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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你是吃錯藥了嗎?”

姜芷歌一邊胡亂地用絹帕抹着眼淚,一邊像個孩子一樣地很傷心地看向了一臉溫和的荒蕪。

“如果是吃錯了葯,需要對先前說過的話,負責嗎?”

荒蕪於眾目睽睽之下用自己的衣袖捏在了指尖輕輕替姜芷歌拭去面頰兩旁的淚痕,頗為認真地故作輕鬆地問道。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衣袖絲質涼涼的溫暖,配合著他難得一現的認真,引得殿下舞袖的美女都心生了嫉妒的眼神。

姜芷歌被他逗樂,破涕一笑,有些不自然地尷尬地吞吞吐吐地問道:“我方才哭得太傷心,沒有聽得真切。你,是不是說了些什麼?”

於荒蕪身後的葉笙笳,目光驀然地一暗,煙花炫麗下,隱藏去了他的深深不忍和後悔。

他身形微動,想要上前一步說些什麼,卻被荒蕪搶了先。

只聽道荒蕪淡淡一笑,輕輕用衣袖颳了一下姜芷歌的鼻尖,寵溺地說道:“無妨。沒有聽到,以後得了空,再講給你聽,便是了。這裡人多,我帶你去別處散散心。”

“可是——”

姜芷歌欲言又止,卻見葉笙笳已是一臉怒色地看着她,心想着,這誤會怕是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了,又有這麼多人看着,還是先走吧。

於是,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荒蕪的提議。

“走吧。”

荒蕪見她點頭,溫煦的目光之中有驚喜掠過,接着便牽着她的手,從葉笙笳的身邊擦身而過。

“慢着。荒蕪,你在朕的皇宮裡出入自由朕准了,只是,這盛宴之下,你貿然帶走朕未來的皇后,未免有失大體?”

葉笙笳的大手順勢一握,便牢牢握住了姜芷歌的手!

他雖然在笑,卻忎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天金之城的帝王,已經動了大怒!

歌舞於此時戛然而止,杯光亦在此時陷入了沉默,眾將士都將目光投向了三人身上!

“那不是向來不問五洲之事的荒蕪公子嗎?怎的,會出現在這鎏金殿?”

“是啊,那女子又是何人?有如此的能耐,讓陛下和荒蕪公子如此上心?”

“是啊,到底是誰?看姿色,也未必傾國傾城啊……”

眾將士皆交頭接耳,低聲議論道。

卻於此時。

荒蕪淡淡一笑,看了姜芷歌一眼,示意她不必慌張,然後將自己插於發間的精緻龍形金簪取下,不由分說地便插在了她的鬢髮之間,轉而對着葉笙笳冷冷說道:“你也說了,她只是你未來的皇后。而現在,分量可夠?”

姜芷歌不明所以地想要摘下龍形金簪看個仔細,卻被荒蕪攔住,再回首之時,已然撞見了葉笙笳比先前更加難看的臉色。

只見葉笙笳強忍着一身戾氣,低聲急切地問着姜芷歌:“你可接受此物?”

姜芷歌皺着眉略微遲疑了片刻,卻未曾看見葉笙笳的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直到最後,消失了神采。

“呵。看來是葉某高估了自己。這五洲之後的頭銜,自然是比我這天金之城帝後的頭銜,要來的好很多。恭喜姜姑娘。”

葉笙笳疏離而剋制地一笑,頗為恭敬地行了一個臣子之禮,還未等姜芷歌反應過來是什麼事的時候,便已經拂袖轉身落寞而去!

“那竟然是龍骨天簪!”

有一位識貨的年邁的將士激動着睜大了圓滾滾地眼睛,顫抖着指尖指着姜芷歌鬢髮間的那根金簪大喊道。

“什麼!?這不是歷代五洲之主贈予王后的聘禮嗎?!荒蕪公子竟將它贈予了這位姑娘!”

另一位將士亦激動驚訝無比地說道。

“據說天下只此一支,可號令五洲,可御龍天下!”

“拜見王后!王后萬壽無疆!”

“拜見王后!王后萬壽無疆!”

“拜見王后!王后萬壽無疆!”

一時間,朝賀聲起此彼伏,紛紛跪下的都是黑壓壓的人頭,讓姜芷歌慌了陣腳,不知所措地指着龍鱗天簪不明所以地問道:“荒蕪,這到底是什麼,怎麼他們好像在喊我王后?”

“這是……”

荒蕪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一幕,顯然他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場面,見姜芷歌問起,剛想着如何要跟她講清楚之時,只見遲暮將一粒花生米朝着那根龍骨天簪飛扔而去!

姜芷歌剛想閃避着躲開,卻見那道龍骨天簪於此時突然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將姜芷歌整個人籠罩住,牢牢地將她護在了光芒內!

而那粒花生米,碰了壁後,耷拉着腦袋,落在地面。

“驗過貨。確實是真貨。小的見過王后,以後承蒙多多照顧。”

遲暮臉色突然一變,顯得有些凝重和不解,繼而便是嬉皮笑臉的模樣,對着姜芷歌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回頭看了一眼落寞走遠的葉笙笳,有些不放心地說道:“小的就不在這兒煞風景了。估計……葉兄,今夜,不知道要喝幾壇了。真不知道,他剛解的蠱毒,能否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遲暮搖着頭,便欲離去。

卻聽到姜芷歌一聲急促的高呼——“等等,你方才說,他中的蠱毒,已經解了?”

“對啊。”

遲暮遲疑了一下,回頭不解地看着姜芷歌,反問道:“王后這是有何指教?”

姜芷歌聽得出他語氣里的抵觸,也顧不得其他,又接着問道:“是何人給的解藥?確定已經完全解了嗎?”

“前些日子,機緣巧合,得知天土之原的皇族後裔的血液乃有解百毒的功效,恰逢天狼自己送上門來,順帶放了他點血。不然,你以為,我們當真敢殺了南宮詩羿?”

遲暮輕蔑地掃了一下姜芷歌,不屑地說道。

“等等。你剛才說的,是天狼?”

荒蕪皺着眉頭說道。

“看來。你有些耳背?”

遲暮因葉笙笳對荒蕪有些敵意,一點面子都沒給的,便嘲笑着說道。

“不可能。昨日天狼昏迷我救他之時探過他的脈,沒有絲毫曾經傷過血氣的痕迹!”

荒蕪篤定地說道。

“難道……糟糕!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