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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說了,我們台上見真章吧!”白解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的道歉,然後便先登上了戰台。廋矮個也緊跟着,靈活地一躍,輕飄飄地落在了白解的對面。

地板上的血跡已經完全乾涸,又多了一層厚重的血印,空氣里的濃密血腥還未消散,白解再次進入了專註的戰鬥狀態。

犬頭裁判遲遲地走上台來,照例宣布了一遍比賽規定。

在他走下戰台的瞬間,白解猛地轉身,沖向了那些生鏽的兵器,就近抄起那把熟悉的黑紋長槍,然後翻過身來,似閃電般地往對面這傢伙衝去。

廋矮個退到了那堆兵器旁邊,不過他沒有選擇那些進攻性更強的刃兵,而是抄起用來防禦的圓形角盾,並將身體緊縮在角盾的範圍裡面。

看到突然消失在角盾背後的身影,白解目露異光,心中只覺得古怪,這傢伙難道真的怕了他,連一次進攻都沒試過,就決定當縮頭烏龜。

不管這傢伙到底是怎樣想的,白解可沒有留手的意思,握緊兩米多長的黑紋長槍,振臂一卷,棱形槍頭便開始急速地旋轉,“嘶”的一聲,朝圓形角盾的中間刺去。

白解的臂力遠超普通人,再加上全身前沖的慣力,槍尖蘊藏的力量超乎想象。

只聽得“砰”的一聲爆響,空氣都似乎衝散開來,巨大的勁力吞吐下,白解往前沖了十多米才頓腳停下,而那傢伙則被圓形角盾帶着滑到了戰台邊緣,腳後跟已經觸碰到了迷幻的光幕。

一陣疼痛難耐的咳嗽聲從那邊傳來,白解彷彿聽到了喉嚨湧上腥血的聲音,圓形角盾上多了個拳頭大小的槍眼,只是槍尖畢竟沒有帶着其他屬性的力量,單靠強大的勁力還不能一擊穿透角盾。

“認輸吧!”白解終究還是不想趕盡殺絕,尤其這個對手似乎比想象的還要弱。

“兄弟你要認輸嗎?這樣看來我要獲勝了!”他的語氣有些古里古怪。

不知怎的,白解非常不爽他這種語氣,心頭立刻湧上一股火氣,脖子上青筋綻出,抓緊黑紋長槍再次朝他衝去,槍尖的寒芒劃破前方的空氣。

這傢伙似乎已經恢復了過來,前方傳來兩道猛烈的跺地聲,緊縮在圓形角盾里的身軀靈活地閃到了一邊,角盾的防禦仍然正對白解的槍尖。

槍尖再次命中剛才的位置,蛛網般的裂紋立刻在角盾上蔓延,接着角盾帶着那傢伙再次滑退出去,這次角盾在地塊上划出兩道深色的擦痕,伴隨而來的咳嗽聲比剛才更劇。

“好厲害!嘿嘿。”他發出道意味不明的輕笑。

白解頓時怒火中燒,眉毛完全向兩側迸開,眸子怒瞪起來滿是血色。

“那就別怪我了!”

話音剛落,白解又抓緊長槍勇猛前沖,這次他不打算再留給這傢伙喘息的時間,準備一鼓作氣地將這道“龜殼”擊碎,讓這傢伙再也沒有藏身之物。

槍尖又閃電般擊中了角盾三次,每一擊角盾上的裂紋都變得更加稠密,最後一擊落下,角盾頓時發出嘶啞的碎裂聲,然後爆然四射成一塊塊鋒利的碎片,一些飛出了戰台,另一些劃破了那傢伙的皮膚,在身體上留下了無法止住的血痕。

“這下,這傢伙該認輸了吧!”白解暗想。

冰冷的槍尖抵着那傢伙的脖子,銹跡斑斑的槍身架着他的下巴,只需要白解稍稍使勁,滾燙的熱血將在他的脖子上綻開。

只是面臨這樣的死亡威脅,這傢伙的臉上仍然帶着笑意,雙眸顯着意味莫名的神色,然後不受控制地咳嗽了一下。

白解彷彿聽到了槍尖插入血肉的摩擦聲,一團血花在槍尖綻開,他稍一愣神,猶豫着該不該繼續繼續使勁,接着便對上了一雙深邃莫名的眼睛,那裡面充滿了魔魅和深寒。

“我···我該死!”無意識的聲音從白解的嘴裡吐出,他立即吃了一驚,然後便發覺抓緊黑紋長槍的手臂完全沒有了勁力。

這是怎麼回事?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攀上了白解的後腦。

長槍失去支撐的力量,自由地掉在地上。

哐啷!哐啷!清脆的聲音在白解的耳中漸行漸遠,萎靡消極的情緒完全佔領了他的腦海領地。

“我是失敗者。我不應該出手。”又是兩道聲音從白解嘴裡吐出,完全不由他的意識控制,彷彿有一雙無形的魔手,正在控制着他的情緒反應。

對面那傢伙突然高聲大笑起來,聲音里充滿了暴虐,兇殘,陰毒以及濃郁的殺意。

皮膚上的汗毛全都不禁炸起,眼前這傢伙完全像變了一個人,又矮又瘦的身材猛然高大了許多,雙眸之中再也沒有了那種和善親切的笑意。

“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爽!”他得意地翹起嘴角,“這可是我積累了很久的情緒,現在都免費地轉讓給你,你可不要感謝我哦!”

“難道···”白解想到一個可能。

“我不會一下把你殺死的,我會慢慢地折磨你,把你身上的皮膚一塊塊撕下,這種新鮮細嫩的皮膚,是人身上最好的收藏品。”說著,他面色憧憬地比划了一下。

“不過,首先我得折斷你的喉嚨。我可不想在享受的時候被突然打斷,那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他露出邪魅冷酷的微笑。

白解像個四肢被控制的人形木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小手朝自己的喉嚨伸來,被碰到皮膚的剎那,全身不禁戰慄了起來。

“不行!我怎麼能被這種情緒控制!”白解在心中咆哮。

登時,一股生機勃勃的澎湃血氣,從血脈深處不顧一切地衝激出來,下意識的,白解腦海中順勢地默念了一句。

“溯回——”

禁魔晶衣雖然限制住了他全身的力量,讓他沒辦法施展任何秘術,但是血脈之力不同於任何秘術,就算受到了禁魔晶衣的影響,其實際影響的程度也沒有像其他力量那樣。

不愧是被尊位鯤族最強大的血脈能力之一,充斥在腦海中的消極情緒,立刻像沙塵一樣,在溯回之力的沖刷下,完完全全地散去。

那傢伙的細手已經緊緊地掐住了白解的喉嚨,正在開始使力,但是在下一瞬間,一隻胳膊已經像鋼手般鉗住了他的這隻手臂,稍微一用勁,這隻手臂便像鋼筋一樣被折成扭曲的形狀。

“啊!我的手!”這傢伙痛嚎起來,臉色煞白一片。

白解可沒有半分憐憫之心,身體猛地撞進他的懷中,跟着揮動着左拳朝他胸口發出猛烈的一擊。

這充滿了冷酷肅殺的一拳,直接擊垮了他的全部胸骨,伴隨着血肉與碎骨混合的尖銳聲,這傢伙的身體似破布般翻飛出老遠,重重地落地,戰台上又新添了一片燦爛的血印。

白解大跨步地朝他走去,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扭曲變形的胳膊微微顫動,只是剛才這一記沖拳,已經湮滅了他的生命之火,最終他還是沒能完整地把話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