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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帶着姜芷歌一路快馬奔騰,不出一會兒,便在葉笙笳的軍帳之前停了下來。

荒蕪一躍下馬,又伸手將姜芷歌抱了下來,吩咐着她小心。

“沒那麼嬌氣的。無礙,無礙。”

姜芷歌臉一紅,抬眼看着荒蕪,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來了?我聽說你在天海之濱。”

從天海之濱到天火之域,隔了百里有餘。他是飛過來的嗎?

荒蕪微微一笑,有春風拂過他的面龐,只聽道他說道:“有人傳信,說你有危險。我便來了。”

“那萬一別人是誆你的呢?你也來嗎?”

姜芷歌皺着眉頭問道。

“來。赴湯蹈火也來。”

荒蕪將手放在她的雙肩之上,凝視着她,淡淡一笑,化開了千年的冰雪。

姜芷歌猛地抬頭,望向了他,撞見了他眼中的驚鴻無數!

她慌張地低頭,心中內疚無比。

“丫頭,你傻愣在這裡做什麼?”

葉笙笳帶着幾分醋意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還沒等她回過身來,便被他一把摟在了懷裡。

“我……”

姜芷歌剛想解釋,卻看到葉笙笳盯着她的傷口處,眉頭緊緊一蹙!

“誰幹的?”

說罷,他便以自己的絲質衣袖輕輕替姜芷歌擦拭着她脖頸處的血漬,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是董憶兒。她……裝成了遲暮的模樣來複仇。當初應該一刀殺了她的。”

姜芷歌無奈一笑,又說道:“這點小傷無礙的,皮肉之傷而已。”

“非也。若是晚來一步,只怕芷歌已經是刀下亡魂。”

站在一旁的荒蕪緩緩開口,目光掃過了葉笙笳,有責備之意。

“葉某謝過荒蕪公子救妻之恩,無以為報,進軍帳痛飲一杯如何?”

葉笙笳促狹地眯起丹鳳眼,將“妻”那個字咬得很重,微笑着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

荒蕪根本不理會他的眼色,大步便朝着軍帳內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順手牽起了姜芷歌的手,不由分說地便拉着她往前走去。

剩下葉笙笳在他身後,恨得說不住話來。

只好也跟着進了軍帳。

卻在不遠處的一處高坡之上,七遠在一匹駿馬面前久久佇立,望着幾人進帳的身影,終於緩了一口氣般地一笑自言自語說道:“小娘子,你這般來者不拒,倒是讓心中有你的人,慌亂的很。”

說罷,他無奈地一笑,仰天一望,緩緩說道:“紅塵不亂我,我自亂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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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歌與荒蕪和葉笙笳剛進軍帳沒有多久,便聽到探子前來報,說是天狼和田薰兒帶着天土之原的將士們前來支援邊城,此刻已經在了城門之外等候。

葉笙笳一聽,大喜過望,急急忙忙便掀開了簾幕大步朝着城門處走去!

果然,姜芷歌站在城牆之上,一眼便看到了田薰兒和天狼領着大軍在城外候着。

估摸着約有數十萬人馬。

田薰兒依舊沒心沒肺地一邊吃着糖葫蘆一邊逗着天狼,天狼則無奈地躲過。而封玥則在二人之後,似操碎了心一般不耐煩地衝著城內吼了一聲:“你們到底通報了沒啊?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個人影?”

“哈哈!快開城門!”

葉笙笳一聲令下,手下的將士得令立馬開了門!

姜芷歌歡喜得不得了,一下子便沖在了最前頭,見到田薰兒和封玥,上去便是一個大大的熊抱!

“想死我了你們!怎麼這麼遠還帶兵趕了過來?!”

姜芷歌驚喜萬分,高興得拉着兩人不肯鬆手。

“可不是。薰兒這丫頭一聽說這邊的戰事,急得當下就揪着天狼不放,硬是要他發兵前往此處,否則便跟他沒完。”

封玥意味深長地看了天狼一眼,笑得賊兮兮的。

“哇——什麼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狼,也有了怕的時候?難得難得。嘖嘖。”

姜芷歌當然看得出來這段時間田薰兒和天狼的感情突飛猛漲,大概,只剩下了個大婚的儀式了,故意揶揄着他。

“我可不是怕她!我這是為了我們的友誼前來的!休要聽封玥胡說八道。”

天狼輕咳了兩聲,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彆扭地說道。

“你可拉倒吧!堂堂一個君王,連帶兵都不會!這一路要不是封玥姐姐和我撐着,你這陣仗怕是要大打個折扣。真是大言不慚,不知羞!”

田薰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着舌頭吐槽着天狼。

“你!下次給你買冰糖葫蘆一定撒點辣椒上去!辣不死你的我……”

天狼亦哼了一聲,置氣一般地別過了頭去,似個小孩子一般生氣。

姜芷歌看兩人如此打情罵俏心中自然一喜,卻有些不解地問道:“莫非,你們一路之上,受到了阻撓?”

“這倒沒有。只是,這一路上,奇怪的很。先是馬兒鬧肚子耽擱了幾天,接着又是將士們水土不服鬧肚子了幾天,有幾個還脫水而亡了。接着又是遇上了山崩,石頭滾滾而落,損兵折將了一些。”

封玥若有所思地說著。

“鬧肚子?山崩?”

姜芷歌的一根神經繃緊了,她狐疑地望向了三人身後的茫茫大軍,心中多了一分戒備。

葉笙笳在她身後,亦看穿了她的顧慮。

“承蒙天狼兄如此看得起葉某,葉某不甚感激。不如進城再慢慢敘舊。也好讓將士們休整片刻,以振士氣?”

葉笙笳對姜芷歌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放心,同時上前一步高聲說道。

“葉笙笳,你小氣的很,一口酒也捨不得賞一下嗎?”

天狼仰天哈哈一笑,心情甚好地跟葉笙笳開着玩笑,順手便一拳打在了葉笙笳的胸口。

“我這兒倒是有上好的天子笑,只是比不得你的千古醇,故而便無意拿出來獻醜了。”

葉笙笳亦一笑,爽朗地說道。

“笑話。喝酒豈能少了千古醇?放心。我帶了。早就給你算好了這一卦咯!”

天狼指了指軍隊中央的一車酒,給了葉笙笳一個戲虐的眼神,悄聲說道:“怎麼樣?夠意思吧?管夠!”

葉笙笳望着那一車的酒,目光迅速地掠過了幾個押車的將士,卻見他的目光所到之處,有一個人似有意無意地別過了頭去。

他的目光微微一緊。

繼而,他便笑道:“這酒,不如先犒賞一下押車的將士們,辛苦他們一路走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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