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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雅,卿知根本不知道你們回來了,所以你沒必要這樣,這筆錢我不能收。”

吳齊可把銀行卡放在桌上,輕輕推了過去。

“吳齊可你也是真男人啊,替別人養了十七年女兒,可她還是不愛你。”

吳齊可收回手,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輕輕地說:“我愛她。”

何雅收回銀行卡,帶着輕蔑地笑,“以愛為名的綁架也算嗎?”

不等吳齊可反應,何雅已經站起來轉身離開。

林遇安遠遠看見那個女人起身,猛然記起,高考之後她見到於湛的父母來接他,剛剛那個女人是於湛的母親!

她看到父親在於湛母親走後,把臉埋在雙手間,長久沉默。

她不敢再過馬路,怕父親看見她,怕一些在陰暗滋長的秘密就這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拿著錄取通知書,一路從商業區走到學校,再從學校往家走。

“林遇安。”

林遇安回頭,於湛站在她面前,笑得一臉陽光。

“你怎麼在這?”

“我來學校拿通知書,遇安,我和你在一個大學。”

林遇安抬頭,看着笑容陽光的於湛,聲音哽咽地問:“於湛,你幸福嗎?”

於湛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閃,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我很幸福。”因為有你。

林遇安也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於湛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輕輕擁她入懷,他聞到她身上帶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他溫柔地拍着她的背。

林遇安哭夠了,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於湛懷裡,她忙退後一步,低着頭,尷尬地絞着手指。

“我……我先回家了。”她說話聲若蚊蠅。

“好。”

於湛看着林遇安離開的背影,眼裡充滿憂傷和疼惜。

……

吳齊可回到家,看見太太正窩在沙發里,電視里正播放着最新的港劇,飯桌上擺着的都是他喜歡的菜。

他走過去,看着已經睡着的林卿知,伸手拂去遮住她眼睛的碎發。

耳邊響起下午何雅說的那句話,以愛為名的綁架也算嗎?

林卿知感覺到身邊有呼吸聲,緩緩醒了過來,看到是吳齊可,坐起來笑着揉了揉眼睛,“回來啦,快吃飯吧。”

眼前的人忽然將她擁入懷中,喃喃道:“卿知,卿知。”

林卿知伸手拍拍吳齊可的後背,她笑:“這麼大人了,還像個小孩子啊。”

“卿知,你會不會離開我?”

林卿知停下手裡的動作,輕輕推開吳齊可,面對面看着他。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吳齊可沒有回答,看着她溫柔笑道:“卿知,我們出去旅遊吧,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林卿知睫毛閃了閃,粲然一笑:“好啊,我想想,要不我們先去紐約,再去……”

林遇安開門看到爸爸正坐在媽媽旁邊,媽媽像個孩子一樣開心。

可是媽媽的笑容在看到她那一瞬間冷了下去,她的心,也在媽媽笑容冷下去的瞬間,變得千瘡百孔。

她站在門口,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她淡淡地望了一眼父親,眼裡有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她沒說話,低着頭走進自己的房間,將門輕輕關上,滑坐下去靠着門。

***

於湛也同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門外是父母十年如一日的爭吵。

“……何雅,你有完沒完?你何必去打擾人家的生活!”父親的聲音帶着壓抑已久的憤怒。

何雅嗤笑一聲,冷冷說:“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君子,你以為你自己是個好人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去躲着看她嗎?她現在過得比你都幸福,有人收留她這雙破鞋了,你大可以放心,你——”

於湛本來想出去讓父母別再這麼無休止的爭吵,剛開門就看見父親打了母親一耳光。

母親捂着被打的一邊臉,冷笑着說:“於華笙啊於華笙,十七年了,十七年來你無時無刻不想着那個女人,她究竟有什麼好,讓你們一個個都鬼迷心竅。”

父親取下眼鏡,疲憊地坐到沙發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無力地說:“何雅,給你自己、給我們,留一點體面吧。”

於華笙和何雅這時才看到於湛站在房間門口,異口同聲道:“你不是出去了嗎?”

於湛只是淡淡地說:“你們別吵了。”

然後把門關得“砰”一聲。

於湛看着手裡一張小小的證件照,那是他剛轉學到林遇安班上,一次課間悄悄從林遇安的借閱證上面撕下的,那時候林遇安還扎着馬尾,笑容恬淡又可愛……

於湛看着看着就笑了,眼裡卻起了一層霧,如果他和父母沒有搬回來,如果他永遠不知道林遇安的身份,那如今的遇安和他是不是會過得更好?

是不是他的父母和遇安的父母也不會這麼痛苦?

一滴清淚順着於湛的眼角落下……

……

衛子幼早林遇安半個月開學,林遇安到機場送她。

“你東張西望找誰?”

“於湛,他答應要來送我的。”

林遇安笑着向衛子幼眨眨眼:“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表白呀?”

“噓!他來啦。”

於湛從機場門口跑過來,“那個……我來的時候堵車。”

“沒事,你能來就很好啦。”

於湛撓撓頭,因為是跑着趕來,好看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潮紅。

林遇安坐到一旁,她看見衛子幼遞給於湛一個禮盒,於湛對衛子幼說著什麼,並沒有接過禮盒,又轉頭看了她一眼。

林遇安渾身不自在,看向衛子幼,衛子幼還是帶着笑容,只是眼眶裡已經充滿淚水。

她走過去,問衛子幼:“怎麼啦?”

衛子幼用手抹去眼角的淚,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說:“沒什麼呀,我要過安檢了,遇安,抱一抱我吧。”

她抱着衛子幼,輕輕拍了拍衛子幼,打算等衛子幼安全到達再問。

“好啦,我走啦。”衛子幼朝他們揮了揮手。

看着衛子幼過了安檢,林遇安才用清澈的眼眸看向於湛。

“遇安,剛剛衛子幼告訴我的事我不能答應她,我心裡有要守護的人了。”

“哦。”看來於湛是拒絕了衛子幼的表白,唉!

於湛接著說:“那個人是你。”

林遇安不敢相信地抬起頭,臉上紅彤彤的,想起上次靠在他懷裡的事,她有些猶豫地開口:“我是不是做什麼讓你誤會了?”

於湛看着她,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他說:“遇安,我只是想守護着你,我沒有其他想法。”

守護着她?

又沒有其他想法?

這什麼邏輯,她不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天開不了口。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出了機場就各自回了家。

林遇安總會想到之前看到的情景,她的父親和於湛的母親坐在咖啡店裡的場景。

她還忘不了於湛的母親離開咖啡店後,父親痛苦的表情,直覺告訴她,父親和於湛的母親之間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