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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繁華的內城商道與熱鬧的外城廣場,此時都顯得有些冷清,與歸潮盛典的典禮氛圍格格不入。

大批的商樓與店鋪已經關閉,門上貼着轉手的告示,卻根本無人問津。

街上稀少的行人,來去匆匆,面色焦灼,即便兩方相遇,也沒了打招呼的心思。

天空飄起了暗灰色的雪,不過才10月而已,這在以往根本無法想象。

大多數人,此時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離開這裡。

跑得遠遠的,最好能永遠不要回來。

祭典殿的秘密會議室,陸正倫一方和海雲長老一方,沉默地相對了很久。

過了一會,這種沉默的氣氛才有陸正倫打破。

“這麼說,萬象島上真的發生了劇變。”

“從他們的彙報的情報看,應該沒錯。不然,島上的異常不會出現得這麼快。”

“那你們需要我們提供一些什麼幫助?”

“經過我們的商討,也得到了天虹大人的同意,我們決定立刻開始進行大遷移。不過我們目前的運力有限,需要你們提供穩定的空中支援。”

“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向南方聯盟申請,調動大批遠航月舟來這,但這個過程得需要一定的時間。不知道你們目前的遷移安排是怎麼樣的?”

“我們已經決定好了,年輕的一代,全都通過你們的月舟離開這裡。至於其他的人,則往後安排。”

海雲長老雖然說往後安排,但陸正倫可以確定,除去這些年輕人以外,其他的人恐怕他們已經顧不上了。

“還需要我們提供其他幫助嗎?”在這種危機來襲的關頭,陸正倫很好地擺脫了不同地域的爭端。畢竟,他們兩方有共同面對的難關。

“目前還不需要,如果有需要,我們不會客氣的。”海雲長老也不敢獅子大開口。

“那我們雙方就開始行動吧,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海雲長老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肯定來得及的。”

就在他們的秘密會議告一段落的時候,內城的貴賓閣中,白解正在忍受治傷的痛苦。

羽應鱈一臉冷色地站在床邊,房間里只有三個人,有位鬍鬚皆白的老先生正在給白解拔毒。

“呼先生,情況怎麼樣?”

呼先生將玉狀的刻刀從白解的胳膊上收回,然後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

“還好,還好。這死寂之氣被控制得快,沒有往其他地方蔓延,我再來幾刀,就可以將它完全祛除。”

羽應鱈的臉上顯出一絲喜意,“那太好了。您繼續治療吧,我出去一下。”說完,她便離開了房間。

在羽應鱈走後,呼先生從工具盒裡拿出一把刃面足有指寬的透明玉刀,對着已是滿頭大汗的白解問道。

“小傢伙,這位聖女大人是你的母親嗎?”

白解正在忍受着剔骨的痛苦,聽到他的問題,心神出現一絲空隙。

“什麼?!”

未等他反應過來,胳膊上突然傳來更加劇烈的刺痛,就像滾石不斷地碾壓着胳膊一樣。

“啊——”白解忍不住咬緊牙關,身體完全繃緊。

“好了,最後一點死寂之氣已經祛除,你可以放心地休息了。”呼先生將附滿死寂之氣的玉刀扔進了另一個工具盒中。

“謝···謝···”白解有氣無力地說。

“嘿嘿,不用謝我,如果不是看在幾十塊絕品靈晶的份上,我可不想沾上這種東西。要謝,還是去感謝聖女大人吧。”呼先生不客氣地說。

這時,羽應鱈回來了。她雙手端着一碗散發著濃郁葯香的湯藥,臉上寫着綿綿喜意。

“呼先生,已經好了嘛!真是麻煩您了。”

“客氣,客氣。我先走了。”呼先生匆匆地走出了房間。

“乖孩子,趁着藥性正足,快要它給喝了。”

白解接過來一口灌下,口鼻間頓時充滿了奇怪的味道。

“這是什麼?”白解皺着鼻子,強行把它咽了下去。

“這是真龍之涎,可以祛除你體內殘存的幽冥之氣。難道你沒覺得,現在身體舒服了許多。”

湯藥融於白解全身,立刻化作一股股暖流,讓他不禁感到身體輕便了許多。

“好像真的舒服了許多。”

“那當然,要不然我為何如此小心這碗真龍之涎。”

白解知道這“涎”指的是唾液或者口水,不過對於她說的真龍,抱着相當懷疑的態度。

“這真的是龍的···唾液?”

羽應鱈笑而不語,只是拿起白解受傷的胳膊看了看。

“不愧是被稱為冥醫的人,兩三下就把你胳膊內的死寂之氣給祛除乾淨了。”她不禁贊道。

白解微微活動了下手腕,知覺已經在慢慢恢復。想起先前被那隻巨大的噬鬼蛛咬中,他就不禁生出一絲後怕。還好沒被它咬到腦袋,不然,受的苦可就不只這一兩點了。

“我回來的時候,怎麼看到許多的人都在急急忙忙地打包着行李,彩虹島上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白解突然想起心頭的疑問。

“就算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坐到床邊。白解給她讓了一塊位置。

“不是彩虹島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整個東海聯盟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事情,恰好與萬象島有關。你們剛從島上回來,可能已經在島上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你千萬不能透露給第二個人知道。”

“我明白了了。”白解回道。

接着,羽應鱈便將東海聯盟目前所處的困境,簡要地對白解述說了一遍。並將大遷移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白解整個過程都處於吃驚的狀態,聽完她的講述,嘴巴更是久久無法閉上。

“難怪我怎麼一路上,都沒遇見一處大型的異常區域,原來它們一直被擋在另一片海洋。”白解唏噓着,突然想起死寂之海,“難道你說的那片海洋,叫做死寂之海?”

“你從哪聽到的這個名字!”羽應鱈吃了一驚。

白解苦笑着,“我何止聽到過這個名字,我還去過那裡。”

“什麼!!”她顯得更加震驚。“你怎麼去的?不對,你是怎麼從那回來的?!”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掉下了一處據說通往幽冥的深淵,然後糊裡糊塗地就回到了萬象島。”

羽應鱈的臉色已經變得相當凝重,她沒想到白解在島上經歷的事情,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這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你先休息吧,這些事情,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倆再詳談。”

白解點點頭,然後想起了貝憐夢,“貝憐夢···她怎麼樣了?”

“你很關心她!”羽應鱈感受得到白解的真心,“她在房間里休息着,我已經派了一些人在好好地照顧她。”

聽她這樣說,白解就知道她並不清楚貝憐夢此時的狀況,“他們照顧不了的,她的體內已經被幽冥死氣所佔據。如果不能及時找來解藥救她,恐怕她活不過幾個星期。”

羽應鱈的確沒有去看過貝憐夢,所以聽完白解的話,臉上立刻顯出異樣的神色。

“幽冥死氣······”羽應鱈雖然沒親眼見過這種東西,但卻從某個人那聽到過它。這種被稱為天下最最陰寒的特殊能量,是所有靈氣的剋星。不管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只要還是活人,就會對它忌憚無比。

“我現在就去看她,你在這好好休息。”說完,她便立刻離開了房間。

白解躺在床上,閉着雙眼,眼瞼一直在微微抖動。他雖然很想睡着,但腦海被一個接着一個的念頭給攪得混亂不堪,讓他難以入睡。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最終他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下,才慢慢地進入了睡眠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咔嚓地響了一聲。

一道熟悉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床邊,並且停在了那。

白解猛地睜開雙眼,掃向床邊,“你怎麼在這?”

路小風兩手各提着一籃水果,腆着臉笑着,“我怎麼不能在這!大哥受傷,做小弟的總得來探望吧。”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快說,你怎麼來的這裡。”

路小風將果籃放下,然後坐在床邊,“現在內外城已經取消戒令了,大家隨便怎麼進出都行。”

“是嗎···”白解想到,這可能是因為大遷移的緣故。

“我這次來是有一樣東西要拿給你,米梨兒小姐特意留給你的。”說到米梨兒的時候,他的眼中閃到一絲落寞。

“什麼東西?”白解看着他從懷裡小心地拿出一個白色信封。

白解撐起上身靠在床頭,然後將它接在手裡。信封上還留着胸口的溫度。

“我先出去了。”路小風說了一聲,便轉身走出了房門。

看他把門關上,白解才將信封緩緩打開。在這個時代,這種用信封傳遞消息的事情,已經不多見了。

薄薄的裡面只有一張信紙,上面的內容也非常簡短。

白解默默地把這個地址記下,然後翻轉信紙,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結果,信上就只有這麼一點內容。

白之石,線索,三個月······他將脖子上的迷之項鏈拿了出來,放在眼前,微弱的燈光下,依然是那副斑駁磨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