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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堯懷揣着小老虎向北走了一段時間,天越來越黑,雪越下越大。

這平原森林就這麼個熊毛病,連個山洞子都沒有,想躲雪都困難。而由於又是人工栽植的森林,成型不到二十年,所以連非常大的樹木也沒有,想學狗熊找個樹洞子也不可能。

可憐見的。

最終運氣也算是照顧了他一下,竟然被他發現了一蓬乾草。那是一片冠蓋勾連的樹林下,茂密的樹葉將大雪擋在了外面,地面上留下直徑十多米的一片乾淨區域。而樹下不知被誰堆積了一堆半人高的乾草,估計是護林員隨便為之。

這已經非常不錯了。秦堯也不顧乾淨邋遢,先進去休息幾個小時再說。往乾草堆裡面一蜷縮,大冷天的還真叫一個舒服。

只不過休息了才半個小時,睡夢中的秦堯就猛得驚醒。不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人接近。小老虎也從美夢之中醒來,小爪子揉了揉眼睛,腦袋露出衣領向外張望。

遠處,只見五個人影正低着頭摸索。積雪散射出的光線讓秦堯看出,這五人穿着的是相同款式的制服,頗有古韻,但跟現今時代也能融合。只不過前面四人都是淡青色,而後面那位是紫色。

秦堯雖然還沒見過,但是聽說過,也在觀察者lùntán上看到過這類制服所代表的含義——聖教弘德殿的“衛道者”!

弘德殿,這是專門負責降魔除怪、管制江湖的暴力機構,也號稱是“聖教之劍”。

假如這麼說的話,那麼弘德殿衛道司的“衛道者”團隊則是這把寶劍上最鋒利的劍刃。

在地方上,各個大區都守土有責,下面又設有各個小區的分部。但在聖教總部,卻集中起了整個聖教系統最精銳、最強大的覺醒者戰隊,一旦地方上有難以處理的棘手案件,又或者最高層認為值得親自彈壓的重案,都會出動這樣一支隊伍。

衛道者不跟地方產生交集,就算級別最低的衛道者,也不用理會朱雲從這樣總教諭級別的地方大佬。他們只向自己的上級負責,跟他人無關,更不受地方節制。

而且衛道者的平均實力極其恐怖,只有嫡裔以上才有資格加入,而且轉為正式成員需要苛刻的標準,也必須經歷各種考驗。所以只要有資格出來執行任務的正式衛道者,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

但他們最強大的地方,還是自己所代表的背景。當“衛道者”的身份拿出來,幾乎是神鬼辟易,誰都要給幾分面子。

通俗的說,這衛道者的身份就等於是辮*裝戲裡面的黃馬褂,身份極其特殊。

而且衛道者團體之中還有一個簡單粗暴的劃分方法——

嫡裔級別的衛道者,清一色的淡青色衣衫,但是袖口的橫紋數量體現上中下三等;

真裔級的衛道者,穿紫色。另外紫色又分淺紫和暗紫,分別代表下等真裔和中等真裔。

就是這個乾脆直接,就是這麼等級森嚴。

至於說上等真裔當然也有,但卻已經不再身穿衛道者的服飾。因為這個級數的大佬至少已經是弘德殿協辦大學士,屬於“分管領導”的範疇。

所以當江湖人看到暗紫色服裝的衛道者,就應該知道,除非有大學士或協辦大學士親自出巡,這已經是弘德殿外出辦案的最高等配製。

而眼前那個手持笏板的裝逼老者,穿的就是一身暗紫。

遠遠看着這群傢伙,秦堯心裡頭微微一沉。雖然現在自己不是聖教的通緝人員,但雙方關係並不好。

而且秦堯並不會因為幹掉了貪婪之主、斬落了沈松溪兩根手指,就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無視真裔強者。貪婪之主是因為屬性被他全面克制,這種克制簡直是萬中無一;沈松溪則是因為巧合,尚未血戰到底就不小心被他利劍削掉了最重要的兩根手指。

要是換了其他中等真裔,甚至只是韓大爺這樣的下等真裔,也足夠秦堯喝一壺的。秦堯覺得假如自己硬碰硬的話,加上龍陽破魔劍的作用,現在也就能和下等真裔周旋罷了。

秦堯沒有動彈,靜悄悄地趴伏着觀察。只希望對方只是來搜捕沈松溪的,跟自己無關就好。

而這時候,那個牽着狗的淡青色衣衫衛道者說:“近了!大人,應該就在附近,秦堯那頭智獸的味道有點濃。”

而在遠處的秦堯則有點頭大:喵了個咪的,你們不是來抓沈松溪的,還真是來找我的?

你們是聖教衛道者啊,本該抓魔族或者勾結魔族的才對,咋,現在也打起我的主意,準備黑吃黑了?

此時那個手持笏板、一身暗紫的高級衛道者沉聲道:“抓緊時間。另外聯繫總部,看沈松溪的下落是否有了線索。”

秦堯於是明白了,這群傢伙的目的是雙方面的——既要抓沈松溪,同時又要抓秦堯。抓前者是職責所在,抓秦堯是利欲熏心。

怎麼辦?秦堯只希望對方不要發現自己,能夠躲過去就好。現在他不能輕易動彈,怕驚動了對方。

但是,對方牽着的那條智獸小狗實在太靈敏了。鼻子在地上不停嗅了一陣子之後,也更加接近秦堯。終於小狗忽然興奮起來,掙着繩索向秦堯這邊跑!

還是被發現了!

而且這小狗也真不簡單,竟然並不畏懼白加黑的虎威,反倒拼了命地往這邊沖。

事實上就好像白加黑不是貓,這傢伙也根本不是狗,而是狼!

這是一頭變異了的智獸狼,不但嗅覺極其發達,而且擁有很強的戰鬥力。雖然它的種族天賦肯定不如白加黑,但它卻已經成年,而且培養訓練了很久,所以現在的實際戰鬥力並不弱於白加黑。

另外老虎的威嚴雖然很重,但就好像成年的野狼也會襲擊虎崽,所以這頭成年了的狼也對白加黑非常的垂涎。

感覺到這頭狼有了發現,那群衛道者齊刷刷沖了過來。秦堯再也等不得了,一轉身就跑——別奢望戰鬥了,打不贏的。

“留下吧!”帶頭的紫衣老者一揮手中的笏板,這就做出了一個念誦咒文的姿勢。哪知道秦堯揮手就是兩個爆字咒,雖然威力不大,但黑夜之中閃閃發光甚是嚇人。

紫衣老者很謹慎,畢竟秦堯剛剛乾掉了貪婪之主和沈松溪,所以他們不敢輕敵,一直將秦堯當做真裔級的對手來看待。如今看到反手攻擊,紫衣老者馬上躲避,當然也錯過了觸發咒法的機會。

結果,爆字咒並未造成任何傷害。但秦堯卻給自己加持了一個五分鐘的疾字咒,迅速沖向黑暗之中。

“追!”這幫衛道者臉面都不顧了,看來非要將秦堯抓住。要知道在明面上,大家還算是一個陣營啊!

當然秦堯也覺得很不理解,只是現在只能快速跑,也來不及多想。

在疾字咒的作用下,後面五個衛道者都不可能追的上他。除非那條狼還有可能,但是衛道者們絕不會讓狼單獨追擊的。

五分鐘之後,秦堯也算是逃到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但他出於安全考慮,還是繼續奔行了十來分鐘。跑動距離倒是夠遠了,但問題是好像又有點迷路了,媽個蛋。

大體方向是向北,也就是星星湖的方位,但不知道正不正。

而經過剛才那一陣混亂,衛道者後面的三個人,也就是沈家的沈益、史盎等三人也當然聽到了動靜,悄悄潛行跟蹤了過來,但也一無所獲,還險些跟衛道者們撞見。當然他們是不想和聖教接觸的,所以又馬上躲了起來,總之形勢相當複雜。

……

而在那個不知確切位置的地方,秦堯心裡也有點窩憋——好不容易找個能歇腳的地方,這倒好,才休息半個小時又被攆走了,這疲勞戰術有點狠啊。要是一直這麼搞下去,真龍之軀也受不了的。

而且他心裡也有疑惑——衛道者們為什麼這麼大膽?

雖然這是黑夜裡,不方便錄製影像資料,但這是因為突然下雪了。要是不下雪呢?萬一是月明星稀的夜裡,他們就不怕一身衛道者制服被秦堯拍下來,然後將視頻發送給獵人公司總部?

到時候,獵人公司拿着這鐵的證據找聖教tǎoshuōfǎ兒,聖教怎麼解釋?要是流傳到社會上,就說聖教成員因為貪圖寶物而謀殺獵人公司的探員,整個聖教豈不是名譽掃地了?

太肆無忌憚了,搞不懂這是什麼操作。

而相反,秦堯倒是有點束手束腳的。就好像剛才,他要是真的突然襲擊的話,比如說加大爆字咒的威能,哪怕炸不到那個一身紫衣的老傢伙,但炸死或炸傷一個淡青色衣衫的普通衛道者還是很有希望的。

但要是那麼一來,依照聖教那副德性,會不會反咬一口?到時候硬說秦堯首先出手,傷了聖教的人,秦堯和獵人公司又該怎麼反駁?所以當時秦堯也有點手軟,只能選擇了逃避。

這種事必須馬上通報出去,而且再次迷路也要求秦堯必須再次給自己定位。於是無奈之下,只能又把手機卡插了回去。

這一次,先撥打的是宇文述學的電話。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