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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帶你去醫務室拿葯吧,你昨天中暑,今天又淋了雨……”

林遇安只想着趕緊回宿舍,反正不要讓她待在於湛身邊就行,再說了,她的身體哪有那麼弱。

“不會啦,我現在回去洗個熱水澡,把頭髮吹乾就行啦。”她笑着對於湛說。

於湛猶豫了兩秒,林遇安早已經跑到宿舍樓下,邊走邊回頭說:“我先回去了啊,你也快點回去換衣服,別感冒了啊,拜拜。”

“阿嚏。”才走到樓梯口,她就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肯定是吳一洛幾個在罵她,林遇安摸了摸有些燙的臉,她也不想先走啊,可是如果不是於湛帶她走,她又不知道怎麼回答剛剛那個男生,難道真的把自己聯繫方式給他?

她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磨磨蹭蹭到了宿舍門口,她把軍訓服的口袋摸了個遍。

“糟了,早上走得太急,鑰匙都忘了帶。”

她眯着眼看了看走廊盡頭,雨好像小了,一洛她們肯定要回來了,她實在懶得下樓找宿管阿姨拿鑰匙。

她靠着門蹲下去,把頭埋在膝蓋上,好像有點累……

“咕咕……”

一洛一雙明眸看了一眼江未伊,又轉另一個方向看一眼李央。

李央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是我肚子在叫啦,我……有點餓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我聽見肚子餓了叫得最響的人了,哈哈哈……”

李央作勢要打吳一洛,吳一洛轉身往食堂裡面跑……

“你們兩個小心地上滑。”

“……”

因為還沒到中午,食堂只有麵食和麵包這些,一洛幾個人都決定吃面,看了看食堂的人,選了一個最短的隊列排了起來,等了好一會兒才到她們。

“阿姨,三份拉麵,多放辣椒,再打包一份刀削麵,打包的不要辣椒哦,謝謝阿姨。”吳一洛甜甜地對食堂阿姨笑了笑,然後刷了飯卡。

李央走過去站在她身邊。

一洛回頭看了一眼正坐在位置上盯着窗外的江未伊,轉過頭對着李央說:“你有沒有覺得江未伊總是陰沉沉的?”

“沒有啊,她性格就是不愛說話,你別想多了。”

“你難道沒有聽見她晚上總是哭嗎?然後白天又裝作沒事人一樣。”

“沒有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可能……”吳一洛搖搖頭,她不信自己會聽錯。

阿姨端出三碗面,和一份打包好的,說:“面好了,端走。”

“謝謝阿姨。”

兩個人端着面走過去,李央坐在江未伊身邊,吳一洛坐對面,從開學起吳一洛就很少和江未伊說話,兩個人並不親近。

“哇,好辣呀,不過確實好吃,還想再吃一碗。”李央剛用紙巾擦完鼻子,接着喝了一口冰水。

吳一洛聽見李央的話差點被嗆着,她指了指打包好的面,笑着說:“一會兒回去遇安不吃這面就給你吃吧,反正她那是有情飲水飽,不吃也餓不着。”

江未伊低着頭吃面,聽見一洛的話,長長的睫毛閃了閃,眼裡瞬間嚼滿了淚水。

她悄悄用紙巾擦掉眼淚,繼續把面吃完。

雨小了很多,三個人出了食堂往宿舍跑去,也沒被淋着多少。

李央和一洛正在討論新出來的電影,江未伊笑着走在旁邊,剛轉角就看到蹲在宿舍門口林遇安。

江未伊趕緊走過去扶起林遇安,“你怎麼蹲在地上。”

“我沒帶鑰匙,我不想下去宿管阿姨那裡拿,我以為你們很快回來,我……”

林遇安說著說著就哭了,抱着江未伊不放。

李央和吳一洛在旁邊看得大眼瞪小眼,直到江未伊說:“拿鑰匙開門。”

幾個人幫林遇安換了衣服然後扶她躺到床上,她頭髮已經幹得差不多,一摸額頭才知道她發燒了,幾個人各看了對方几眼。

“我來,你們扶她,我背她去醫務室。”吳一洛已經半蹲下去做好要背人的姿勢。

李央和未伊趕緊扶起林遇安,找了傘出門。

門剛關上就聽見裡面傳出手機鈴聲。

“誰的手機響?”吳一洛問。

“好像是遇安的。”

“也對,就她會用那麼土的歌做鈴聲,走吧別管了,我快背不動了。”這小妮子看起來挺瘦,背起來咋就這麼重呢。

李央沒忍住,笑着說:“要是她知道你說她偶像的歌土,她肯定把你大卸八塊。”

於湛正站在林遇安宿舍樓下打電話給她,就看見她的室友背着她走了出來。

他趕緊走上去,緊張地問:“遇安怎麼了?”

“發燒了。”江未伊語氣還是淡淡的。

廢話,背人累得半死的人又不是她。

“你來了正好,來來來你背吧,累死我了!”吳一洛看着於湛,她實在有點背不動這個一米六五看起來瘦瘦的卻重得像豬一樣的林遇安了!

於湛將襯衣脫下來擋住遇安的頭,把她背起來,手裡給她買的飯順手遞給了李央。

“媽媽,你別不要我……”

林遇安迷迷糊糊地抓住吳一洛的手。

江未伊將遇安的手拿下來,然後打開傘撐在於湛的頭上。

“不用了,我背着她快一點走就行了,你們回去吧。”

江未伊的手僵住,看着於湛已經走遠的背影,眼睛裡帶着奇怪的情緒。

“哈哈哈哈……剛剛遇安居然抓住你的手喊媽媽,哈哈哈……”李央提着的飯隨着她的笑一晃一晃的,她湊到一洛身邊,“讓我聞聞,你身上是不是有媽媽的味道。”

“你個傻子,她分明是想媽媽了,你再笑我們就不管你了,走吧未伊,反正她沒傘。”她拉着江未伊就走。

“哎哎哎,你們等等我啊。”

“……”

於湛背着林遇安,只聽見她一直迷迷糊糊說:“媽媽,別不要我,別離開我……”

到了醫務室,那個醫生阿姨聽見後也有點哽咽地說,“這孩子是太想媽媽了啊……”

於湛站在醫務室門外,思緒複雜,原來遇安和他一樣,骨子裡都沒有安全感。

他的思緒回到七歲時,那是他見過父母吵得最厲害的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聽見父親說出要離婚的話,那時候的他不懂什麼是離婚,他只知道母親站在門口,氣勢強硬地不準父親離開,如果他要堅持離開,那她就立馬去死。

他還記得,父親當時舉起長期別在胸口衣服口袋的鋼筆,脫掉筆帽,將鋼筆決絕地插入自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