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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悅的話帶着幾分振聾發聵的迴響,柳氏好半天才緩緩起身重新看向了自己的女兒,她細細打量楚悅的眉眼,眉眼如畫最是好年紀的時候卻陷在了這麼一個泥沼中不能自拔。

她緩緩嘆了口氣卻是緊緊握着楚悅的手道:“悅兒,之前是為娘糊塗了的,澤哥兒便交給你了,他住在你這邊的事情得空兒為娘去同你父親和祖母說。”

楚悅倒是沒想到柳氏答應的這般痛快,一時間居然有幾分愣怔。

柳氏倒是也不能再站在這裡,畢竟倒廈里楚遠澤的喊痛聲讓她聽不下去了,她狠了狠心轉身沖一邊的張媽吩咐道:“你將海棠苑庫房裡的那些人蔘拿出來送到悅姐兒這邊來。”

張媽忙應了一聲,柳氏又看了倒廈那邊一眼狠了心轉身離開了綠漪軒。

楚悅倒是覺得微微有幾分暖意襲來,娘親到底還是心疼她,不過參湯怕是也有弟弟的一份兒吧?

耳邊傳來了楚遠澤的呼痛聲一聲高過一聲,她唇角一點點暈染出一抹冷酷無情來,沖外面守着的玉翅招了招手。

“主子?”玉翅現下里也是鬆了口氣忙疾步趕了過來。

楚悅緩緩道:“你去倒廈和咱們的二爺說一聲,就說姨娘走了,我要是再聽到一句他嚎哭的聲音,今天的晚飯就沒有他的份兒了。”

玉翅心頭一跳,是真的狠,也不敢說什麼疾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楚遠澤的嚎哭聲終於停了下來,變成了期期艾艾的有一聲沒一聲的抽泣。

即便是楚遠澤期期艾艾委屈的哭聲聽在楚悅的耳朵里也是分外的刺耳。

“玉翅,你再去倒廈跑一趟告訴楚遠澤,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才能……”

她倒是想不起來全部的詞兒來了,這還是聽陳墨川之前在她耳邊嘮叨過的,隨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便是這個意思,你就原話同二爺這般說,此外再加一句。”

玉翅被這一出出的嚇的鼻尖都開始冒汗了,只得洗耳恭聽。

楚悅食指關節輕輕扣着自己的腦門兒緩緩道:“這麼和二爺說罷,若是他還是給我哼哼唧唧的,明天早上的飯也可以省下了,什麼時候二爺不再是個女人樣子什麼時候給二爺吃飯!”

“是,”玉翅都替二爺難過,這次怕是主子要給二爺脫胎換骨來着。

很快楚遠澤被二小姐狠狠揍了一頓,並且從煙花之地強行帶回府裡頭管教的事情傳遍了整個相府。

只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相爺和老夫人居然沒有干涉這件事情。

楚遠澤託人求到老夫人那裡去,非但沒有讓祖母同情他將他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反而還送了幾卷書冊到綠倚軒,甚至派人叮囑楚悅對於自己的弟弟好生管教。

楚遠澤徹底絕望了,一開始賭氣不肯吃飯,後來實在是餓得撐不住漸漸習慣了楚悅給他配的那些粗茶淡飯。

儘管楚遠澤覺得這事兒實在是痛苦,但是他卻發現比較起背書來,他倒是更加喜歡去園子里跟着楚悅學習武功強身健體。

短短几天時間楚遠澤便被楚悅管教的服服帖帖,直到承平帝蟠龍山祭祀天地過重陽節的前一天,楚悅因為忙於要準備祭祀的事情,才算是稍稍放過了楚遠澤。

因為第二天楚悅要同謝府的馬車一起走,頭天晚上楚悅先是被老夫人喊了過去細細叮囑了一番,接着又被楚遠澤請到了水榭書房裡。

這是楚悅第二次來到楚修凡的書房中,之前自己已經細心的查看過了,此番倒是對四周的環境沒有太大的興趣。

她微微垂首眼觀鼻,鼻觀心,看着面前光可鑒人的青石地板,靜等着坐在正位上的楚修凡訓話。

楚修凡端着青玉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淡淡掃了一眼楚悅道:“明天便是蟠龍山重陽節祭祀的日子,規矩之前府裡頭的老嬤嬤都告訴你了,畢竟關係重大切不可胡來。”

“是,父親教訓的是,”楚悅淡淡回應道,明面兒上的場面話和乖巧的態度誰不會?

楚悅微微點了點頭,楚修凡抬眸看向了自己的這個不省心的女兒,隨後緩緩道:“明天你和謝府的女眷一同走,這一次你和謝府的親事事關重大,切不可出了什麼岔子!”

楚悅一愣,本不想反駁什麼,只是楚修凡那個樣子分外的欠扁,賣女兒賣的居然這般的理直氣壯的,她也是醉了。

她到底是忍不住反抗了幾句她覺得自己可能心態忍不了渣爹,隨即沖楚修凡淡淡笑了出來道:“父親,俗話說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的親事自然是父親做主,只是女兒想說的是貌似謝長安喜歡的是姐姐不是我。”

楚悅頓了頓話頭笑道:“就怕是謝長安不喜歡我,也不想娶我,到時候女兒怕是要丟了相府的臉面了!女兒覺得既然謝長安那麼喜歡姐姐,不若就讓姐姐嫁給謝長安罷了,姐姐她……”

“楚悅,”楚修凡的聲音猛地沉了下去,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稱呼楚悅的名字,楚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隨後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

怎麼?老狐狸的面具終於戴不住了?這是要赤果果的威脅了嗎?

她此時反而更加平靜的看向了自己的便宜老爹,不知道此人還有什麼樣的驚天動地的話語要說出來。

楚修凡緩緩起身朝着楚悅走了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覓食的野獸,血腥,殘忍,無情無義。

楚修凡站定在了楚悅的面前淡淡看着她道:“楚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也曉得為父將你嫁進謝家的用意是什麼。”

楚悅冷冷道:“女兒當然知道父親的意思,不就是用女兒平衡一下謝家的關係罷了,這件事情女兒還是省得的。”

楚修凡定定看着楚悅道:“既然你知道這些為父倒是可以少費一些口舌,只是為父告訴你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籠絡住謝長安,以後為父自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什麼?楚悅倒是不明白了,楚修凡這是想要幹些什麼?怕不是這個人想着那些權勢想瘋了不成?他怎麼會想到自己可以籠絡住謝長安?謝長安如今怕是連殺了她的心思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