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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陽州與溢水郡交界之地,是一片方圓千里的荒原,這裡的山匪出沒,是一片兩不管之地。

溢水郡安陵縣城外,此時已經聚集不少客商,但是他們並沒有急着上路,反而呼朋引伴,尋找更多的客商同行。原來此處是進入荒原的最後之地,進入後,荒無人煙,就不僅是補給,那如蟻的馬匪山賊,你要是實力稍弱,就會被啃的屍骨無存。

當然這些馬匪也知道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所以但凡是規模夠大的商隊,都是給了過路費就放行,不然萬一崩了牙不是虧了。所以客商們都是寧願跟着大商隊後面,哪怕交點保護費,也總比獨自上路到時候身不由己的好。

“公子,你說咱們要不要也跟着那隻大商隊啊?”趙三坐在車轅之上,回身問李無憂。

李無憂輕笑一聲,“那你怎麼想的?”

“呵呵,公子,這一路來山賊毛匪還是少嗎?還不都是被我們給收拾了?”趙三自信滿滿的說。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獨自上路嗎?”

“跟着他們人多嘈雜,而且太慢了,咱們就一輛馬車,也什麼貨物,小伙蟊賊咱們不怵,大群的誰看得上咱們這點蚊子肉啊!”趙三慫恿道。這一路的歷練提升,那種變強的感覺,讓他有些飄飄然,有些膨脹。

“那就這樣吧,咱們走咱們的,若有劫匪,剛好順手收拾了。”李無憂拍板。

福伯笑了笑,沒有說話。

馬車嘚嘚的踏上商道,有些好心的趕緊大聲勸阻,還有一些人面露冷笑,每年這樣莽撞的雛兒還少么?

商道旁的山坡上,不少客商聚在這裡,長富商號是這一隊的發起者,長富二字在這條商路上可是響噹噹的名號,乃是一家實力雄厚的百年商號。

“爹,你為啥不叫那些人過來啊?”一個穿着青色武士服的年輕出聲問道,雖然是男裝,但話音輕柔,一聽就是個姑娘。

“你這個小丫頭,哪知道世道險惡?你看人家是獨自上路,說不定人家本來就是山匪的眼線呢,你要是喊了過來,那豈不是引狼入室了?”商隊首領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身材魁梧,雙目有精光閃動,這是功力深厚的象徵。認識的一定會驚呼:“長富第一拳”楊雙霸!

這位可是實打實的江湖一流高手中的拔尖啊,一雙鐵拳,有過連戰四大一流高手的記錄。

“爹,這次不是有你在嘛?”小姑娘撒嬌道。

“江湖這麼大,你以為你老爹真是鐵拳砸遍天下?咱靠的是謹慎、小心!”楊雙霸寵溺的看着愛女,他這次並不是為了商隊的事情來的,而是為女兒送嫁。

當年與救命恩人有兒女姻約,現在便是捨不得,作為江湖中人,他不能失信,再說,自己江湖跑老了,也不希望女兒再過這樣的日子,恩公在京城為官,女兒去了,雖說是一入豪門深似海,但總脫了江湖,自己也少了不少牽掛。

此時楊雙霸略一沉吟,見那馬車已漸漸消失在商道盡頭,便說道:“好,我也上路,若是他們有什麼危險,我們也能有個照應,若他們真是山匪眼線,我們也能趁他們消息不準的時候一鼓作氣衝散他們。”實力是一切的基礎,江湖,說到底還是看誰的拳頭夠硬,而他楊雙霸,也是是那為數不多的硬拳頭了吧。

楊雙霸一示意,長富商隊的人跟着都整理行李緩緩動了起來,他們這一動,其他商隊也是紛紛有了動作,頓時,數千人的大商團,踏着煙塵上路了。

安陵城西城樓上,守門官冷笑着對手下說道:“去,通知胡老大,肥羊來了!”

手下人一拱手,一溜煙下了樓,騎了快馬,從商道另一側消失。

進入荒原之後,景象立時不同,除了荒草便是怪石,除了嶙峋的怪樹,便是寸草不生的荒山。

李無憂呵呵一笑:“這要是來一場火攻,那可真是灰飛煙滅啊!”

趙三趕緊道:“公子可別開這樣的玩笑啊,這要是起了火,騎馬都跑不掉!”

福伯道:“普通宗師也是難逃!”

一路前行,景緻基本如此,看的久了,便沒了什麼興緻。李無憂也在馬車裡昏昏欲睡。自從封印之後,李無憂準備把以前缺的覺都補回來。

四野不見人煙,荒草掩沒中卻有身影閃沒,趙三沒有感覺,福伯輕輕笑了笑,沒有作聲。

“老大,就來了一輛馬車,怎麼辦?劫還是不劫?”那嘍囉回到山坡背面,那裡有百十山匪等在那裡。

獨眼老大面容滄桑,那瞎眼的一道刀傷更是從額頭拉到脖子。看上去無比猙獰。

他沉思了一會,說道:“既然有了人來就劫,老子盤算着,這不是別家的探子,就是那些商隊的探路,要是不劫,等會他們大隊過來,咱們可吃不下。”

說完,他一聲呼嘯,帶頭騎上灶黑馬,一甩馬鞭,“唏——”那馬一聲痛嘶,竄出老遠。後面大隊嘍囉趕緊跟上。

馬車上的趙三一面趕車,一面昏昏欲睡狀,忽然他坐直身體,然後渾身一激靈,一個鷂子翻身,站在馬車頂上,向前方望去。

一道煙塵由遠及近,馬嘶人吼,呼喝着包抄過來。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那群馬匪前後圍定了馬車,有人喊:“大黑山獨眼龍大哥到了,那條道的,拜不拜山?”

這算是很客氣的行話了,就是你們要是後面那個山頭的,那是自己人,就是近道的,熟悉的就拜過了,不熟悉的,就下次拜山什麼的客套話,就可以走了。要是客商,那就是遠道的,有關係的那就拜過山了,沒關係的那就來拜山,留點財物就是。

這些山匪也是懂得放長線的。

那邊喊話了,這邊卻愣愣的沒個回話的,趙三不知怎麼楞在那裡,眼睛盯着獨眼老大,嘴巴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福伯老神在在不出聲,李無憂從馬車裡探出頭來,細細打量着這群馬匪,只見他們個個蓬頭垢面,但還算有精神,馬匹兵刃並不精幹,但此時煙塵承托之下,顯出陣陣肅殺之氣。

馬匪又喊一遍,這是規矩,先禮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