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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順和看了陸泊舟一眼,微微笑了笑,“小陸,你先陪沫沫去辦入院手續吧。”

“謝謝楊伯伯。”陸泊舟聽到他的稱呼,就知道楊順和認出了他是誰,所以也就尊敬道謝了一句。

“你長得和你哥一個模子出來的。”

楊順和輕輕說了句。

同一個爹同一個媽,可不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么。

程以沫回過神來,“楊老師,手術……”

“我來主刀。”楊順和說得堅定,他看得出來,程以沫是想親自主刀的。

她程一刀的名頭,就是因為她已經是骨外獨當一面的一把刀。

但是再理智的醫生,病人是親屬的時候,都沒法保持絕對的冷靜,反倒會影響發揮。

“可是!”程以沫想說什麼。

楊順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沫沫,我知道你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但你畢竟是我教出來的,怎麼?不相信老師的技術么?”

程以沫並不是不相信,就是……不放心。

她抿着唇沒做聲。

“你是家屬,不適合主刀,這是規定。”楊順和說完就轉頭交待徐巒,“通知準備手術室。”

程以沫還想堅持一下,“那……我給您當副手。”

“不用,我讓寧磊明當助手,有什麼情況他會及時通知你的。你是家屬,就在家屬區等着。”楊順和並不打算通融一下,他太清楚了,外科就是個血肉橫飛的地方,那種場面……作為親屬,絕對難以冷靜。

他對陸泊舟說道,“小陸,就麻煩你陪着沫沫了。”

“請放心。”陸泊舟低聲應了一句,認真看着楊順和的眼睛,說道,“清儒……就拜託您了,楊伯伯。”

楊順和微笑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欣慰。

的確是個好小夥子啊。

陸泊舟輕輕攬了程以沫的肩,“程程,聽話。楊伯伯說得有道理,我陪你等着,而且你還要聯繫父母,等他們來了之後,你來和他們說明,他們也能放心點。”

陸泊舟溫柔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了安撫作用,程以沫緊咬着唇,雖是不說話,卻是乖乖點了點頭。

最後希冀地看了楊順和一眼,“楊老師,我不能進去看看清儒嗎?”

“你看了准得難過,別看了,趕緊去辦入院手續吧。”楊順和不是很贊同,主要是,清儒有頭皮裂傷,出了不少血,滿頭滿臉的,雖然剛才已經清理了一下,但是頭髮上結着血塊,因為要縫合,頭髮還剃短了。

總之,不是什麼好看的樣子。

程以沫只能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她還是相信楊老師的。

她準備跟陸泊舟一起去給清儒辦入院手續,剛轉身,楊順和就陡然想起來什麼,在她後頭沉沉說道,“沫沫,還有,記得報警。好好個孩子被打成這樣,怎麼樣也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好。”

程以沫答應了一句。

結果入院手續繳費這這那那,全部都是陸泊舟一手包辦。

他不放心程以沫的情緒,所以就讓她乖乖在椅子上坐着,一切都他來辦。

辦手續排隊的時候,他就撥了楚辭的電話,醫院大廳里總是人多嘈雜,也就沒細說什麼。

楚辭在那頭只一聽着泊舟在醫院就有些急了,說了句馬上過來就掛了電話。

而陸泊舟回眸看向那邊椅子上坐着的程以沫,因為不放心她,怕她忍不住對清儒的擔憂而做什麼,所以就一直看着她。

程以沫很聽話的坐在那裡,看上去,整個人像是一下子就憔悴了很多。

辦好入院手續繳費,陸泊舟走到程以沫面前時,她正好在給父親打電話。

程蒼在那頭一聽到就有些急了。

繼母尹珍雯更是當時就哭起來了,“我們這就過來!這就過來!”

程以沫知道,他們此刻的心態,就和她剛知道清儒受傷時的心態情緒是一樣的,所以囑咐道,“你們不要開車,坐車過來吧。心急則亂,你們現在的情緒狀態,開車我怕不安全。坐車過來吧,清儒這邊,有我在呢。”

“可是……可是……”尹珍雯聲音顫抖着,從嵐縣來蘭城的大巴半小時一班,雖是多,但是總歸是要去汽車站,然後抵達蘭城之後,還得從汽車站來醫院。

平時當然這點時間不算什麼,但是在現在的情況,這去汽車站的時間在他們看來,都太長了!

陸泊舟在一旁壓低聲音對程以沫說道,“你讓他們準備一下,你把地址給我,十五分鐘後會有車去接他們,直接從嵐縣開到這裡來。”

程以沫此刻哪裡還有心思糾結自己和陸泊舟之間的問題?他這句話,簡直如同雪中送炭。

她馬上就對父親和繼母說了這個,那頭似乎放心了些,並且父親和繼母也沒有功夫去深思她口中‘朋友’會派車去接他們的這個‘朋友’是什麼朋友,是哪個朋友。

掛了電話,程以沫就將父親和繼母嵐縣的地址告訴他了。

陸泊舟打了個電話去吩咐,車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手續辦好了。”

陸泊舟將一疊單子遞給她。

程以沫怔怔看了一眼手中的各種單據,“謝謝你……”

別的不說,起碼今天,有他在身邊分擔,的確是讓她覺得,如釋重負了許多。

陸泊舟在她身旁坐下,“謝什麼?我可是在你同事面前表明身份了,那這些當然都是我應該做的。”

程以沫這才陡然回想起來,先前他和徐巒握手的時候,自我介紹說的是什麼話。

程醫生的男朋友,陸泊舟。

她眸子驀地睜大了些,輕咬唇,什麼都沒說。

目光看着繳費單子上的金額,並不小。他直接押了五位數的押金……

“繳費的錢我取了之後再……”程以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泊舟的動作打斷。

他像是已經成習慣,伸手就攬過她的肩頭,“走吧,先上樓去,清儒差不多要進手術室了。”

程以沫自幼家境就不好,但自尊又強,所以人情和錢,她都不想有所虧欠。

而陸泊舟,並不想和她分彼此。

程以沫心底里有個角落逐漸變得鬆動柔軟,看了一眼男人攬着她肩膀的手,他落在她肩頭的修長手指。

終究,是沒有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