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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遠和田蕊在屋子裡吃飯。

席間,何遠看起來有點沉默。

“你怎麼啦?”田蕊注意到何遠的表情,問了一句。

何遠端着碗,夾了口菜,嚼了兩口,又把碗放下。

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何遠吸了一口氣後,嘆聲道。

“你說,這房價怎麼就跌了呢?”

“你怎麼突然聊起這個事兒了?”田蕊也放下碗,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沒什麼,就這幾天看到有人在聊房價,突然有些感慨。”何遠搖搖頭,道。

“降了就降了唄,那不挺好的嗎,現在的房價本來就挺高。”田蕊還是不理解。

“是挺好的,不過我就覺得吧,這兩年買房的人,有點慘。”何遠撓了撓臉,他沒好提鵬鵬那一茬。

設身處地的想,自己要攤上鵬鵬那種事兒,估計得崩潰。

前陣子還誇他,房也買了,車也買了,媳婦兒也娶到了。

有家有口,幸福美滿。

轉眼間就變成這樣了了。

“那也是他們自己炒的。”田蕊道。

“也不能這麼說吧,還是有不少剛需,用六個錢包付首付的。”何遠道。

“怎麼說呢。”田蕊歪着頭,組織一下語言。

“你為什麼總喜歡歪頭啊?”何遠突然問道。

“你不覺得這個動作很可愛嗎?”田蕊說著,又歪了一下頭,還朝何遠眨了眨眼睛。

女人的世界,理解不了。

“我就覺得吧,這種事情,量力而為。有錢就買,沒錢就租。實在不行,還有很多工作包吃包住呢。”田蕊道。

“但現在,租也租不起啦。”何遠搖頭。

“租不起?怎麼會租不起,現在房租挺便宜的啊。”田蕊無法理解。

“那是在老家,北京的房租就挺貴。別的不說,我以前租過的一個小房間,大概六七八平的樣子,當時租的時候一千八,現在都得要三千了。”何遠道。

“這麼貴?我們這兒一個精裝套二,一個月也才一千來塊。”田蕊捂住嘴,一臉不可思議。

“這也就算了,找找的話,也能找到便宜點的房子。不過北京去年年底,不是整頓嗎,那些什麼隔間的,隔斷的,全都清理了。我朋友大半夜的回去,結果房子被拆了,凌晨一兩點,擰着行李箱,開着車,在大街上找酒店。”何遠道。

“你朋友有車啊?那還住那麼差的房子?”

“那房子也不差吧,鏈家自如的,y區四環,一個月要五六千。”

“那這樣還被趕出去,沒有提前通知嗎?”

“強制性的,很多人都是回家後,才知道出了這麼個事兒。那些近郊的,住城中村的,更是直接強制拆除,停水停電,不知道多少人無家可歸。”何遠嘆息,想起那件事兒,他還一陣頭皮發麻。

“是挺可怕的,那你呢?”

“我那邊還好,沒查過來,不過那陣子,街邊的小店幾乎全關了,好多店都開了七八年,我還沒去北京的時候就開着了,全沒了。搞的本來挺熱鬧的一個地方,變得冷冷清清,連個吃飯的地兒都找不到。”

“怎麼會這樣啊,沒有原因嗎?”

“聽說好像是個違規建築起火,出了大事故,又馬上要過年了,要檢查,所以上面直接下令,要大力整頓,結果就弄成這樣了。”

“他們真可憐,這麼短時間內,怕是找不到地方吧?”

“那段時間連酒店都住滿了人,全是被趕出來的。房租更是暴漲,幾天時間漲了三分之一,一半,甚至一倍,就這樣,很多人還是租不到房子。像鏈家這種,房源剛出來,都等不到刷新就沒了。兩千,三千的房子,幾乎找不到。”何遠說到這個的時候,還一陣心有餘悸。

那段時間,他心裡也挺忐忑,生怕隨時會被清理出去。

所以也一直在看房。

結果看了好幾天,房源一出就沒了,根本沒有預訂的機會。

閉着眼睛都搶不到,更不要說什麼諮詢,看房了。

“花了這麼多錢還住的那麼憋屈,他們也是真的慘。”田蕊搖搖頭。

“這還不算什麼,最近流行一件事兒,炒房租,你知道吧?”何遠道。

“炒房租?”

“之前網上有個帖子,樓主有套天通苑的房子,一百二十平的小三居要出租,心理價位是七千五左右,平均下來每間兩千五,還比較合適。結果兩家中介公司諮詢後,給出了一萬多的價格,把這個房子搶下來,硬生生就漲了三千多。”

“中介搶房子?為什麼啊,他們不是就收取中介費嗎?”

“他們把房子租下來,自己改裝改裝,然後再租出去,當二道販子。

一百二十平的房間,基本上可以隔五間出來,一間二千多到四千,平均一下,五間就是一萬五左右,一個月純賺四千塊。

本來七千五就能租到的房子,硬生生就翻了一倍。這還不算,你還得交一個月的中介費,和一個月的服務費,五個人就是一萬五乘以二,三萬塊錢。

而且這個費用每年都要交一次,你續租也要交,這還沒算押上金。

押一付三,加中介費,加服務費,一下子得出六個月的錢,半年了都。”

“他們不是還要裝修嗎,這個成本也得算在裡面啊。”

“白血病裝修,前陣子就爆出來一個事兒,杭州一個阿里的技術,就租了他們的房子。結果幾個月後去體驗,發現患了白血病,估計就是用的油漆質量太差,而且趕着出租,都沒把房子晾乾。”

“這麼可怕?那你呢,你也是租的這種房子嗎?”

“我那還好,是租的以前裝修的房子。就算這樣,剛進去的時候依舊感覺不舒服,老喘不上氣兒,眼睛還一直流眼淚,要把窗戶打開才舒服一點。我那時候不知道這個事兒,還以為是太累了,眼睛干。後來看到那新聞後,看評論才知道,可能是冬天室內溫度太高,油漆揮發,刺激到眼睛了。”

“天啊,還好我沒去北京,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你說,他們為了錢,能做出這樣的事兒?這都喪心病狂了吧?”田蕊拍拍胸口,一臉後怕。

“你以為就這樣了?”何遠笑了笑。

“還有?”田蕊忍不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