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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龍幽的事,秦堯也只是稍微路留心一下便好。其實獵人公司也是公司,就好像正常人就職一樣,總有你喜歡或者不喜歡的人,你也不可能讓每個領導或同事都喜歡你,正常。

而且在隨後的工作當中,龍幽也沒表現出穿小鞋的跡象。依舊公事公辦,該怎麼部署就怎麼部署,反倒讓秦堯覺得自己可能過於低估人家的肚量了。畢竟是能夠登上地榜的強者,心胸應該比他兒子強很多才對。

倒是龍雲舒這小子有點不地道,竟然每次和秦堯見面都能給出一些念力貢獻。你說給惡之念力就行了吧,偏偏時不時就給點妒之念力。我說你究竟是多小心眼兒,不能總是這麼嫉妒吧,自己心裡不酸痛嗎。

終於有次閑聊,秦堯才恍然大悟。

還是潘三姐這個心直口快的大嘴巴提到了這件事,而且就是無心的閑扯。原來這個龍雲舒小時候就跟宇文述學認識,雖然算不上青梅竹馬——因為宇文述學對他沒什麼好感,但他對宇文述學卻很來電。

畢竟龍雲舒也是獵人公司下一代的佼佼者了,甚至在整個遺族世界裡都算是一等一的好苗子,再加上又是公司副總裁弟子,所以自我感覺很是不錯。

就拿麟榜上十八個同齡人來看,刨除那些敵對勢力的,還有佛門道門的出家人,以及不能融入正常社會的墨家新秀……能和宇文述學大小姐門當戶對的還能有幾個?所以龍雲舒有點優越感還是挺正常的。

“不過咱們宇文主管不待見他。”潘三姐笑道,“總覺得這小子有點陰險,小聰明多、心胸狹窄,而且懷疑他的追求之中,也不乏貪慕宇文家的家業的意思。”

誰要是娶了宇文述學,那可就等於成了獵人公司未來的主子了,順道還能賺一個尊級的老丈人,既實惠又光鮮。

秦堯笑了笑:“他也把自己想得太理想了。首先有一點就得更正——誰規定宇文嫁人就必須嫁麟榜上的了?人家宇文嫁個普通人不行嗎,哪怕是世俗世界裡的,只要人品端正有上進心的,情投意合就行。另外我也覺得龍雲舒這小子心胸不行,陰嗖嗖的。”

潘三姐:“你也得小心,估計他會嫉妒你的。宇文主管跟你關係挺好,我看她對你有點意思,龍雲舒應該也能看出來。”

“我?別鬧,我跟宇文就是朋友加上下級關係。”

“可人家龍雲舒不一定這麼想。”

秦堯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不得不承認,宇文述學對他的那種感覺,確實應該隱隱超過了一般的朋友關係。要不然,宇文天河在辦公室里也不會試探性地對他提出婚約。

而得知這個原因,就能理解龍雲舒為啥一見面就給秦堯貢獻妒之念力了。不僅僅是嫉妒秦堯的修為,更嫉妒他跟宇文述學在一起吧。

管他呢,反正自己堂堂正正,他願意心酸就讓他酸去,酸死了活該。

不過話說回來,龍幽的工作態度挺讓人敬佩,是個實幹派。一天多的時間,他基本上將踏雁峰南麓的情況都大體探明了。在秦堯的協調下,他又帶着琨山四雅和龍雲舒在踏雁峰峰頂和北麓看了看。畢竟是來協防的高手,真武山給面子,哪怕和秦堯關係不太好的雷辛道人也一直在配合著。

這麼強的高手還能俯下身子踏實做事,還是比較難得的。

就在這種不尷不尬的狀態之中,大家合作到了第三天上午。而再到晚上午夜,可就是天魔殿開啟的時刻了,所以該來的人應該都已經到了附近,要麼就是藏在真武山腳下。

比如范堅強,這貨就直接聯繫了姚秦——他擔心秦堯被人盯得太緊。當初在燕城搏殺貪婪之主的時候,他和秦堯、姚秦一起行動,大家算是比較熟了,姚秦也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以姚秦為中間人,他和秦堯商議了晚上怎麼進殿的事情。

但是宇文天河始終沒與秦堯聯繫,當然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危,他比任何人都更安全。

至於那些魔頭們,比如傲慢之主、憤怒之主,又或者什麼赤炎魔君,現在也肯定藏在了某個地方。

但讓秦堯感到意外的是,聖教方面來的進殿者竟然是朱雲從。

竟然是他!

“你來幹嘛?!”秦堯超級超乎預料。

作為聖教的太子爺,需要這麼拼嗎?二十年壽命呢。本本分分地準備繼承教尊的位置,將來成為下一個教尊,好歹也能當一個三秒真男人,未必需要花費二十年壽命博這麼一把。

“那你來幹嘛?”朱雲從的反問其實很氣人。

秦堯搖了搖頭,心道老子是破罐子破摔罷了,血氣壽命就剩下幾年了,多留着二十年的肉身壽命做什麼,換骨灰盒嗎?

不過他對朱雲從也沒啥可恨的。他救過朱雲從的命,但進入岸東森林之前朱雲從也提醒過他,算是一份情分。假如當時秦堯聽話,雖然不會有後來的機遇,但也不會九死一生。

而在朱雲從的背後,則站着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優雅的古風女子,年齡看起來二十七八?大約差不多。一雙星眸如水波流轉,靈動至極。

朱雲從的扈從,通俗點說就是女保鏢,玄鸞。

她的聲音很好聽,似乎想撮合撮合秦堯和朱雲從:“橫豎都要進去,結個伴兒也是好的,至少先一起對付魔族幾個大佬。久仰了秦堯!我叫玄鸞,朱總教諭的扈從,很高興認識你。”

說著大大方方伸出一隻手,和秦堯握了握。看得出這個女保鏢的身份其實有點特殊的,因為在主子沒有對秦堯表達熱乎勁的時候,她卻能表達自己獨立的意見。

朱雲從笑了笑,卸下背包掏出了一瓶白酒:“來口兒?”

秦堯沒客氣。於是朱雲從把一瓶純凈水打開倒光,酒被平均分成了兩個半瓶,丟給秦堯一半,對瓶兒吹。

玄鸞識趣地坐在了對面的石頭上,大長腿斜斜地並放,頗有幾分古典美的韻味。

“其實我跟你一個樣兒,破罐子破摔。”朱雲從喝着酒笑道,溫文爾雅。

“胡扯什麼,天底下還有比太子爺更金貴的罐子嗎。我這是瓦罐,你那是金罐。”

“還金罐呢,鐵都不如哦。”朱雲從淡然笑道,“而且以後別喊什麼太子爺了,俗不俗。我這嫡位都要沒了,再喊太子爺簡直是嘲弄了。”

秦堯頓時一驚。

而且他一瞬間想到了一個名字,也就是麟榜上如彗星般崛起的年輕高手孔垂範。

此子以前不顯山不露水,但此次卻一鳴驚人,力壓沐真言成為麟榜第二高手。更何況,他比朱雲從更年輕。

而且孔垂範出自聖城孔家,應當說是當今教尊的家族子弟。假如他要是能跟朱雲從競爭的話,顯然競爭力度大得驚人。

以前秦堯就猜測過,這個孔垂範恐怕是聖城孔家藏着的一張王牌,只待合適的時機打出來。畢竟朱雲從代表着的是聖教朱家,這幾年佔盡了風頭。

孔家,特別是聖城孔家,底蘊終究強大驚人。

朱家處心積慮培養了這麼久,到頭來說不定還是會空歡喜一場。

而朱雲從顯然也是感受到了奪嫡的壓力,於是來這天魔殿碰碰運氣?若是能夠撞到大運,奪得了打破天關的機緣,將來自然穩壓孔垂範一頭。那麼就算聖城孔家再怎麼扶持,也無法壓制朱雲從的勢頭了。

至於說二十年的壽元,想想也是雞肋。朱雲從這麼高傲的性格,被當做聖教太子培養了這麼多年,要是一朝跌落下來為天下笑柄,估計死的味道都有了,還管什麼二十年壽命?

而且他畢竟已經中等真裔,將來上等真裔是穩穩的。這種強者壽命比較長,就算從百歲降到七八十,他也捨得干一票。

同是天涯淪落人。

看破不說破,秦堯笑着和朱雲從碰了碰瓶子,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朱雲從忽而問道:“秦堯,當初暴食之主好像和媚魔雙生共存,現在到了什麼地方,知道嗎?”

秦堯當然搖頭。

“那麼,你確定當初殺了貪婪之主的時候,真的沒有魔核?”

秦堯繼續搖頭。

媽蛋,事兒逼就是麻煩,好像所有的魔主都圍着他轉圈圈一樣。

朱雲從似乎都信了,一個個盤算說:“現在算來,傲慢之主,憤怒之主,暴食之主,欲wàng之主,外面還有這四個魔族高手。”

什麼?秦堯一愣,心道魔族大佬竟然這麼少了?要知道事實上暴食之主已經死了,而再排除了范堅強,那麼外頭只剩下了倆魔族大佬?

傲慢之主,憤怒之主。

死傷慘重啊,太慘不忍睹了吧。

還有,一開始不是說還剩下個赤炎魔君嗎,這兩天也掛了?四大魔君全軍覆沒啊,都是送人頭的慫貨嗎。

“其他都死了?”秦堯問,看來聖教的消息還是挺多。

朱雲從點了點頭:“七大魔主之中,嫉妒之主被公孫逸群殺死了,懶惰之主被道尊大人殺死,貪婪之主被你幹掉,不就剩下四個了?”

再刨除了范堅強和暴食之主,就剩倆。

“公孫逸群?龜孫家族的那個老家主也加入進來了啊。”秦堯一直覺得這老小子的名字挺可樂的——“龜孫一群”。果然,龜孫家族那麼多的混蛋,都是他下的蛋。

當然他的到來還是讓秦堯略感意外的,畢竟他不算是多強大的勢力。

至於說四大魔君的話,也不知道赤炎魔君又是花落誰家。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