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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悅帶着楚遠澤回到了相府,此時相府雖然到了掌燈時分,但是整座相府卻是熱鬧得很,里里外外都是忙忙碌碌的人。

畢竟三天後便是中秋佳節,莊子上今年的收成不錯,是個豐收的年景。每年的中秋節相府都會在水榭花廳舉辦賞月宴,也是福裡頭的一座大事,隨後世家貴族的女眷們還要去玉山接受皇家賞賜的點心糰子,這個時候倒是各家各戶的女眷們最輕鬆的時刻,不管怎麼玩鬧也都不會有人不識時務的拘束着。

楚悅帶着楚遠澤徑直回到了相府的綠漪軒,紅箋和玉翅正指揮着兩個小丫頭在搬東西,準備將前院的倒廈收拾出來,到時候在倒廈這邊搭一個賞月用的棚子。

雖然府裡頭辦賞月會,但是各方各院也都會辟出來自己的一方天地拱着兔兒爺,楚悅看着眼前熱鬧的景象,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心頭倒是暖了幾分。

雖然陳墨川那個混蛋讓她寒了心,但是還有這麼多的人陪在她的身邊,她還有什麼難過的。

一邊跟着楚遠澤到底是心虛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他現在不確定姐姐去了一趟陳世子那裡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

“主子回來了?”玉翅先是發現了站在院子門口的楚悅忙丟下了手裡的活兒迎了上來,她沖楚悅福了福卻是拿出了桂花枝笑道:“主子回來了,要不要用飯?小廚房裡有給主子煨着的豬首,主子要不要吃?”

楚悅現在心頭有些憋悶倒是也沒有什麼胃口,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將她氣到了死去活來的人便是陳墨川,她沖玉翅擺了擺手卻是不想讓這兩個小丫頭看出來她異常神情忙轉移了話題道:“你們在忙乎什麼呢?這麼熱鬧?”

紅箋走了過來笑道:“回主子的話兒,我們準備用桂花將主子的倒廈裝飾出來,倒是後可以在裡面供着兔兒爺,還有主子做糰子點心的法子,奴婢好好研究了一下試着在廚房裡和玉翅做了出來,主子不防嘗嘗。”

楚悅頓時笑了出來,她之前便將五仁月餅的做法告訴了玉翅和紅箋,穿越之前她好吃故而點心做的還不錯,吃貨的最高境界便是做出來自己愛吃的東西,沒想到這兩個丫頭這麼快就學會了。

“來來來,端過來我瞧瞧!”楚悅也是來了興緻,一邊的楚遠澤頓時也鬆了口氣卻是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楚悅的身邊,只是剛坐下來卻猛地想起來什麼忙規規矩矩的重新站了起來.

楚悅掃了楚遠澤一眼,暗自苦笑自己倒是把這個少年收拾的夠嗆,此番看到了紅箋在楚遠澤面前也沒有太多的恨意,依然是將他當做主子一樣伺候着,楚悅倒是鬆了口氣。、

之前老是擔心紅箋會恨上了楚遠澤,現在看來倒是兩個人已經冰釋前嫌,她將楚遠澤拽到了自己的身邊道:“坐下來吃!”

楚遠澤忙應了一聲,隨後看向了楚悅的沉靜的臉龐倒是有幾分五味雜陳,最近他都是一直住在了楚悅這裡,其實從吃穿用度到自己的學問考究都是這個姐姐一手包辦,他也不是個無情之人哪裡不曉得姐姐對自己的好兒,隨後眸色微微暈染出一抹暖意來。

“今兒便嘗嘗姐姐這邊的點心糰子,姐姐你不會嫌棄我吃得多吧?”楚遠澤親昵的將椅子朝着楚悅這邊挪了挪,隨後卻是討好的笑了出來。

楚悅看着面前的少年,在她面前第一次居然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她頓時笑了出來,心頭更是微微一暖。

紅箋忙將那些小月餅端了上來,楚悅咬了一口頓時沖紅箋和玉翅豎起了大拇指笑道:“做的不錯,玉翅你將點心包了送到我娘的芙蕖院里去,讓我娘也嘗嘗。”

楚悅隨後微微一頓忙道:“罷了,你打包好我去送!”

不多時楚悅親自帶着小月餅去了柳氏住着的芙蕖院,黑黢黢的院子隱藏在了夜色中倒是帶了幾分令人恐懼的感覺,像是暗夜中的怪獸會吞噬一切。

院子里守夜的丫頭忙將門打開將楚悅迎了進去,楚悅站在院子的正中,卻看到娘親住着的正屋居然沒有點燈,偶爾傳來了柳氏咳嗽的聲音。

楚鈺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底,娘親的病情好似加重了,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着實的低,娘親又是被父親踹破了內臟,哪裡能治好的,也就是苟延殘喘罷了,況且娘親身體里還有楚修凡長年累月下的毒。

楚悅藏在袖子里的手一點點緊緊攥成了拳,隨後卻是猛地鬆開。

張媽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兒忙疾步走了出來,一看是楚悅提着食盒站在了院子里頓時一驚忙迎了過來沖楚悅福了福道:“二小姐福安!”

楚悅緩了緩臉色看着張媽道:“我娘睡下了?”

張媽忙笑道:“回二小姐的話兒,姨娘剛剛睡下了。”

“怎的聽着姨娘咳嗽的厲害?”楚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張媽臉色微微黯淡了幾分抬眸看着楚悅卻是壓低了聲音道:“不瞞主子,姨娘這些日子的身子確實一天不如一天,夜晚也是很難入眠,今兒還算是好的了,最起碼能睡着。”

楚悅的心微微一顫點了點頭道:“既然我娘睡下了,我也不進去打擾她了,這些點心張媽幫我娘留着,等她明早起來吃。”

她說罷將點心遞給了張媽隨後離開了芙蕖院,沿着小徑緩緩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只是腳下的步子卻是有幾分凝重。

柳氏其實根本不適合在內宅的爭鬥,之前能得寵那是因為她對於楚修凡來說還有幾分利用價值,況且柳氏從來都是那種嬌弱的女子,倒是也能引起男子的喜歡,但是楚修凡那般無情的人,柳氏對他來說也就是個發泄的工具而已。

楚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她現在雖然和陳墨川不等對但是還是不得不嫁給陳墨川,最好能拿到陳家的那個狗屁的玄鐵令,這樣才能給娘親留一線生機。

楚悅想到此處眸色微微一閃,隨後卻是掠過一抹堅毅。

“主子,主子!”小徑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的凌亂的腳步聲,隨後臉色有幾分驚慌的玉翅疾步走到了楚悅的面前。

楚悅倒是被這個丫頭狠狠嚇了一跳,不曉得她這般的慌張所為何事?

“怎麼了玉翅?”

“主子,”玉翅定了定神忙道,“陳世子來了!”

“什麼?”楚悅頓時低呼了出來,隨後抬起頭看向了夜空,大半夜的陳墨川又是發什麼神經?

“他怎麼來了?”楚悅忙疾步朝着自己的暖閣走去,雖然現在和陳墨川定了親但是陳墨川夜半偷偷跑到了自己的閨閣中做什麼,他還嫌棄自己這邊不夠亂嗎?

這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固然她楚悅現在的名聲也不是很好,但是她的臉不多還是希望能省着點兒丟。

她咬着牙忙帶着玉翅朝着綠漪軒走去,隨後憤憤道:“這個禽獸純粹就是不想讓我好過,這不是給我添亂嗎?他現在偷偷來看我讓相府里的人瞧見了豈不是又是我的麻煩!畜生!”

“主子,?主子,”跟在楚悅身後追着的玉翅不得不插話道,“主子誤會了,陳世子不是偷偷來的,而是帶着一群永寧候府的下人來的,還是提着東西此時在前廳有相爺陪着說話兒呢,相爺此番吩咐奴婢請主子過去一趟。”

楚悅猛地收住了腳下的步子,後面的玉翅一個不小心狠狠撞在了楚悅的脊背上,不禁鼻子一陣陣的生疼。

楚悅一下子轉過了身看向了身後捂着鼻子的玉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那廝帶着一大群人來相府?還是這麼晚?還是我爹爹陪着?”

玉翅忙點了點頭道:“主子許是忙的忘記了,咱們大周不成文的規矩,若是兩家定了親每到年關中秋的時候,都會互相送一些小禮物,只是……只是陳世子居然在晚上給相府送禮還是親自送了來,連着老爺也被驚動了去。”

“我的個天!我就不能相信他會是正常的那一隻!”楚悅撫着額頭轉了方向疾步朝着相府的前廳而去,遠遠便看到永寧候府的家丁們整整齊齊的等候在了牆角處,正廳門口卻是放着一個個的紫檀木盒子。

盒子已經被打開了,有上好的緞子,還有專門送給相府準備春闈的兩個少爺的文房四寶,最扎眼的便是那一盒盒精緻的點心,用半透明的琉璃片密封着看起來着實的好看,一看居然是宮廷裡頭的點心。

楚悅艱難的吸了口氣,那些宮裡頭才有的點心她是見過的,但是現在居然被陳墨川拿到了手作為送給她的禮物,還是這麼多,總給人感覺有些驚悚。

她定了定神邁步走進了前廳,先是同坐在了正位上穿着一襲素色錦袍的楚修凡行禮,隨後便看向了坐在了客位上的陳世子頓時瞪大了眼眸。

此時的陳墨川依然是端端正正的擺着那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可是他的臉上到底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