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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初看着這幾人,不禁有些感觸,聽到這少年的話也開口道,“夫人,如今你身懷六甲,咱們還是進了屋子再說話吧。”

陸鳴鳳擦了眼淚,強顏歡笑道:“玲兒乖,姐姐就是來看你的,玲兒不哭了。”

“嗯。”玲兒鼻音有些重,奶聲奶氣的點了點頭,“姐姐不走了好不好。”

陸鳴鳳笑了笑,“好,不走了。”

沐初見狀,低頭看着紅着鼻子眼睛的小丫頭,“姐夫抱抱,好不好啊。”

陸鳴鳳轉頭瞪了他一眼,這男人真是不要臉,不,他是臉皮厚,明明假扮夫妻是為了躲避一路上的盤查,他倒好,現都到了,還自稱是她的夫君。

“沐初,你……”

“娘子,不抱妹妹了,抱我的娘子。”沐初立刻截了陸鳴鳳的話,嬉皮笑臉的笑道。

陸鳴鳳氣悶,才認識多久呢,這人怎麼變化這麼大,剛見面的時候,以為是個萬年不化冰山臉,沒想到還有這種嬉皮笑臉的臭樣子。

陸白玲抬頭老看着沐初,這和姐夫長得真好看,雖然感覺有些不靠譜,可是姐姐都要為他生寶寶了,差點也只能認了。

沐初看着這小丫頭黑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身上打量,然後還露出這麼一副差強人意的表情,他就納悶了,他是哪裡得罪了這小丫頭,讓她不滿意了?

弦清長老見差不多了,對陸白玲道:“玲兒,帶着你姐姐,咱們去院子里坐坐。”

陸白玲點了點頭,“姐姐,你小心點。”

幾人便一同往弦清長老的院子里去。

此時,天幕將垂,遠在南疆的宮玄遲正有些焦慮,這南疆一連攻了兩個多月了,可是還沒有進展。

本來是想着和他們磨耐力,可是如今看來是不成了,今夜是最後的時間了,他必須在今晚出擊,成敗在此一舉。

宮珏翌自然不知道宮玄遲這個時候到底如何了,只是他一直在盤算着,這宮玄遲的死訊什麼時候傳過來。

慕容華清如今正是春風得意,盛得隆寵。後宮之中,無一趕得上她的風華。

阮嬪今夜傳了太醫,說是肚子不適,這時候還燈火通明,雲翠宮上下都忙碌着。太醫四五個都守在外面,看樣子情況有些不好。

宮珏翌本來在宣德殿看完了奏摺,剛剛去了翊華宮,正和華妃用晚膳。慕容華清不遠不近的坐着,貼身的侍女菱茭已經回來了,如今正在布菜伺候。

華妃食不言寢不語,端莊的坐在一旁,話也不搭一句,宮珏翌倒是有些不習慣她如今這麼安靜的性子,不過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大家都落得個清閑。

大殿里,安靜得只聽得見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這時候宮殿外一個宮婢揚聲呼喊,“奴婢求見皇上,求皇上去看看阮嬪娘娘吧,娘娘她現在身子不好,肚中龍嗣不安,求皇上……”

“哪來的死丫頭,不知死活的在這裡大呼小叫,不知道皇上在陪咱們華妃娘娘用膳嗎?”

一個太監的呵斥聲響起,那宮婢的聲音也就安靜了下來,不過隨着她又開口道:“公公,您行行好,我家娘娘確實不好,華妃娘娘向來寬宏大量,想來不會與娘娘記仇,況且我家娘娘如今身懷六甲,龍嗣多重要啊!”

那太監輕蔑的“呵”了一聲,“你家娘娘懷了就有多尊貴了?我都華妃娘娘可是貴妃,一個小小的嬪也敢和我家娘娘爭寵?什麼東西!”

聽到這裡,華妃本來雲淡風輕的表情也變了,這太監怕是要壞事,華妃看了一眼菱茭,菱茭立刻明白了,轉身要出去。

這時候,那宮女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公公,我知道,我家娘娘不會與華妃娘娘爭寵的,所以多年也只是安分的坐着嬪位,公公,求您了,貴妃娘娘大人有大量!”

菱茭剛要踏出門口,便聽到宮珏翌緩緩道:“你不必去了,朕親自去。”

慕容華清依舊保持着臉上不濃不淡的笑容,感受到宮珏翌臨走時遞過來的異樣眼神,她心裡有些古怪。

那小宮女見了宮珏翌,立刻伏倒在地,聲嘶力竭道:“皇上!求您去看看……”

她還沒有說完,宮珏翌已經大步流星到了御輦前,“擺駕雲翠宮。”

慕容華清見人已經走遠,也不多說,不曾抱怨,也不哭訴,只是安靜的坐着,自顧自的用着晚膳。

換作以往,也許慕容華清已經為了這事拈酸吃醋,鬧騰起來了,可是她經歷過生死榮寵之後,才發現,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簡直是一個笑話。

比起圖名利,人心這種東西,實在是難以觸摸,她如今只想把母家慕容氏一族解救出來,所以她不能讓宮珏翌厭棄反感,宮珏翌這個男人,有時候利用他的愧疚,反而很容易達成目的。

不錯,慕容華清如今就是在利用宮珏翌對她的愧疚,而這種愧疚是有限的,她只能小心的使用,否則最後可能會是萬劫不復。

何況在剛才那種情況,那個小太監的話已然讓宮珏翌有些惱怒了,此時若是她再說一句什麼話。只怕宮珏翌對那個小太監的不滿意會變成對她的不滿意,她何苦要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菱茭在一旁伺候着,如今娘娘有孕,又榮升貴妃,是宮中地位最尊崇女人,她更是要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好生的照顧着,否則有個什麼,她便是有九條命也是無濟於事的。

“去廚房要一碟子雪花酥來,還有我的燕窩銀耳粥。”

慕容華清如今想得明白,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孩子最重要,自己的身子最重要,自己高興也很重要。

盛春之夜,風只是有些微涼,卻並不冷,宮珏翌走出轎輦,見雲翠宮裡的確是燈火通明,心中也微微一動,生怕阮嬪出了什麼事。

檐下的燈籠輕輕的轉動,將地上的物件兒都拉得老長,宮珏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見阮嬪一臉蒼白的躺在貴妃榻上,身上搭着一件月白色的狐狸皮毛。

阮嬪正皺着秀眉,神情有些不舒服,看着宮珏翌進來。便央着要起來行禮。宮珏翌按住她,“別動,孩子要緊。”

阮嬪見宮珏翌關切的神色,面上柔柔的,輕聲道:“臣妾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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