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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田薰兒亦是個缺心眼兒的,愣是沒有聽出來這中間的不對勁,一歡喜便摟過了姜芷歌一陣猛跳,高興得直喊着:“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丟了就找不回來了呢!這下太好了!”

“你開心……就好……”

姜芷歌心虛地笑了笑,好奇地看了一下這一殿的狼藉,輕聲問道:“這一大早的,你們這是在……切磋武功?”

“就他這幾下還夠跟我切磋?!還不是他!不知為何,天天晚上爬到我的床上來!一早醒過來就……”

天狼快速地繞過了田薰兒的身後,急急忙忙地捂住了她的嘴,笑得一臉無奈地對着姜芷歌解釋道:“她昨兒又喝多了,在胡說八道呢!別信她!你還有事兒要忙吧!先走啊,我就不送你了!”

姜芷歌被天狼說得一愣一愣的,轉身也只好走,關門的時候卻聽到他一聲悶哼的聲音——大概是田薰兒踢中了他的要害。

“太慘了。”

姜芷歌哆嗦着手,表示不忍直視,抖了抖披風上的落花,便打算回自己的屋去。

卻於她跟前,憑空落下了排排高手,將她堵在了去路上!

“媽呀!各位好漢!有話好說!切勿動手!切勿動手!”

姜芷歌立刻扎了個馬步,慌張地看了四排高手,咽了咽口水,可是也僅限於她會扎馬步而已。

卻聽到四排高手忽然對着殿門一鞠躬,齊齊高聲道到:“公主!王上有令,請公主隨我們回去。”

“好好好。回去,回去。等下,我不是什麼公主啊!”

姜芷歌一懵,遲疑地看了四排高手後,顫顫巍巍地說道。

屋檐上的七遠差點一口瓜子噎在了心頭,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才咽了下去。

殿門卻於此時,“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了田薰兒一臉不高興的小臉,彆扭地朝着四排高手行了禮漫不經心地說道:“父王又來這一招,每次都讓你們請我回去。明知道我不想回去……”

“公……公主?”

姜芷歌一愣,趕緊閃到了一旁,鑽進了朱廊後面,貓着身子看着。

只見為首的那高手約摸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卻一身的剛勁之氣,見田薰兒從男人的大殿之中走了出來,眉頭蹙了蹙,低聲恭敬地說道:“公主還是跟莫劍回去吧,不然,傳到王上的耳朵里,說您夜宿……就不好了。”

“師父!你總是拿我父王來壓我!又跟我說什麼兒女貞潔。我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光學了你這一身的武藝。我在這兒挺好的,能不能再多留幾日?”

田薰兒幾步上前,便拉着莫劍撒着嬌,一副吃定了莫劍會縱容她的模樣。

豈料,莫劍這次卻十分堅決。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田薰兒,便無奈地道了一句:“公主,你此番行蹤,已經暴露了太多。若再不跟莫劍回去,只怕也無法對子民們交待。走吧。”

“可是!”

田薰兒欲言又止,目光偷偷地望了一眼立於太極殿下持劍而立的天狼。

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要留自己的意思?

田薰兒有點失落地低下了眼眸。

碎花,隨風,揚了她一肩。

“別可是了。你知道的。我若真想帶你走。你絕對逃不出去。”

莫劍細心地捕捉到了田薰兒望向天狼的眼神,眉頭蹙得更緊了,拉着田薰兒便要走。

卻聽到天狼說話了——

“我說,我這太極殿,還真是個好地方,想來便想來,想走,便想走。”

他倚靠着朱廊,領口微微敞開,笑得很是狂放。

“公主這幾日在府上叨擾了。是公主不懂事,莫劍替公主倒不是了。”

莫劍的目光之中明顯地一寒,卻仍然克制住了自己的寒意,低聲十分有禮貌地說道。

“叨擾算不上什麼。只是,你們這位公主,方才說了,她還想多留幾日。怕是她真想再溜出來,你們想留也留不住她。”

天狼的唇斜上一笑,略略帶着邪意說道。

“抱歉。王上的命令,我們只能遵從。”

莫劍亦起身直面天狼,目光之中已有怒意。

以他為中心,四周忽然狂風大作,落櫻亂飛!

“師父!你要幹什麼!他的功力很低的!他連我都打不過!你不要傷害他!”

田薰兒見莫劍動怒了,神色慌張,下意識地便護在了天狼的身邊!

卻不料,她的身子被天狼緩緩拉在了身後,只聽道天狼輕聲對她道了一句:“我還沒有淪落到,要躲在女人的後面。”

“不!你不懂!我師父他是!”

田薰兒着急地大喊起來!

“我管他是什麼!強迫帶着你走便是不行!”

天狼的眼眸亦一寒,手中刀劍已經嗡鳴而起!

倒是屋檐之上的七遠,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好不容易不磕瓜子了,看起戲來了。

只聽七遠戲虐地一句:“我本只想借令牌讓這小公主回去,卻沒想到,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啊……”

倒是姜芷歌,在這陣狂風和劍氣之中,漸漸支持不住,幾乎要失去知覺。

卻於此時,一道白影掠過她眼前,將奄奄一息的她攬在了懷中,一雙溫如玉的唇瓣便熨帖上了她的唇!

緩緩將體內真氣,渡到她的口中!

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吻好生溫柔又好生霸道,就像某夜的草原之上星空遼闊,似乎,他也對她這樣過!

他的吻,似涓涓泉水,潤過了她的五臟六腑,讓她通體舒暢。

而他的身影與她的身影交疊在花樹之下,落櫻繽紛,狂風於此刻溘然靜止,花,落了他們一身。

“荒蕪……你,怎麼來了?”

姜芷歌這才意識到救自己的人竟是荒蕪,而他的吻,竟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便落了下來,沒由來地,令她心一悸。

“再不來,你便要撐不住了。”

荒蕪溫如玉,緩緩一笑,拂過了三月的春風。

“五荒之主?”

莫劍皺眉,他看了一眼荒蕪腰間的令牌,輕嘆了一聲說道。

田薰兒亦一側頭,眼中掠過了一絲驚訝,欲言又止。

“正是。”

荒蕪環過了姜芷歌,冷冷說道。

“在下莫劍,幸會。”

莫劍低頭持劍,輕聲說道。

“閣下處理家事,在下不便打擾,告辭。”

荒蕪帶着姜芷歌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卻在宮門口,撞見了飛奔過來,喘氣得已經不接下氣的——葉笙笳。

他的目光,落在了荒蕪搭在了姜芷歌腰間的手上。

肅殺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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