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絕對的對立,否則無論是誰都要被孟卿衣動。
孟卿衣勸得高明,刀疤臉丁松索性也放開了肚皮。
其實這個丁松表面看上去當然是凶神惡煞,內里得本性卻還是善良溫柔。完全看不出孟卿衣的把戲,就只好被騙得喝了至少十七八碗酒、又吃了四五六斤肉,跑進茅廁里吐了三次,現在只好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桌頭。
孟卿衣嘴中還念念有詞地道。
“勸君更飲一杯酒……”
一邊的他提醒道。
“這人已經醉了。”
段濤松也不免應和道。
“醉得簡直不省人事了。”
孟卿衣眨了眨眼,笑道。
“這小哥的酒量畢竟有些差勁,我簡直都還沒有幾分醉意。”
他卻一語點破,說。
“你一碗酒也不見得喝完,就勸得這人連幹了四碗酒,不醉怎麼能夠!”
段濤松也露出了一絲警惕。
“看起來以後可不能和您一塊兒喝酒。”
聽過後,孟卿衣笑,大笑。
隨即,孟卿衣叫來了店中的小二,說。
“現在再也不會有人海扁我了,你可不可以將那間屋子騰給我們?”
小二當然不會拒絕。
夜深人靜之際,平川小站的大廳只有一個搬不動的醉鬼躺在桌子上打起呼嚕。
小二打了個哈欠,也不想着將人抬上去,收拾一會兒後,木栓插好,也要回到自己的小間里去。
突然“嘟嘟嘟”,外面有敲門聲響起。
小二走上門前,隔着紙糊,道
“誰呀?”
門外的人道。
“我是北方下來的商旅,有朋友在這裡為我預訂了一間房,給我歇息歇息。”
小二的眉心稍略發皺,然後說道。
“可是我們平川小站一來不接受預訂,而來也實在沒有多餘的空房了。”
門外的人道。
“那恐怕是我那位朋友沒做好了。無論如何,我都趕了七八天的路,能否讓我進來歇歇腳,喝口暖茶也好。”
聽着這門外人說話客氣,小二心中頓時流露了些許好感,口中喊道。
“稍等。”
腳下,也麻利了起來,很快踱到門旁,將架好的門栓放下,敞開門的時候,屋外的鵝毛大雪依舊在飄,天上不曾掛着一絲月光,卻因為漫天的雪,有一種形容不了的白亮。
門外站着一人,約莫二十八九歲的年紀,氣度算好,眼睛裡有令人討喜的明亮。
這時候雪早已讓此人變作了白髮,低頭望下去,就連靴子似乎也濕了,不由讓人感慨其終究在厚重的雪下步行了多久。
小二連忙道。
“您快些進來吧。”
身子一側,為其讓出了一條道。
小二憂心其着涼,緊接著說。
“您先找把椅子坐坐,我去拿條毛巾,也順便提個火爐子來。”
這人道。
“勞駕了。”
小二進去了兩趟。
第一趟取了一條幹燥的毛巾給其擦身子,再把一個生着火的小爐子遞了過來;第二趟則是端了一些腌制的毛豆跟着一碟椒鹽花生。
小二端着吃食,一邊低頭看路,一邊道。
“現在已是夜了,灶台已經歇了,您先吃點毛豆花生,填填肚子也好。”
等其抬過頭來,卻看到這人竟挑在刀疤臉的身前坐下,嚇得小二身子都難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