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劉沁沉默良久,當然並不是思考是否要答應他,而是在想着,該怎樣多爭取見到孩子。

“自從你在法庭上說我是代孕,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你要以此為借口,徹底不讓我見孩子了嗎?”

“當然不是,你要是懷疑我誠意的話,這幾天我就讓你去見他,你不知道他現在有多聰明,眼睛像你!”

是呀,那個孩子除了眼睛,其餘的都像對面這個男人,劉沁覺得一切無比諷刺。

為了見孩子騙他一次又怎麼樣,反正他騙了自己無數次,想到這裡,劉沁的表情放鬆了一些。

“這次不是讓我偷看孩子,而是讓我直接見他嗎?”

席加尼多覺得這句話就證明有了點兒希望,馬上點頭。

“是的,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不能以母親的名義!”

看劉沁的臉色,馬上又解釋:

“我正在和前妻爭取撫養權,我不想再節外生枝,這可能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以後或許……不是或許是一定……”

“這個你不用和我說!”

“我是說真的!”

“誰知道是不是另外一種要挾!”

“這絕對不是要挾!我怎麼會要挾你呢,我想明白了,我愛你!”

席加尼多很激動,表達像過去一樣熱烈,劉沁原來就是愛慘了他這種熱烈,而現在看來卻無比刺心。

他想上來握她的手,劉沁卻縮了回去。

“不是最好,兩周後我有時間,假如……你能讓我見他的話,我就去一趟。”

“所以你是答應給我機會了?”

“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我只是要看孩子,和機會沒有關係!”

席加尼多垂下頭去,但並沒有像劉沁想象的那樣反悔。

“我在這裡的居留期還有0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劉沁沒有表示反對,她知道自己逼得不能太急,語氣也跟着不再像剛才那樣疾言厲色,變成公事公辦的態度了。

“這裡是我工作的場所,談私人的事情終歸不好,請你離開吧!”

其實這一點兒改善,席加尼多就覺得很好了,他站起來很有禮貌的鞠了個半躬,並沒有說她心裡想要問的那一句,我還能來找你嗎。

“好的,再見。”

說完把自己的聯繫方式的名片,放在劉沁的桌子上,開門離開。

其實外面的員工,也聽到了,裡面吵架,只不過沒人聽得懂,奇怪的看着這個黃髮藍眼的高個子男人離開,放下工作,議論了半天。

好不容易安撫了楊宏偉和蔣思凱,權恆恨不能飛回家去,所以這一段半個時的路程開了0分鐘。等電梯的幾十秒也好像很漫長一樣。

朵不影響兩個人的二人世界了,今天兩個人要浪漫的擁在一起,好好說說話,然後……

當他打開門張開雙臂,等着樓薇撞進懷裡,“木……”卻看見,裹着浴巾的朵,正坐在沙發上嗑瓜子,那場面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什麼木,正在洗澡呢,進來也不敲門,懂不懂禮貌呀你?”

“這是我家!”

權恆垂頭喪氣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把自己摔在沙發里。

“趕緊去換睡衣!”

朵兒壓根就不搭理他,甚至都沒有把浴巾再往上拉拉。

“是不是心情特別鬱悶?心想着我今天肯定和喬嫣然住在一起了?不好意思,就是不讓你如願!”

權恆不看她,直直的瞪着電視機,眼睛裡全是快要溢出來的幽怨。

“你知道你都把我逼到哪兒了嗎,蔣思凱都成怨夫了,你就不能給人家個機會嘛?”

“我看成怨夫的是你吧,放心吧,頂多再住兩三天我就走了。”

“跟我要攆你走似的!”

“口是心非!”

權恆已經拿出手機偷偷的給蔣思凱發短信:想辦法把朵弄走,又在我家住呢。

然後點頭,鄭重的承認了。

“我在考慮要不要把隔壁買下來!”

“何必對這裡這麼執念呢?上班這麼遠,去找個黃金地段,隨便買一間兩室,就不怕我來住了。我跟你說,現在買房子可是個收益率高的好買賣,我那個房子兩年的功夫賺了1/5,這個收益比,做什麼能達到。”

“提高個人社會責任心,不炒房。”

“切,那你爸蓋這麼多房子賣給誰去?”

權恆剛想反駁她,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下,是母親厲秋行,他接起來進了卧室,然後關上了門。

朵在後面嘟囔着,“心我告訴樓薇,你有情況,接個電話都偷偷摸摸的。”

權恆沒有聽見,進了卧室徑直去了陽台。

“媽!”

連那天生日都沒有給自己打電話,禮物還是蘇罄玄在昨天才轉交給自己的,這個母親一年比一年無視自己了嗎?

厲秋行沒有問他生日過得怎麼樣,也沒有問這一段時間他身體怎麼樣,上來卻直接問權新建,這讓權恆很是納悶兒。

“權……你爸……他回公司了嗎?”

“他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偶爾去一次。”

這是在擔心前夫的身體嗎,這完全不是母親的風格,權恆更是狐疑了。

“現在……你是什麼職務?”

一直反對自己在父親的公司里任職,這樣問是想讓自己回尼德蘭去嗎,權恆猜不透。

“當然是做設計啦!”

“只做設計?”

“難道你的那些朋友同學沒有和你說過嗎?”

厲秋行這就奇怪了,自己在這裡的情況,無論是吳拓,還是其他的,她和父親共同的朋友,應該多少都會向她透露,怎麼還問起自己來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是有股權的,就沒有參與管理嗎?”

“你不是一向反對我參與他的公司嗎?怎麼又突然這麼問?”

“呃……那有什麼辦法,他只有你一個兒子,身體垮了,事業總要做下去。”

母親轉變的也太快了,自己回國的時候還是瞞着她的,後來瞞不住了,她打電話一再的重申,讓自己不要參與公司的事情,這是怎麼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假如他讓我參與管理的話,你也不反對了?”

“這個就再說吧,反正他也好起來了,也不是干不動了,只要你把握好自己,別沾染一身銅臭氣就行了。”

“嗯,知道了,那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厲秋行猶豫了一下又問:

“……是不是公司決策出了什麼問題?”

“你應該沒有啊,我一向不關心這個。”

可是她不是也不關心嗎?自己和她打電話的時候,也暗示過父親需要她的關心,她卻半個字都沒給過。

“沒事,你也要看一下,這個責任反正也是甩不掉的。”

“嗯,你不生氣就好,什麼責任不責任的,都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厲秋行有些急了:“公司財務肯定出現了什麼問題,要不然這一季的分紅怎麼還沒有到賬。”

原來,現在打電話要這一季度的分紅,權恆是心冷了,但又不敢相信,一向清高孤傲的母親,什麼時候把分紅看在眼裡了。

權恆這個兒子不知道的是,厲秋行是著名的建築設計師,收入也不少。可是多年來形成的奢侈習慣。尤其是這兩年,要求精緻的生活,她的建築理念過於守舊,無論是學校裡邊的項目獎勵,還是講學的酬勞,都是越來越少了。

只這一個月,做了兩身手工定製的真正的奢侈品的衣服,還有兩隻日本手做包包,就用去了她自己一年的設計收入。

直到今天,報稅的單子寄到家裡去,才覺得入不敷出已成定局,想起了,每個季度,權新建雷打不動給自己的分紅了。

權恆好像信念一下子倒塌了,母親這樣繞來繞去,為的就是她一向瞧不上的父親公司的分紅,是的,他承認,他們離婚的時候,是把這些分給了她,但是這種口不應心的行為,讓權恆對母親的認知還是崩塌了。

那是不是自己對於父親的認識也是錯的,起碼近兩年,他並不是原來母親口中的他。

過去父親身體好的時候,每一次都沒有忘記過,大約都是特意交代的,現在生病住院半年,這個事情被拖下來很正常。

然而正是因為分紅被拖欠,才讓她發現了母親的另外一面。

權恆沉默了好半天,說話的聲音也沒有了力氣。

“正好他明天應該會去公司,我問一下。”

“不用,”厲秋行的聲音仍然是高傲的不容輕視的,但這一切看起來又這麼虛假。

“我就是隨便說說,沒事我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