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虛靈之鸞來說,誅魔星陣也是個特別的東西,天方聖族離開之前,吩咐過它,祖地中的什麼地方都可以亂,但就是誅魔星陣不能出問題。
因為陣如其名,這個星陣就是為了誅滅魔頭所設的,而被鎮壓在星陣之下的魔頭,已經近三百年的歷史了。
“如果你的目的是他,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別想了,他是不可能從誅魔星陣中的九星滅殺下活着出來的。”
“九星滅殺”是誅魔星陣中最厲害的九重禁制的統稱,用與星辰齊名的九個名次代稱,象徵著星辰的無窮廣力以及天地的浩浩之氣。
老嫗自是知道“九星滅殺”的厲害,當初她也試着闖過,結果只闖過了第三重禁制,就身受重傷地敗退回來。精心休養了大半年,才完全恢復。
“你還是趕緊把路給我讓開,耽誤了我的大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換成別的對象,虛靈之鸞早就出手了,也就是她,虛靈之鸞才稍有收斂。
“只要你把星陣的位置告訴我,我就給你讓開。”
“你在威脅我?”
如岩漿般滾燙的怒火,從虛靈之鸞的眼眸中射出。
“不,這只是一個交易,一個雙方各取所需的交易。”
老嫗沒有懾於對方的氣勢,語氣甚是平靜,臉上帶着胸有成竹的表情。
虛靈之鸞往前走上幾步,腳步聲在空蕩的石門前沉重回盪,一股無與倫比的鋒芒,衝著老嫗如利箭般射去。
老嫗動也不動,只是往前微微吐出一縷浮光。
兩股力量轟然相遇,就像熊熊燃燒的流星墜入了波瀾不驚的海洋,中間產生了一個很弱的黑球,然後所有的力量都吸入了其中。
“禁忌法則···”
虛靈之鸞想起了十年前與面前這個人類大戰時的場景,那時候,它的實力正處於全盛期,戰力滔天,可是這個人類竟然能與它戰得不相上下,有些時候,這個人類還能佔據上風。
虛靈之鸞想不通,這個強大的人類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為什麼要故意找它戰鬥。
現在想來,這個人類的目的就是為了誅魔星陣中的那個魔頭,讓它有些吃驚的是,這個人類竟然甘願在這裡靜坐十年。
對於人類這種壽命不長的生物來說,十年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
“看來你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就憑你現在這樣的殘軀,真的要和我戰鬥到底?”
當初雙方大戰了十天十夜,毀滅了無數真實空間,最後因為各自傷勢頗重,才不得不暫時收手。
後來雙方又大戰過幾次,不過都沒有第一次那麼激烈,尤其是最後一次,雙方只是試了幾招,就同時收手了。
“為什麼不呢?要說重視性命,你應該比我更看重一些才對。”
老嫗的話沒錯,虛靈之鸞的確更重視它的性命,畢竟與壽命只有一百多年的人類相比,它這種誕生於幽冥之間的魔獸,可以活個上千年。
虛靈之鸞略作考慮,然後衝著老嫗點了點頭。
“告訴你星陣的位置可以,但是得先完成我的事情。”
“可以。”
老嫗不假思索地應下,似乎除了誅魔星陣以外,其他什麼事情都無所謂。
“那你讓開吧。”
面若少女的老嫗終於起身,許是很久沒有站過,動作就像偽劣的機器人一般,僵硬而且生疏。
看到老嫗起身的瞬間,虛靈之鸞的內心湧上一股邪念,不過,一想到如果失敗的後果,虛靈之鸞忍不住內心發顫,然後放棄了出手的念頭。
“算她走運,這次就先放過她。”
虛靈之鸞徑直走到石門前,瞅着門上極其特殊的刻痕,將自己捂了兩百多年的一根毛筆從懷中拿出,對着刻痕開始勾勒。
筆頭是散發著微弱金芒的一團細絲,被它勾勒過的刻痕,立刻顯出不一樣的光彩,就像畫龍點睛一樣。
不一會兒,石門上的所有刻痕,都如同揭開了塵封的面紗,露出淡淡白芒。
咔嚓!
筆頭突然折斷,上面的光芒也消失不見。
虛靈之鸞有些肉痛,這隻筆可是用它的三根雛羽製成的。它自從幽冥之間誕生,身上就有五根帶有禁忌之力的雛羽,以保護它不會意外夭折。其中有兩根雛羽在危險時候用掉了,另外三根雛羽就被天方聖族拿來製成了這隻帶有偉力的玄筆。也正是因為如此,天方聖族才會留下虛靈之鸞來把守門戶。
虛靈之鸞後退了幾步,然後身上浮起一股可怕的紫芒,臉色格外凝重。
過了一會,一團銀芒從虛靈之鸞的口中吐出,然後像迅疾的電光一樣,眨眼間沒入了石門。
虛靈之鸞大口喘氣,似乎將那團銀芒從體內導出,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神色上充滿了疲憊。
旁邊默默觀察着的老嫗,口中卻低聲念叨:“禁忌之光。”
相傳天方聖族源自星空,掌握着一種叫做“凋零”的禁忌之力,只要碰到一絲這種力量,不管多麼強大的存在,都會軀體和神魂漸漸凋零。
這團銀色光芒,說不定就是那“凋零”之力。
銀芒沒入石門沒過多久,石門開始輕微震顫,周圍的空間也產生餘波般的抖顫。
“蘇醒吧,守望之塔!”
似乎是在回應虛靈之鸞的心聲,位於山巒之上的宮殿樓榭,突然爆射出奪目璀璨的光芒,就像無數道激射而出的劍芒,下一瞬間,陰沉的天幕被這些光芒割得支零破碎,無法停止的空間浪潮,像洪水般涌了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解滿臉驚慌地看着旁邊的少女,雙手不安地抓緊旁邊的石柱,勉強保持着身體的平衡。
“我也不知道?這就像是,像是······”
“是什麼?”
白解吼了一聲。
“就像是守望塔啟動的現象。”
少女終於把話說完,可是說完後,又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眼神。
“守望塔啟動會發生什麼事情?”
“會······”
話音還沒開始,便被又一幕驚人的現象打斷。
位於冰山的頂峰,陡然冒出一道浩大的光柱,就像刺破天穹的白色長劍,將天邊戳開一個深不可測的大洞。
“它想要幹什麼?”
白解隱隱有種感覺。
“它要離開這裡,對,它要離開這裡!”
少女突然變得激動,白皙臉蛋不正常的潮紅。
白解抓住了少女話中的意思:“你是說,這裡要重見天日?”
“沒錯,這裡的周圍有着天方聖族留下的封禁,除非守望塔要離開這裡,不然,不會將這些封禁連根破除。”
少女激動地蹦到了白解的旁邊,像只乞憐主人寵愛的幼犬,揚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雙臂緊緊纏住白解的胳膊。
“我們可以不去招惹虛靈之鸞了。”
白解自然也感到十分高興,不過,對於少女這種親近的行為,他感到格外彆扭,想把胳膊從少女的懷中抽出,反而被少女抱得更緊,埋入了她柔軟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