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了沒幾步,胖子忽然摔倒在地。
他罵罵咧咧的爬起來,猛踢了一下腳下的雪地:“媽的,哪兒來的大石頭,敢絆胖爺……”
結果胖子一腳就從雪地里踢出來了一具屍體來。
胖子這一腳力氣很大,直把屍體給踢飛了。
我們匆忙追上了屍體,仔細打量起來。
經過幾人一番辨認,我們發現這具屍體是公家人的。
看樣子公家人也死在這兒了一部分。
一整天下來,我們遇見了十幾具屍體。
這些屍體大部分都是南洋李家的,少部分是公家人的。
而且他們身上沒有傷,明顯是被凍餓而死。
照屍體的分布頻率下去,前方不知還有多少亡魂在等着我們呢。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狂風吹的更狂了,甚至還是下雪,溫度下降的厲害。
我們立即找了個雪窩子蹲了進去,把行囊里的帆布包蓋在雪窩子上,幾個人依偎在一塊取暖。
這一晚無比的漫長,我幾乎都沒怎麼睡着,腦子裡都是那些被凍餓而死的屍體。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大雪和風總算停了,我們立即收拾好行囊,繼續趕路。
好在越是往前,屍體是越來越少,直至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應該是弱者都死光了,剩下的強者能應付這苛刻的環境。
一路行到了下午四點鐘左右,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李瀟瀟忽然半蹲了下來,表情很是痛苦。
我立即緊張的走上去,問道:“瀟瀟,你怎麼了?”
瀟瀟掏出便攜式氧氣罐吸了兩口氧氣,強顏歡笑道:“沒事兒,就是缺氧了。咱們繼續吧。”
我看瀟瀟臉色蠟黃,不由得擔憂道:“你確定沒事兒?”
瀟瀟說道:“沒事兒,繼續走。”
說著,李瀟瀟便站起身,繼續前行。
結果李瀟瀟剛走了三四步,卻是噗通一聲,再次摔在了地上。
“瀟瀟!”我大驚,連忙撲上去,把李瀟瀟抱起來。
我的手無意間觸碰到她的眉頭,發現她眉頭滾燙的很。
“糟糕!”我的心陰沉到了極點:“怎麼這個時候發燒了。”
在這苛刻環境下發燒,搞不好會丟了性命的。
“胖子,張大少,快去前面找個雪窩子,咱們紮營休息。李瀟瀟發燒了。”
一邊說著,我一邊把棉襖脫下來,裹在李瀟瀟身上。
張大少和胖子立即點頭,朝前方狂奔了去:“我們去找個雪窩子,紮好帳篷生火,待會兒會來接應你們的。”
兩人剛走一步,猴子卻忽然撲上去,抱住了胖子的腿,不讓他走。
猴子指了指胖子,又指了指我懷中的李瀟瀟,而後它撒腿就朝前方跑了去。
猴子是想讓胖子跟我一塊照顧李瀟瀟,它和張大少去找休息的地方。
胖子拍拍張大少肩膀:“哥們兒,你和猴子去吧。那猴子有靈性,更容易找到安全的休息地。”
張大少立即點頭,緊追向了猴子,沒多久便從我們視線中消失了。
我和胖子則輪班抱着李瀟瀟往前追去。
跑了沒多遠,李瀟瀟迷迷糊糊的說起了胡話:“爹,我是李一凡的女人,你不能殺他……”
“爹,求求你……不要跟他作對……”
“你敢動他一根汗毛,女兒今天便死在你面前……”
胖子看了看我,苦澀一笑:“這丫頭倒是挺重情重義的。你小子不好收場了啊。”
是啊,事情的發展是越來越超出我的掌控了,不容易收場了。
我連忙安撫李瀟瀟道:“瀟瀟,你發高燒了,我們馬上就到安全的地點了,你不用害怕。”
李瀟瀟艱難的睜開眼,看見我後,虛弱一笑:“睜開眼就看見你,真好。”
“閉上眼休息。”我訓斥道:“明知道發高燒了也不說一聲,你是想死嗎?”
她沒說話,只是小腦袋往我懷裡縮了縮,閉上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前行了大概十公里左右,我們便找到了張大少。
此時張大少正站在一個大坑旁沖我們招手。
等走近了我才發現,那個大坑面積很大,深約二十幾米,半徑得有二百多米。
大坑四面坑壁上,分布着不少的水洞,那是被水侵蝕出來的洞穴,看樣子這大坑以前是湖泊,不知什麼原因,湖水乾涸了。
我們找了一個直徑兩米的深洞鑽了進去。
張大少用帆布把洞口給堵住,阻住了風和雪。
胖子則忙着用隨身攜帶的簡易煤氣灶和水壺燒水。
洞穴內的溫度緩緩升高起來,我們都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一刻,是這三天來最享受的時刻了。
水燒開後,我立即餵給李瀟瀟喝了一些,剩下的水擦拭了一下她的額頭。
喝水沒多久,李瀟瀟渾身冒起了熱汗,她也踏踏實實的睡了去。
出熱汗會帶走她身體的一些溫度,她的高燒總算退卻了一些。
我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我依舊僅僅抱着李瀟瀟,擔心把她放地上,她會再着涼。
“張大少,胖子,猴子,你們先休息吧,我來守夜。”
張大少擺了擺手:“算了,我來守夜吧。你先休息。萬一遇到敵人來襲,你們是主力,休息不好可不成。”
張大少說的倒是實話,我也沒跟他客氣,抱着李瀟瀟閉目養神。
我實在是太累了,閉上眼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這樣睡了不知多久,我忽然感覺到地面一陣顫抖。
我猛的驚醒,連忙四處張望。
煤氣爐已經滅了,山洞內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連忙喊道:“張大少,剛剛什麼動靜。”
不過回答我的,卻是死一般的動靜。
此時,地面再次顫抖了一下。
胖子也急的尖叫起來:“糟糕,該不會是地震了吧。”
我連忙對胖子說道:“胖子,你過來守着李瀟瀟,我出去看看情況。”
胖子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跑到我身邊,我把李瀟瀟交給他,抹黑走向洞口。
衝到洞口的時候,我發現張大少和猴子都不見了,堵住洞口的帳篷也被掀開,凌亂的丟棄在一角。
我的腦袋探出洞穴,朝外面喊了一聲:“張大少,猴子,你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