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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嵐茵回府的馬車走了許久,百里奕還站在原地看着街口,他表情平和,邊上陪着的家僕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沒一時起了風,撥雲見月,照亮百里奕年輕俊逸的面龐,那個家僕才在他臉上隱約察覺到一絲憂鬱,正想再細細分辨,百里奕突然抬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招,昭庭瞬間無聲落到他們面前,單膝拜倒:“主人。”

這家僕被嚇了一跳,但還是安靜的退到門內,他知道接下來的內容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百里奕語氣仍然平靜:“都安排下去了?”

“是。”昭庭利落回答,“消息早上就放出去了,大概這會,都城裡的大人物都已經知道了。剩下的八路人馬也已經全部出發,月底之前,全部靈系人都會得到消息。”

“好,”百里奕微微眯起眼睛,昭庭對這個表情很熟悉,“另外,再往西面派一隊,扮成軍中之人,只要聽到議論就反駁,說是假消息。”

昭庭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二話不說答應下來,轉身消失在夜色里。百里奕抬頭望了眼月輪,啟唇輕道:“既然要開始,不妨讓這局面再亂些。”

百里奕再回到院里,發現席間氣氛已和方才全然不同,也不知他們行了什麼酒令,眾人皆盡興歡飲,彷彿此前談到鳳凰力時的凝重心情從沒有過,不過離開這麼一會,所有人都帶了些醉態。

尤其是百里衡,此刻又醒了,可大概因為終於向嵐茵說出真相,心裡暢快,此刻已經喝至八成,眼前的人都分辨不清,拉着熙然長篇大論。

百里奕暗嘆口氣,走過去坐下,剛想跟百里衡解釋嵐茵已經走了,卻發現熙然其實根本沒在聽,而是專心觀看蜂鳥和離楓的爭執。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起了分歧,在“火力與水力哪個更厲害”的問題上,都想說服對方。

熙然認認真真看着蜂鳥和離楓,百里奕就仔仔細細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發現熙然的心思也不在那兩人身上。

她嘴角帶笑,卻眼神迷離,不時抓起案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咕咚咕咚越來越醉。百里奕在旁,想起她上次這樣放縱,還是三年前在邊境,那一晚苦戰三月終於取得勝利,她和將士們開壇痛飲,一夜之間喝光了城裡所有的酒。

可那時是因為高興,今日卻是一半想暢快,一半要澆愁。

百里奕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給她聽,只好悄悄把腳邊的酒罈推給她。

要喝就喝個痛快吧,自古萬千愁緒一杯解,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談。

此時肖想已經完全醉倒,在旁替吵架的兩人加油助威,百里奕被他的呼聲吸引,朝那邊看去,卻意外的發現肖想身邊的廖慕青居然神色清醒,僅僅臉龐發紅而已,尚有餘力照顧有點失控的肖想。

百里奕挑挑眉多看了廖慕青兩眼,不料被他察覺,回望過來,百里奕也不閃躲,朝他笑一下,廖慕青便隔着桌子微微朝他欠身示意,兩人也算打過招呼。

就在這時,蜂鳥和離楓的爭執終於爆發到頂點,蜂鳥一拍桌子猛地站起:“多說無益,有本事我們比劃比劃!”

離楓慢條斯理站起來:“那可要事先說好,一會輸了可別說我欺負女人!”然後似乎故意似的,極盡挑釁之能事,壓低些聲音道,“都說我最會憐香惜玉呢,我可不想毀了我這名聲。”

蜂鳥一聽簡直怒髮衝冠,又想起當日在翠湖初遇時離楓的放浪模樣,更覺此人不可理喻,不教訓一下不行,邁出一步:“少廢話,戰場上分還什麼男女!”

離楓聽到她這話,倒是略感意外,可剛要說話蜂鳥抬手就射出兩道冰刺,逼他出手防禦,於是便一發不可收拾,瞬間消失在眾人視線里,離開了房間。

這兩人藉著酒意出乎意料的打起來,讓在場其他人目瞪口呆,倒是百里衡第一個反應過來,醉洶洶的指揮百里奕:“你快跟着去看看,別讓他們毀了我的宅子!”

百里奕十分無奈,卻也還是趕緊追了出去,就這空檔里,熙然已經感知到百里宅院東側突然釋放出了兩股巨大的自然力。她一邊的確有點憂心百里家的宅子,一邊在心裡偷笑。

蜂鳥平時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激怒的人呢。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清冽的酒液初初入唇只覺爽快,但很快就只覺喉嚨辛辣,滿襟發燙。熙然不管不顧的又連飲三杯,有多少心事糾結,都想用這一杯杯烈酒灌下去,哪怕只是暫時也好。

這段日子她明明將心事隱藏的很好,可是因為看到嵐茵和百里衡,又重新拾起最初得知真相的時候,想到自己將來,想到百里奕,從前心裡矛盾而憂愁的浪潮又重新席捲而來,令她煩惱。

手邊就是美酒,正好拿來躲避煩憂。

很快她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耳邊是百里衡沒完沒了的絮叨,還有肖想不時爆發出的大笑,這些都讓熙然覺得煩躁,只覺手腳發熱,呼吸不暢。

熙然想要呼吸點新鮮空氣,晃晃悠悠站起來,走到屋外,順着走廊漫無目的的隨便溜達。她想起百里府中院東側有個小花園,心想那裡一定很舒服,抬眼看了看月亮,徑直往東去了。

可惜心有餘而醉漢力不足,沒過多久熙然就腳步虛浮邁不動步,夜風吹拂她覺頭暈眼花,天旋地轉,無奈只好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休息。

喘口氣四下一望,竟不知自己所在何處,黑夜裡她視力不佳,這裡遠離屋宅,沒什麼燈火,她更看不清四下,辨不清方向。

熙然也不想去什麼花園了,只想回房躺下睡覺。她歪着頭想了一回,調動僅有的理智也只能判斷出這裡應當離花園不遠,那麼回頭往西走,應該起碼能回到方才宴飲的中院。

注意拿定,熙然抬腳就要走,忽然樹後小徑上轉出一個人來,夜色里模模糊糊看不清,聲音裡帶着笑意:“別往那邊去,你這樣醉,一定會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