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於躍驚呆了的樣子，蘇菲忍不住一笑，然後聳聳肩道：“最低一成，不能再讓了。”

咕咚……

於躍囫圇吞棗的把一口面咽下，然後不可思議道：“你…...你一我九？”

蘇菲微笑點頭。

“姐姐，你傻啊？”於躍問。

蘇菲抿嘴笑道：“你倒是夠聰明的，本來還菲姐呢，見了錢就立刻姐姐了，是不是太那個了？”“這有什麼啊？有錢就是娘，要不你再添點我叫聲媽？”

“哈哈哈哈……”

聽到於躍乾脆的一句話，蘇菲直接靠在了沙發上，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險些岔氣的蘇菲一手捂住肚子，終於控制了幾分，笑道：“我可不要大兒子，還是算了。”

看着前仰後合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淋漓盡致的蘇菲，於躍也是一笑：“菲姐，別鬧，好好說。”

“什麼好好說？”蘇菲問。

“分成啊。”於躍道。

“我一你九啊！”蘇菲雖然嘴上依然掛着微笑，但言辭認真。

於躍有點迷糊了：“為什麼啊？我就動動嘴皮子而已。”

調整一下呼吸，收起笑容，蘇菲隨意道：“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於躍微微一愣，這話他有點熟悉。

記得曾經看過一個訪談，馬爸爸說過他從來不花錢，對他來說錢就是一個數字。

那時候於躍就覺得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還是有些淡淡的騷.味。

但是此刻，於躍卻不覺得蘇菲是在裝13。

是的，對她來說錢確實只是個數字。

她只是一個金絲雀，只是人的附屬品，那個金屋藏嬌的傢伙給她多大的條件，她就享受多好的生活，她的錢都來自他的恩賜，她賺的錢也永遠不屬於她。

除非有一天，她賺到了足以不甩那個傢伙的資本，否則她永遠都是玩物，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住他的，那要錢有什麼用？

看着蘇菲臉上平淡的表情，於躍心中微微嘆息。

有些同情，有些可憐，因為他發現金絲籠中不僅禁錮了蘇菲的身體，還鎖住了她的靈魂。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這麼一個標準的白富美為什麼會沉浸在遊戲之中了。

雖然DOTA擁有它獨特的魅力，但怎麼看都和蘇菲格格不入。

現在，答案很簡單，這是墮落的途徑，或者說是自暴自棄的選擇。

有的人選擇烈酒，有的人選擇亂-性，但這兩樣都不適合蘇菲，於是，她選擇在遊戲中沉迷。

無可厚非，因為於躍知道，當一個人沒了追求，當一個人今天就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除了迷失自己，別無選擇。

霍然間，於躍發現，蘇菲，只是一個美麗，年輕，有氣質的行屍走肉。

心中微微沉重，於躍下意識的嘆息了一聲，然後勉強一笑：“謝謝菲姐。”

從始至終，蘇菲把於躍的表情盡收眼底，聽到了那一聲嘆息，聽到了這一聲低沉的感謝，微微愣住。

一句謝謝，沒有驚喜，沒有激動，反而平靜中帶着些許壓抑。

蘇菲看着於躍，眼神中帶着不解和疑惑。

於躍沒有和蘇菲對視，沒有勇氣，不是怕她的人，而是怕她的心，有時候看不到就不會怕。

良久，蘇菲笑了。

下意識的說出一句錢只是數字，她本以為於躍會驚訝，會露出些許反感，又或者追問什麼，但是，他的表現超乎預料。

蘇菲走了，臉上帶着微笑，心中帶着舒服和暢快。

千金易得，知己難尋。

……

於躍始終無法靜下心來投入視頻的製作，因為他的心裡有魔鬼和天使在對峙着。

蘇菲的話，蘇菲的表現，讓於躍明白了一個事情。

她是一個失足女人。

她曾經錯了，現在也知道錯了，只是可惜，有些路，走出去就很難回頭。

至於後悔葯，有，於躍也吃到了，但沒有屬於她的。

屬於她的，是自殺。

一直以來，於躍都覺得蘇菲太慘了，為錯誤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畢竟沒有多少人敢直面生死，更別提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現在看來，或許當初她選擇自殺的時候也未必有多大的糾結，因為她生命的長度就和錢一樣，只是一個數字。

天使說，蘇菲是個可憐的女人，應該幫助她。

魔鬼說，別傻了，那可是警務局長，哪怕你活了兩輩子，但現在，依然沒有和人家叫板的實力。

天使說，重新來過，要敢想敢做，一往無前。

魔鬼說，在平原市，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人家不是教務主任，白的你鬥不過，黑的，你死了也就死了。

……

有的人理性，有的人感性，於躍不知道自己屬於哪一種，或者是介於中間，只是他明白，自己從未冷血，卻也不會蠢到螳臂當車。

打一局遊戲，轉移注意力，然後做視頻，上傳之前於躍突然想起之前的視頻，看看點擊量如何。

悄悄的打開搜索引擎，於躍心中有點緊張，那感覺和刮彩票一樣。

會不會上萬？額，想多了，才一天而已，況且網上視頻又不多，大家也沒形成思維呢。

一千總該有吧？

嗯，其實幾百也不錯！

終於，答案揭曉了，於躍懵了！

11！

只有十一個點擊！

一萬隻草泥馬從心中飄過，於躍很崩潰。

這還真特么的任重道遠啊！

雖然打擊很大，但於躍畢竟頑強，只是他覺得應該有點改變，不管怎麼說11都太丟人了！

轉念一想，於躍覺得字面應該改改，加個新手上路的字樣，然後他決定了，暫時就搞適合新人上手的英雄，因為現在是開荒，你玩的再風騷，對於很多新人玩家來說也看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反而不如等等，因為大家對這款遊戲的理解還不夠！

所以這次他上傳的視頻雖然依然風騷，但沒有過於驚天動地，因為他選的都是利於新人上手的視頻，也決定最近專門玩的新手入門的英雄。

做完視頻，直接睡覺。

……

迷迷糊糊之中，被電話吵醒，睜開眼睛，天已大亮，拿出手機，發現是小姑於玲打來的。

“喂，小姑。”

“你十一不回家幹嘛呢？”於玲問道。

“額，學習！”於躍道。

“說謊都不打草稿，難怪學習差勁！”於玲鄙夷道。

於躍咬着牙：“小姑，別把人看扁了好么？我就不能轉性？”

“你要是扁的就好了，就是太圓了！”於玲道。

於躍不敢和小姑繼續打機鋒，因為她可以操着長輩的身份用同齡的方式懟你，這和開掛沒什麼區別。

“你咋知道我沒回家？”

“我往家裡打電話了，你爸說你沒回去，說，上哪混去了？”於玲問。

“還能哪，和姑娘唄！”於躍隨意道。

“處對象了？”於玲驚訝道。

“很驚訝么？”於躍問。

“得了吧，褲兜比臉都乾淨，拿什麼處對象？壓馬路啊？”於玲說。

於躍叫道：“於玲同志，能不能不這麼俗氣？愛情你懂么？”

對面沉默了。

突然意識到什麼，於躍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這一刀有點致命。

正不知如何化解，小姑的話傳來：“晚上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