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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第二天就帶着師傅找上門來。

何遠給師傅散了支煙,師傅很自然的接過來,掛在耳朵上。

何遠帶着兩人一邊參觀,一邊提出自己的需求。

師傅在一邊聽着,到處摸摸看看,不時提出幾個問題。

參觀完後,師傅沉吟了一下,道:“基本沒什麼問題。”

“對了,有些東西我希望能夠在網上訂。”何遠道。

師傅朝師姐看了一眼,師姐手一揮:“沒問題,按你喜歡的來,工程質量你放心。”

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師傅先回去,過兩天過來開工。

等師傅走後,何遠對師姐道:“這次讓你少賺不少了。”

“都是自家人,談什麼賺不賺的。再說了,這活本來就不難,誰來都能做,你能照顧你師姐,已經不容易了。”師姐道。

“一個開關網上三五塊,實體店二十多塊。一個洗手盆櫃,網上賣五百的,實體店得賣小一千。你讓我自己訂,一下子得少賺一半。”

何遠這一次的硬裝,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光是洗手盆櫃都至少要六套。他上網查了一下,符合他要求的,價格在一千多到三千之間,這要是在實體店,至少得翻個一兩倍。

更何況,他還要在房間里裝浴缸,還有鍍銅的水龍頭,零零碎碎加起來,至少有小几萬的差價。

“沒想到你還研究過。”師姐看了何遠一眼。

“自己要裝修,就上網查了一下。”何遠道。

師姐從小包里掏出一包es色的爆珠,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

注意到何遠望過來的目光,師姐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第一次發現你也抽煙。”何遠收回目光。

“我很少抽。”師姐吸了一口煙氣,吐了出來,“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去年開始檢查環保指標,原本訂好的貨,都壓在廠子里出不來。好不容易出來,成本又上升一大截。今年比去年更嚴格,各種費用都在攀升,再這麼下去,我的店都該關門了。”

“這麼難做嗎,我看城裡的房價漲的很快啊,去年才三千,今年都快一萬了。”

“買房子,又不一定要裝修。你去小區看看,大晚上有多少房間是亮着燈的。”師姐道,“就算有幾家要裝修,這摳那摳的,幾萬塊就想裝出精修的效果,恨不得你白乾。幾家下來,費時費力不說,說不定還沒有你這兒賺得多。”

何遠靜靜聽着,師姐說著說著,停了下來。

“你心情不好?”

“沒有。”

“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戴墨鏡嗎。”何遠道。

今天師姐一來,就戴了一張蛤蟆鏡,寬大的鏡身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頰。

師姐不說話。

何遠突然向著墨鏡伸手,師姐本能的往後面躲了一下,沒躲開,被何遠摘下了墨鏡。

“這是誰做的。”何遠問。

師姐精緻的臉上,多了一片紅色的印記,雖然打了粉底,但依舊能夠看到眼角和鼻樑的地方,有一些細碎的傷口。

師姐奪過何遠手上的墨鏡,重新戴在臉上。

兩人站在院子里,相互都沒有說話。

“我走了,回頭開工的時候我再過來。”師姐丟下這句話,扔掉手中的煙頭,轉身上了自己的福特,開車離去。

何遠站在院子里,呆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進了客廳,拿出之前買的手機。

到了唐老家,唐老正坐在躺椅上,一搖一晃的聽着收音機。何遠喊了兩聲,唐老才反應過來,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您坐您坐,我自己來。”何遠提着手機袋進了屋,將袋子放在唐老旁邊的桌上,“手機給你買回來了,錢不多不少,剛好合適。”

“買回來啦,買回來就好,買回來就好。”唐老摸着精緻的手機袋,想要看,又不捨得碰,嘴裡反覆叨念着。

何遠見狀,笑了一下,道:“手機我跟您放這兒啦,要有什麼問題,您直接來找我。”

“哦,哦。”唐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着何遠的手,道:“下星期就是朵朵的生日了,你到時候也過來,一起吃個飯。”

“下星期?”何遠愣了一下,本來想說什麼,話到嘴邊變成了,“好,那到時候我就過來蹭飯了。”

唐老就在那裡笑,臉上的干皮都擠成了一團。

從唐老家出來,何遠盤算着,要去縣城租個房子。

老宅馬上要裝修了,住在裡面很不方便。何遠準備這一個半月花點錢,住在縣城裡,等房子裝修完後再回來。

原本唐老邀請他的時候,他就想說這個事兒,但一想到到時候就算回來,也沒多少路程,索性答應下來。

想到這裡,何遠直接趕去公交,坐車進了縣城。

找了一家中介,何遠提出自己的要求,中介表示有點難辦。

“是這樣的先生,我們這兒大多數都是長租,您提的這個短租,我們得問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源。您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中介道。

何遠坐在中介所里,刷起了手機,店員端上來一杯白水,招呼完後,就去隔壁開始打電話。

很快,中介就回來,對何遠道:“先生,房源找到了,不過縣城裡一室一廳的房源太少,短租的幾乎沒有,我們這裡有一個精裝的套二,聯繫了一下房東,對方願意短租,您看需不需要去看一下?”

何遠讓中介給一下照片,中介掏出手機找到房源,正要給何遠講解,被何遠直接拿過了手機。

中介的動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個房源的業主,本來是買來給孩子當婚房的,但孩子去外地工作買房了,老家的房子就空了下來。房子的位置不錯,通光很好,就是裝修比較精緻,所以價格稍微貴了一點點。”

“多少錢?”何遠一邊翻着圖片,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一千五一個月。”中介搓了搓手。

雖然最近小縣城的房價從均價三千,漲到了快一萬,但房租卻沒怎麼變過。

相反,因為房源增多,還略微下降了一點。

普通的套二,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錢,哪怕是精裝修,也才一千二左右,只有比較好的套三,才能租到一千五左右。

也就是說,這套套二,硬生生租到了套三的價格。

何遠大致翻了一下,屋子的裝修還是不錯的,小縣城最喜歡的歐式裝修,床,衣櫃,沙發,看着就不是便宜貨,應該沒少花錢。

“行,就這個吧,能去看看嗎。”何遠問。

他就住一個半月,沒必要太折騰。更何況,在北京那會兒,一千五隻夠租一個床位。

“可以可以,我去取一下鑰匙。”中介連忙道。

房子距離這邊,只有一里不到的路程。等中介取來鑰匙,兩人一同走了過去。

這是一套位於城北的房子,是這幾年修的新房。

從外面看過去,房子的戶型不小,光是陽台就有近二十來個平方。

房子的位置確實不錯,旁邊就是一條小河,河邊有幾家茶館,從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河邊一溜兒的茶桌,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客人在那裡喝茶。

再往前一點就是夜宵街,有很多大排檔,也有不少飯店,一到晚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特別熱鬧。

附近的學校有三四所,從幼兒園到初中,一應具全。

不管是環境還是生活設置,這裡都很好。

中介刷了門禁,帶着何遠進了小區。小區的綠化面積不錯,有假山,有泳池,四處還有零散的健身器材,甚至何遠還看到了一個被鋼絲網隔離出來的網球場,旁邊是一個塑膠籃球場。

房子在八樓,兩人坐電梯上去,中介打開門。

何遠進屋看了一眼,屋裡的設施很新,一看就知道,基本沒有人用過。

中介講,這個房子是第一次出租,房東自己都很少過來,所以設施基本都是新的,何遠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何遠又問了些細節,比如水電費啊,天然氣啊,網絡啊,覺得沒什麼問題了,何遠就確定下來。

去中介所簽完合同後,何遠用手機轉賬,拿到了鑰匙。

回到老宅子,何遠將一些生活用品,換洗衣服,手機充電器和筆記本電腦裝進一個背包,然後打車去了新的住所。

一個小時候後,何遠簡單的將卧室整理出來。

倒在沙發上,何遠點了支煙,煙霧有些微醺。

記得在北京的時候,每次搬家,都要了半條命。

何遠的東西比較少,但也要打包被子,床套,衣服鞋子,洗漱用品,水壺加濕器,還有電腦和各種書籍。

尤其是書籍,特別重,每次都要佔掉一個行李箱。

剛工作那會兒,為了節約錢,自己通常會請一個朋友,兩人一人提着兩個包,坐地鐵帶過去。後來手裡開始有存款了,就用同城快遞,把行李袋快遞過去,自己拉着手提箱。

何遠還好,他見過女生搬家,那才是真正的搬家,七八個,十來個行李袋和旅行箱,每次都得叫車,有時候一輛車可能還搬不完,得搬兩次。

休息一會兒後,何遠出門吃飯。

剛買生活用品的時候,何遠就發現,附近的小飯店不少。

走走停停,何遠突然發現,周圍的環境有點眼熟,才發現,自己竟然住在師姐店鋪附近。

眼看着前面就是師姐家店鋪了,何遠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師姐?

還在猶豫的時候,就看見一道身影,從店鋪里沖了出來。

“你滾,不要過來了。我跟你說,要錢沒有,一分錢都沒有,我們已經離婚了,找你的小三去!”師姐從店鋪里衝出來,手裡拿着一根鋼管。

“許芸,你別過分了,別忘了我還是囦囦的父親!你要把我惹急了,我讓你再也見不到囦囦!”男子站在門口,沖店鋪大聲嚷嚷。

“滾!你給我滾!”師姐揮舞着鋼管,就要衝上去。

男子嚇了一跳,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嘴裡罵著髒話。

男子走後,師姐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她抹了一把臉,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