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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天戰場上就安靜了一段時間。

不過其實也說不上安靜,因為槍炮聲消停了隨之而起的就是德軍喇叭里的宣傳聲:

“俄國人,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繼續下去已沒有任何意義,投降吧!”

“全體烏克蘭人,想想俄國人給你們帶來的痛苦和災難吧,我們是來解放你們的,勇敢的站起來推翻俄國人對你們壓迫!我們會給你們安全和zìyóu,你們沒有必要為奴役你們的俄國人作戰……”

……

說實話,後一句針對烏克蘭人的宣傳很有殺傷力。

原因是烏克蘭人原本就對莫斯科有不滿情緒,這些話似乎是說到了他們內心的痛。

而且,舒爾卡知道的確有人上當把德軍當成了“解放者”,這些烏克蘭人的舉動讓德軍都感到不可思議。

一名德軍軍官在日記里寫道:“在經過一個村莊時,一個老人將我的車攔下,正在我想給他幾腳讓他讓開時,卻發現他遞上了牛奶和麵包,而且一定要我吃完他才滿意的離開……直到最後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其實還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這會造成蘇軍軍隊里的互相猜疑,éluōsī人和烏克蘭人,而第333團中就有許多來自基輔的烏克蘭人。

連長達維多夫就暗暗的交代舒爾卡:“把那些新兵盯緊些,別讓他們出什麼亂子,明白嗎?”

“明白,少尉同志!”舒爾卡回答,他當然知道這裡的“新兵”指的不是新兵,而是烏克蘭人。

但實際上舒爾卡並沒有什麼做,因為他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話,這時候如果搞fēnliè的話就只會人心惶惶。

但舒爾卡知道這一點並不代表其它人也知道。

很快就有指導員找一些新兵談話,其間還帶走了幾個人,於是倉庫里氣氛霎時又緊張了起來。

“上士同志!”阿夫莫維奇帶着幾個新兵緊張兮兮的湊到舒爾卡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們表現還算不錯吧!”

“表現?”舒爾卡不解的望向阿夫莫維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是在整訓時加入部隊的,我沒見你們打過仗!”

“是的,上士同志記的沒錯!”阿夫莫維奇賠着笑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很積极參加訓練,一直都服從您的命令,您說是嗎?”

然後舒爾卡就明白了,阿夫莫維奇乃至列昂耶夫這些新兵都是烏克蘭人,他們希望萬一自己被查的時候舒爾卡這個直繫上級能為他們說幾句好話。

“別擔心這些沒用的,阿夫莫維奇!”舒爾卡說:“你更應該擔心的是怎麼投入到將來的戰鬥中,明白嗎?”

“是,上士同志!”阿夫莫維奇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舒爾卡的意思。

正所謂言多必失,像這樣的事,越是擔心就越是會找自己人{烏克蘭人}商討對策,而越是這樣就越會被人打小報告或是被指導員等政工人員懷疑……他們就是不希望烏克蘭人結成一幫密謀什麼,你們反而在密謀什麼,那不是找死嗎?

反之,如果他們想的、擔心的、說的都是將來的戰鬥,被懷疑的可能性就小得多。

於是,舒爾卡的排突然就熱鬧起來,新兵們都很努力的向老兵學習戰鬥經驗,問這問那的,烏克蘭人和éluōsī人之間的隔閡似乎完全不存在了。

接着很自然的,這股風很快就吹遍了整個倉庫。

這讓那些政工人員感到十分滿意,審查的恐怖氣氛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於無形了。

加夫里洛夫少校走到舒爾卡身邊,看了看周圍後小聲說道:“這是你的主意吧,上士?”

“我只是給他們一個建議,少校!”舒爾卡回答。

“幹得好!”加夫里洛夫少校說:“我正為這個頭疼呢,你就幫我解決了這個難題!”

加夫里洛夫少校走了之後,副指導員又走到舒爾卡身邊……副指導員就是不一樣,他所過之處附近的士兵心跳都要加快幾下,甚至舒爾卡也不例外。

“可以談談嗎?”副指導員問。

“是哪種類型的談?”舒爾卡問。

“你說呢?”副指導員笑了起來:“如果是那種類型的,我就不需要徵得你的同意了!”

“那我就放心了!”舒爾卡說著就站起身來與副指導員走到一旁。

倉庫里空間有限,沒人的地方只有堆放物資的一個角落。

一邊走着,副指導員給舒爾卡遞上了一根煙,客氣的給舒爾卡點燃了,然後說道:“你很聰明,上士同志!”

“謝謝,副指導員同志!”舒爾卡回答。

“我想我們之間或許有什麼誤會!”副指導員說:“有些事我不能多說什麼,我希望你明白,我也是在執行上級的命令!”

“我明白,副指導員同志!”

“所以,我們會配合得很愉快,是嗎?”

“是的,當然!”舒爾卡點了點頭。

那一刻,舒爾卡幾乎就要相信副指導員了,因為舒爾卡認為在戰爭面前這種內鬥實在不應該再進行下去。

但下一秒舒爾卡副指導員的話就讓他沉到了谷底。

“加夫里洛夫少校是個很出色的指揮官!”副指導員說。

“是的!”舒爾卡回答:“當然!”

“你們剛才聊些什麼,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沒什麼,副指導員同志!”舒爾卡一愣之後就回答:“你知道的,我們給基爾波諾斯同志提供了一些建議,說的是這方面的事……”

舒爾卡會這麼說,一方面是因為他本來說的就是建議,只不過此建議非彼建議,萬一與加夫里洛夫那邊對不上也可以解釋為一場誤會。

另一方面,則是這已經涉及到了軍事機密,副指導員也就不好再繼續問下去了。

“很好!”副指導員說:“我知道了,上士同志!”

舒爾卡不由鬆了一口氣。

像剛才那樣的交談實在是防不勝防,副指導員顯然很擅長干這個:先拉拉家常讓人放下戒心,然後突然隨口問一句……這讓舒爾卡差點成為一個打小報告的人,而他甚至都不覺得這是在打小報告。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