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彌月知道你為她做選擇，不救花慍，她怨你，恨你，你會如何？”墨臨說完，飲完杯中酒，“你會生不如死，所以，我自然是來救你的。”

“墨臨，你是因為恢復了記憶，不舍見花慍就此永遠沉睡，才這般來勸說我吧。”羽昇說著，輕飲了一口杯中酒。

“是，我是不舍，是顧念舊情，但這份舊情，不止為花慍，也為你，為淵燼，為彌月。”墨臨說著，也一口飲盡了杯中酒。

羽昇看着墨臨，一臉愁容，“你覺得，讓我答應月兒去救花慍，便是最好的法子？”

“是。”墨臨堅定的說到，然後又拿起酒壺給羽昇和自己倒酒，“你和彌月兩情相悅，走到今日，實為不易，若因這件事讓彼此心裡有了裂縫，實在不值，更何況，這一次要救的，不是其他仙靈，而是彌月的親妹妹，若你真的愛彌月，就不該讓她這般昏睡，她醒來若發現花慍只能永遠沉睡了，她會接受不了的。”

羽昇苦笑，眼中含淚，“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娶了她，我這麼愛她，我怎麼忍心她折壽救花慍？”羽昇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換做你，你就會捨得？”

“我捨不得，但我會尊重她的決定。”墨臨拿起酒壺給墨臨和自己斟酒，“因為愛從來都不是束縛，不是強迫，而是尊重和陪伴。”

“是，可我其他的我都願意去聽她的，但這次，不一樣。”羽昇的眼眶早已濕潤，語音剛落，兩滴淚也不自覺流下。

“可是你只想到你的不舍，又何曾想到彌月的不舍，她只有花慍一個妹妹。”墨臨輕嘆一口氣，“花慍出事後彌月的狀態你也見過，她有多不舍花慍，如今有機會救花慍，你卻不讓她救，她的生命中出現這麼大的缺憾，她會鬱鬱寡歡，終生愧疚，就算活上萬萬年，對她來講，都是煎熬。”

“我會讓她遺忘的，就像她才失去花慍那段時間一樣，她會好起來的。”羽昇堅定的說著。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墨臨蹙眉，“這次花慍能活，你卻阻止了，讓彌月昏睡在你的靈王殿！”墨臨有些憤懣，一飲杯中酒，緩和了一下情緒，繼續說到，“羽昇，你說淵燼憑什麼剝奪彌月的仙壽，而你，又憑什麼判決花慍的生死呢？”

羽昇看着墨臨眼眶含淚，“我們一起長大，我如何又忍心，可是，可是，我的月兒，我不止想陪她青春年少，也想陪她兩鬢斑白，我方才驗她的仙壽，她若是損千年仙壽，我就再無法看到她兩鬢斑白的模樣了。”

墨臨聽着，也很是觸動，眼眶中有着淚水打轉，羽昇愛之深切，自己着實感動，“你竟自損千年仙壽去驗彌月余壽？”

“我知道，月兒一旦醒來，她必是要去救花慍的，我只是想知道，月兒還有多長的時間，可是驗完後，我更是不忍了，我寧願負所有生靈，也不願損她一絲一毫，我寧可她一直昏睡，也不舍她折壽。”羽昇一邊流淚，一邊訴說，緊接着，又開始飲酒。

墨臨心中百味雜陳，想了想，說到，“那淵燼呢？至少你我心之所系都伴在身側，而他如今卻在無能無力的等着失去最後救妻子的機會，你明明能夠幫他，你真的要無視嗎？我們，不都是兄弟嗎？”

墨臨頓了頓，繼續說到，“更何況，你對他說完那番話後，他並沒有再強硬的帶走彌月去救花慍，只是默默帶着花慍回到了閻界，他是在為你想，為彌月想，你，就真的無動於衷嗎？”

羽昇聽完，蹙眉流淚，只管飲酒，不再說話。

墨臨知道，羽昇心裡肯定也是百般滋味過，便也不再說話，只是陪着羽昇一起飲酒。

……

閻界

閻王殿

淵燼抱着沉睡的花慍回來後，便散去了侍衛侍女，匆忙的走進內卧，將花慍輕放於卧榻上，一臉心疼的看着花慍。

夭夭緊跟着進了內卧，淵燼察覺，斥聲道，“出去！”

夭夭被淵燼嚇了一跳，然後平復了一下心情，“王兄，夭夭知你擔心王嫂，王嫂沉睡這麼久，不知如何了，還是先探探王嫂的靈脈比較妥當，此事不宜讓閻醫插手，夭夭懂醫術，你讓夭夭來看看王嫂吧。”

“不需要。”淵燼頭也不回的說著，眼神直落在花慍的臉上，“夭夭，你心裡想着什麼，本王很清楚，你走吧，本王知你無處可去，你既恢復了自己的容貌，便還是留在閻王殿做管事吧。”

“王兄，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夭夭苦笑一聲，“夭夭現在只是想為你分憂，你這話說得我好像壞透了，見不得王嫂好一般。”

“難道不是嗎？”淵燼諷刺道，“你難道會希望本王的王后醒來？”

夭夭自嘲的一笑，原來你真的看透了我，“是，我不想她醒來，我想要探她的靈脈，在她的脈中施術，讓她醒不了，哪怕靈後割捨了千年仙壽救她，她也醒不了！”

淵燼憤怒的回頭，惡狠狠的看着夭夭，“你果真可惡！看來，你是連閻宮也不想待了！”

“我竟只有這般說出惡毒之言，你才會回頭看我一眼……”夭夭說完，低頭髮抖似的笑着。

“王兄啊，夭夭有多愛你，你可曾知道？”夭夭看向花慍，“我又有多恨她，你可又知道？”

“你真是瘋了。”淵燼厭惡般的看着夭夭。

“王兄，我們自小便認識，先王不喜歡你，甚至經常打罵你，你時常受傷，可那時，先王還不允閻醫醫治你，讓你自行痊癒，沒有藥物的醫治，你常忍着苦痛，看着腐肉換新肉，明明就是渡點靈力，或者給予一點藥物即可痊癒的傷，非得折騰十天半個月才會見好，所以我便苦學醫術，知曉你一受傷，便偷偷進宮替你療傷。”夭夭眼眶逐漸紅潤。

淵燼聽着，皺着的眉頭稍松和了些，輕舒一口氣，“本王知道，你待本王是極好的。”

“兒時，見你受盡苦楚，原以為，先王送你去靈界蘊靈城對你來講是好的，算是一種解脫，可不曾想，卻聽聞你喜歡上了靈界的仙靈，我心裡真不是滋味兒，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明明一直對待你最好的是我，憑什麼，又為什麼你會喜歡其他仙靈，就連父君之前有意讓你納我為閻王妃，你都執意不肯……”夭夭訴說著，眼淚順着臉頰滑過。

“夭夭，在我心裡，真真拿你當妹妹的，你對我好，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知道，所以，長大之後我才會刻意迴避你，因為我不想你越陷越深，我想你懸崖勒馬，我心裡，也是希望你幸福的，但給你幸福的那個仙靈，一定不是我。”淵燼輕微搖頭，“說到底，也怪我，是我害苦了你，沒能早些將這些話告訴你，才會讓你的嫉妒吞噬了你，我原以為直接說出來會傷害你，便一直明裡暗裡的委婉示意你，我不喜歡你，對你無意，可你太執着，讓我躲無可躲，直到後來，你父君謀逆，你又無處可去，我便只能將你留在閻宮，可我見着你喂下前三尊者那斷腸液時，眼神里的決絕和冷漠，我才知，你已不是那個心性單純的夭夭了。”

“那時起，你便懷疑我變了？”夭夭惆悵的看着淵燼說到。

“對，可就算我知道你變了，也還是未說什麼，依然將你留下，寧願多花心思來提防你，也沒讓你出宮，因為我知道，你出宮後，頭上頂着閻界罪臣之女的名號，必會遭閻界仙靈欺凌，你救過我，我自然不會不管你。”淵燼看着夭夭說到。

“王兄，我心裡好疼啊，對夭夭來講，這世間，夭夭只有你了啊，可你，現在卻這般厭惡我，我要怎麼活下去，我要怎麼活下去啊……”夭夭說著，開始捂着臉大哭起來。

“夭夭，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我沒辦法如你所想，給你所依，但是若你能安守本分，我依然是你王兄。”淵燼看向夭夭說到。

夭夭苦笑，僅是如此嗎？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從小到大都圍着你轉，如今你只是這般回饋我嗎？為何就不能施捨一點你的好給我，為何？

夭夭放下雙手，任眼淚在臉上肆意的流，可如今，我若不想離開閻宮，只能先應着，淵燼啊淵燼，喜歡你這件事，真是太苦了，“好，夭夭謹聽王兄所言。”

“夭夭，我想單獨和王后待會兒，你先下去歇息吧。”淵燼對夭夭說到。

夭夭看向花慍，心裡已是被嫉妒和恨吞噬了，都是你，明明現在我和王兄已經緩和許多，雖然終日化作你的模樣站在王兄身邊，但那樣，我也知足了，你為何還要回來？你為何連這點虛幻的夢都要給我打碎！

“是。”夭夭低着頭隱忍應和着。

隨後，夭夭便施術消失在了內卧。

淵燼回頭看向花慍，抓住花慍的手，心疼的看着花慍，“我真沒用，明知道如何喚醒你，卻……”

對了！大長老！靈界大長老一定知道什麼的！除了彌月給你千年仙壽外，一定還有其他的法子！大長老枯黎一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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