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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子卻是微微探過了身子看着垂首準備寫文章的楚遠澤笑了出來道:“這位便是相府二公子遠澤兄吧?”

楚遠澤本不想理會這個陰毒不懂禮貌的丫頭,卻不想那個丫頭居然探過來同他說話,她的眼睛很亮帶着狐狸一樣的狡黠,看得楚遠澤一陣發慌,手中攥着的筆倒是微微一頓,雪紙上頓時落下來一滴濃墨。

“嗯,”楚遠澤聲音微微一沉,卻是拿起來紙筆沖楚悅道,“姐姐,我去那邊寫!”

楚悅忙點了點頭,聊天是她們女孩子的事情,楚遠澤這個選擇是非常明智的。

卻不想楚遠澤剛挪到了另一頭的位置上,和楚悅說話的女子卻是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隨意的捏着一支筆朝着楚遠澤追了過去。

楚悅頓時愣怔在了那裡,這個丫頭這是來砸場子的啊!

“姑娘,”楚悅猛地抬手攔住了追着楚遠澤而去的女子,“姑娘,既然姑娘女扮男裝的身份已經被我拆穿了,何必再追着我弟弟不放,你若是覺得無聊我陪你玩兒吧!”

“你陪我?”那個女子的眸色微微一閃,卻是掠過一抹只有上位者才有的精銳之氣,隨後唇角微翹卻是含着笑道,“你配嗎?”

楚悅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小樣兒挺難對付的,她猛地掐着那個女孩子的手將她一把拉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卻是低聲道:“姑娘到底是幾個意思?我弟弟十年寒窗苦讀,每一個機會都來之不易得很,姑娘你今兒存心是搗亂還是閑得無聊?”

“閑得無聊的話,我陪你玩兒,若是搗亂的話,我這邊可是不答應的,”楚悅淡淡笑了出來,眸色間多了幾分鋒銳之色道:“姑娘既然已經打聽出了我的身份,想必我的名聲你也聽到了的,難不成姑娘想要試一試我的手腕?”

楚悅威脅的話讓那個女子微微一愣,隨後那個女子卻是大笑了出來,接着忙捂着唇顯然她也不想招來太多人的視線,她看着楚悅笑道:“你着實的有趣兒,希望你記得今天的話兒!以後求我的時候可要記清楚你今天有多麼的囂張。”

楚悅唇角微翹勾起來一抹邪魅道:“姑娘可以拭目以待!”

那個女子緩緩起身倒也是不再糾纏她們姐弟兩個隨後卻是提着裙角徑直走上了樓,楚悅看在眼裡頓時心頭一驚,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文淵閣的詩會雖然是民間性質的賽事,卻是很正規的,畢竟京城裡這麼一個厲害文人聚集的地方,沒有規矩哪裡有方圓?

沒有經過第一層的選拔怎麼可能直接上第二層,除非是陳墨川還有安國公府秦世子那樣的傑出人才,這個女人就這麼上去了,上面的那些主持詩會的人居然還對她點頭哈腰的,感覺像是迎接了不得的大人物。

這他娘到底是誰?她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卻不想一個人影停在了她的面前,楚悅只覺得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陰影中,她忙抬眸看去頓時從椅子邊幾乎是跳了起來,連呼吸也有幾分沉重。

她驚訝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四皇子蕭穆,一襲玄金色錦袍,頭戴着墨玉冠,披着一件墨色大氅,一張冷肅的臉端得是沒有一絲的表情,那雙鷹隼一樣的眸子卻是淡淡看着她,那一瞬間楚悅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王爺?”楚悅的聲音有些打結,這個人之前不是離開了京城了嗎,怎麼會有閒情逸緻來參加詩會?簡直是見了鬼了!

“四哥在看什麼?”門口隨後又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穿着紫色錦袍袖口處綉着螭紋的男子,卻是五皇子蕭淵,接着又是一輛馬車停在了外面六皇子蕭宇也是帶着自己的幾個幕僚走了進來。

四周的人看着這麼多的皇子們親自來參加文淵閣的詩會頓時齊刷刷起身行禮,一時間倒是將氣氛推向了最頂峰。

蕭穆淡淡掃了一眼楚悅卻是緩緩轉過身走到了蕭淵的面前道:“沒什麼,以為看到了一隻狗亂闖了進來卻不像,僅僅是個桌角,我們上去吧!”

楚悅暗自咬了咬牙,你才是狗呢!

她頓時迷茫了起來,蕭穆這個人變臉變得夠快的,之前和她一起做月餅的時候挺好的啊,現在居然又翻臉罵人了,可是穆王爺好似罵人的水準越來越低,她分明就站在那裡,他說是狗!

蕭淵也是微微一愣掃了一眼楚悅便跟着蕭穆上了樓,這幾位爺可都是重量級別的人物,如今出現在了這裡想必也是為了自己能在文人們中間樹立一個好名聲,其次便是想要物色招攬人才罷了。

當下里這些想要求取功名的文人們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楚悅才不想參合這樣的場合,她只要守在弟弟的旁邊,讓他能安安心心的寫文章便罷了。

楚悅此番看向了楚遠澤倒是有幾分滿意,被蕭穆這幫大爺們這麼一攪合,四周的那些文人一個個雖然更加用心卻也是有幾分浮躁之氣瀰漫,唯獨單純就是為了應付差事的楚遠澤此番倒是不受任何外界的聯繫,反正他也覺得自己來這裡就是賣姐姐一個面子,能不能被選上倒是順其自然的。

楚悅面前也擺着筆墨紙硯,她卻是不準備動手的,雖然這些日子也在紅箋和玉翅的幫助下練習書法可是那個字兒那個才學,咳咳咳,楚悅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她正自歪着頭看着窗外滲透進來的陽光,順便監督有沒有人給澤哥兒使絆子,打發無聊時光的時候卻不想一個青衣小童急匆匆的走到了她的身邊低聲道:“楚二小姐,穆王爺給您的。”

那青衣小童說罷將一張絹條遞到了楚悅的面前,楚悅頓時眉頭微微一挑忙打開了絹條一看頓時傻眼了去。絹條上寫的字兒絕對是蕭穆的手筆,寫着一行字兒道:“頂層等你,選不上下個月的蠱毒自己扛着!”

卧槽!楚悅一下子站了起來,四周埋頭寫文章的墨客們倒是被楚悅一驚一乍的樣子給嚇了一跳,隨後紛紛露出了鄙夷之色。

楚悅忙又坐了下來,她簡直是要抓狂了,這特么怎麼上去?她壓根就沒有打算來這裡混的啊,楚鈺和冷荀之,一個是之前參加過這個詩會的佼佼者又是相府嫡長女自然是上去了,冷荀之是姑蘇大儒冷逸軒的嫡長孫也上去了,她現在沒有這些光環傍身啊!

況且她也不準備丟人的,只是陪着自己弟弟來給他壯膽兒的,偏生蕭穆居然用蠱毒牽制她,她着實不想寫啊,這不是她的強項啊!

楚悅幾乎要抓狂了去,臉色也是變了幾變,使勁兒在腦海中搜索高中語文課本上背過的那些文章,不要臉的東拼西湊,剛將筆放下卻不想那些維持秩序的青衣小童已經走了過來收他們這些人寫的文章。

楚悅硬着頭皮將文章交了上去,手心都有幾分出汗,隨後心頭一橫,罷了,大不了自己忍着一回疼,還真的能疼死了她不成?

她只是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得罪了蕭穆,自從上一回和蕭穆一起做了月餅後,她也沒有怎麼得罪他啊?難不成因為之前她去怡紅樓找他幫忙救自己的娘親,可是後來她也沒有再打擾過他啊,他這到底是鬧得什麼彆扭?

楚遠澤將文章交了上去後,也是如釋重負,卻是吸了一口氣沖楚鈺小心翼翼道:“長姐,我也是儘力了,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都是按照陳世子之間教授的法子寫的,若是沒選上……”

他小心翼翼看向了楚悅:“姐姐千萬不可打我!”

楚悅頓時哭笑不得,她嘆了口氣,其實這一次來也就是儘力而為,她也沒想得自己弟弟能名垂千古,只是希望他能多一次歷練,好在不久的春闈中多幾分勝算。

她對他們姐弟兩個的文采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故而也沒有太多的期待隨緣便好。

不一會兒便有青衣小童拿着一卷名冊走了下來,按照順序念着那些文章被選中人的名單,每一次能選上去的也就二十人,念到了第十八個人的名字的時候,楚悅倒是淡然了拍了拍楚遠澤的肩頭道:“罷了,沒選上便是沒選上,姐姐帶你去吃好的,悅來酒樓據說又有了新菜品我們倒是可以去嘗一嘗。”

楚悅曉得都十八個人了,她的弟弟她清楚選不上倒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不想看着他聽完最後一個名字後的失落還不如提前退場,她心頭更是一個哆嗦,下個月的蠱毒扛着就扛着吧,她和楚遠澤真的都儘力了。

“楚二小姐,楚二爺請留步!”突然青衣小童疾步走了過來,倒是因為追趕的急手中的名冊卻是掉落在了地上,四周的人頓時看了過去,上面第十九個和第二十個人的名字赫然便是楚遠澤和楚悅兩個人的。

這怎麼可能?一時間頓時亂了去,不一會兒這些被選上的人的文章卻是掛在了牆壁上,那些落選的人紛紛涌了過去別的不看專門給楚悅和楚遠澤的文章挑刺兒。

不過楚遠澤的文章中規中矩卻是絲毫挑不出錯處反而顯得沉穩有度,可是楚家二小姐的文章是什麼鬼?那滿篇的鬼畫符一樣的字兒又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