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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成為華亞偵探所的探員之後幾天,秦堯一直沒什麼事情好做,尋常案子也不會驚擾到他這位金牌探員。

倒是警方劉隊長那邊發現了新的情況。

就在一個凌晨,原本值班的警官都已經昏昏欲睡,對面一塊塊監控屏幕更具有催眠作用。

這些屏幕所顯示的,都是各個重點要害場所的監控鏡頭。比如幾大醫院的太平間,比如火葬場停屍房,這些鏡頭都被警方悄悄連接到眼前這個監控中心裏面。

當然,有些地方的監控幾乎沒太大必要。比如說火葬場,原本就曾出現過黃文生和白京溪這樣的事件,再次出事的可能性太小了,以至於當時有警官建議不要架設這條監控線路了,多餘。

最終還是秦堯建議大家不要放棄任何環節,畢竟抓捕憤怒之主這種事情一旦錯失了機會,只怕是線索全斷,再也沒有抓捕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火葬場停屍間的監控這才接到了這裡。但是辦案方感覺這已經很多餘了,更不至於再派遣警官和聖教執法者來這裡值守——哪有那麼多的遺族人力。

但就在這個時候,正是火葬場停屍房的監控鏡頭上出現了異常!

燈下黑的原理嗎?越是覺得這地方太敏感,就越是在這地方作案?

黑暗中,一道深灰色的身影摸摸索索,竟然不費力地打開了屍櫃。監控中心裡值班的年輕警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激動地失聲喊出來——

“看,有人!他要動屍體!”

畫面上的那個灰色身影抖抖索索,竟然在那具即將火化的屍體下手。這一點,似乎非常符合馬燦對邵老大的描述:尋找屍體并吞吃心臟!

噁心……負責觀看監控鏡頭的警官有點想吐。

旁邊的那個警官也一個激靈精神起來,而後整個應急程序啟動,劉隊長一邊部署警力,一邊跟朱世鐸和秦堯分別取得了聯繫。

整個抓捕行動開啟了!

朱世鐸他們反應的速度還行,但都沒有秦堯快——因為他剛剛結束修鍊尚未入睡!

馬上電話喊醒了姚秦和宇文述學,三人湊一起之後,還得借用孔宰予的車。打出租車半夜去火葬場?呵呵,別說不容易打,就算打到了之後,人家司機也未必願意去。

“你繼續睡覺就行,我們就是用用你的車。”秦堯已經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對於枕頭精而言,現在被打攪絕對很惱火兒,但問題是秦堯敲門,枕頭精的怒火就消弭於無形了:“堯兄說什麼呢,小弟親自開車帶你們去。對了,去哪裡啊?”

秦堯乾咳一聲:“那個,還是火葬場……就是上次你掛破褲子的那個地方。”

孔宰予頓時覺得褲襠里涼颼颼的,但還是一咬牙:“沒事兒,咱這是輕車熟路了。對了,喊着保叔不?”

保叔曾德保,南都孔氏的大高手,曾以一己之力震懾暴食之主。

但秦堯知道這位老爺子外強中乾,上次還受了傷,於是婉辭。

宇文述學乾脆透底說:“咱們這是去抓紹延峰,又不是去抓憤怒之主,怕什麼呀。要是大事小事都請老輩兒出馬,咱們還混不混了。”

也有道理。

本以為她多大底氣呢,結果緊接着又低聲說:“其實韓大爺也被我喊到龍城了,住在學院旁邊,咱們先去接他。等執行任務的時候以咱們為主,除非遇到憤怒之主那傢伙,再請韓大爺出手。”

也是哈,宇文天河會讓自家女兒這樣冒險?明明知道憤怒之主乃至天理會都在這裡活動,身邊不安排個真裔,宇文天河不會放心的。

秦堯大樂:“還以為你多勇敢呢!韓大爺好啊,老爺子可是真裔的境界,有他在還怕什麼!”

孔宰予頓時精神抖擻起來:“走,去找咱大爺。”

見到高人就這麼攀附,不要臉。

只不過見到咱大爺之後,孔宰予就有點蛋疼了。這位老大爺其貌不揚就算了,關鍵是太不講究,邋裡邋遢不說,還自帶猥瑣光環,菊花褶子般的笑容令人望而生膩。

對了,還有那口大黃牙,讓孔宰予這個爺們兒控感到非常難以接受。

偏偏韓大爺還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一張嘴就是滿口的大蒜味兒。孔宰予於是非常有愛地送給韓大爺一包口香糖,結果咱大爺吃着不對口兒,嚼了兩口就吐在了手心兒,而後粘在了車門下方位置……真讓人無語。

緊接着就是拿出手機,繼續閱讀那種猥瑣書籍。

這尼瑪什麼真裔高手,孔宰予氣得幾乎能翻車,但又不敢開口懟。真裔有多強,他比秦堯還清楚,尼瑪一個個都是大佬。

好容易到了火葬場,結果人家聖教和警方的人都提前到了,但也提前了不到五分鐘。等秦堯他們一下車,人家這些人卻又準備繼續追擊了。

劉隊長神色焦急:“趕緊追吧,十來分鐘之前咱們還在路上,監控中心說紹延峰已經得手並離開了火葬場——估計這傢伙警惕性比較高,甚至是第六感比較強吧,總之走的時候行色匆匆。我接到報告之後沒來及告訴你,直接進停屍房看了看,果然。”

秦堯:“果然什麼?”

劉隊長:“屍體被剖開了。你們這隊里有女同志就不要進去看了,噁心,咱們趕緊去追。”

姚秦和宇文述學都不以為然,或許是假裝堅強。

至於說這傢伙在這裡破壞屍體,其實也很難被死者家屬發覺。

很簡單,等到火化之前,頂多是火葬場工作人員發現蹊蹺。到時候一看屍體被剖心了,火葬場工作人員會怎麼做?難道會傻乎乎地告訴死者家屬,承認自己看管不力?

不可能,誰會自找那種麻煩!火葬場的人肯定會極力掩蓋,比如做好縫合填充什麼的,並且給屍體穿戴好衣物糊弄過去。而死者家屬也基本上只是瞻仰一下遺容,一旦送進火化爐就會消滅一切證據。

所以,火葬場的人就算沒有參與這種惡毒的事件,也會被迫配合紹延峰去掩蓋事實。

反正這種噁心事不做過多描述,否則會引起極度不適。總之,現在案子已經發生了,就等着追捕了。

秦堯:“聖教那幫人怎麼先走了?”

劉隊長似乎有點不高興,但又不便說太破壞團結的話:“人家自己顧自己,有他們內部的計劃,不用跟咱們配合。”

什麼鳥玩意兒,那這些天藉助人家警方的監控體系、共享人家情報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單幹了?

而劉隊長也把話說明白了:“所以呢,我們這邊還真的要依仗你們幾位。我們雖然從事這一行,但其實都只是膽子大、槍術準點罷了,覺醒者只有小姜自己,還只是個血裔。”

秦堯:“你這就見外了,什麼依仗不依仗的,有你們的官方身份給兜底,我心裡還踏實呢。走吧,咱們一路趕緊去追。”

至於說那位血裔“小姜”,秦堯也見過兩次了。上等血裔,很低調的一個年輕人,以前在西北特種部隊就職,轉業之後反倒覺醒了,於是被充實到了警官隊伍之中。平時根本不怎麼說話,也從不仗着自己的遺族身份而目無官長,一切都服從劉隊長的安排,總之非常沒有存在感的一個年輕人。

所以劉隊長對自己隊伍也不是很放心,才會比較依賴秦堯等人。

秦堯:“咱們往哪邊追?”

劉隊長指了指北面的山區:“朝那邊逃了,雖然過去的路很多,但是進山的最近道路……”

秦堯哭笑不得:“我知道,去過。”

感覺怎麼這麼巧,上次暴食之主追他不就是從火葬場到北面山區嗎?現在只是換了個角色,自己成為了追擊者。

當然,這種事也容易理解。火葬場本就在最北面,而一旦有了風吹草動想要逃跑的話,山區之中無疑是最容易藏身的。

於是他們幾個和四位警官組隊——留下幾位還得在火葬場里保護和勘測現場,另外劉隊長知道真正需要戰鬥的時候,基本上不需要他們的人出手。

當然認識韓大爺的時候,劉隊長心中激動程度和孔宰予也是一樣一樣的,感覺相當無語。

秦堯也好奇道:“可是這裡這麼偏僻,聖教的人是怎麼跟蹤的?”

劉隊長:“朱教諭的隊伍里來了個身份可能有點特殊的年輕人,據說他有專門的追蹤手段,我也不太懂。沒辦法,人家也就是仗着這種技術優勢,才不跟咱們合作的吧。”

混蛋玩意兒,你們聖教借用人家警方技術手段的時候,咋就不那麼高傲呢?

不過前面有了聖教的追捕路線,秦堯他們倒是省心了不少,摸着聖教過河就行。雖然聖教那幫人已經離去很遠,但大體還是有跡可循的。

此時,宇文述學倒是有點謹慎地多問了一句:“你說聖教那幫人裡面,來了個年輕人,而且身份可能有點特殊?”

劉隊長點了點頭:“對,似乎連朱教諭都對他很尊敬。只不過這個年輕人好像故意低調吧,總之盡量不怎麼出頭露面。我也只是憑藉多年來從警的直覺,感覺他的身份不一般。”

宇文述學:“他長什麼樣子?”

劉隊長簡單敘述了幾句,宇文述學的眼神頓時猛地收縮了一下。

“他竟然親自來了!”

姚秦:“誰?”

“朱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