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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輛坦克接二連三的掉下湖去,如果不是因為zhàyào包bàozhà的聲響,舒爾卡想它們一定會發出悅耳的“撲嗵”聲。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坦克支撐不住了……在此之前,舒爾卡從未想過那些坦克會有這麼多跳水姿勢。

正所謂“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同樣坦克落水的情況也都不盡相同:

有的坦克是很乾脆的往水下落,想必那是因為裂開的冰面支撐不住坦克的重量,於是“咔嚓”一聲,整個坦克四平八穩的往下掉,掀起一朵垂直好看的小水花。

有的坦克則是因為冰層厚薄不一某個方向先斷裂,於是坦克很快就開始傾斜,然後往下滑入湖水……這種入水方式濺起的水花最少,它甚至只引起湖水一陣蕩漾。

還有的坦克入水就沒那麼美觀了,它在冰面斷裂的一瞬間就失去平衡發生大幅度的翻轉,整個四腳朝天摔入水中,掀起像巨浪的水花向四周飛濺。

不久,四周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因為能發出噪音的坦克都已經在湖底了,幾輛較為幸運的則癱在淺水區還能冒出個炮塔,雖然這樣也開不動,但至少還能喘口氣……

隨之而起的就是德軍步兵的慘叫聲,德軍士兵大多不會游泳,其實會游泳也起不了很大的作用,在這溫度下突然掉進冰冷的水裡,而且全身裝備又是bùqiāng又是子彈還有shǒuliúdàn的,在這情況下浮起來都困難就更別說遊了。

於是,整個湖面就像沸騰了似的,到處都是在掙扎、撲騰的士兵,他們中許多人甚至連呼救都喊不出來,只在水裡一口一口的嗆着水。

其中有些比較幸運的,則是在大塊的浮冰上沒有掉到水裡。

但這種幸運只是暫時的,不一會兒周圍就有一個接着一個的落水者抓住浮冰邊緣往上爬……沒多久,浮冰就失去平衡,然後趴在其上的德軍士兵就一個個尖叫着滑入水中。

那一刻,整個戰場都寂靜了下來,沒有槍聲也沒有炮聲。包括蘇軍在內,所有人都忘了戰鬥,分列在湖水兩面看着眼前這慘景。

它沒有鮮血、也沒有殘肢和各種嚇人的屍體,但殘忍的程度比起血腥的戰場卻有過之無不及,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些在湖水裡的人的下場,他們要麼是被淹死要麼就是被凍死,就算此時爬上岸也無濟於事了。

費里克斯少將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一切,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是怎麼回事?”費里克斯少將突然抓住副官,大聲問道:“這裡怎麼會有湖?我明明看到這裡長着樹,還有石頭!”

“將軍!”副官打着寒顫回答道:“那些可能是敵人的偽裝,目的就是讓我們相信這裡沒有湖!”

費里克斯少將猛地將副官推倒在地,然後頹然坐回到地上。

想了想,他就咬牙下令道:“所有人,繞過湖面進攻,我要把對面那些俄國人吊在樹上絞死!”

“可是將軍……”副官回答道:“敵人的援軍正在趕來,而我們……”

“按我說的做!”費里克斯少將歇斯底里的大喊。

做為一名德國將軍,一名訓練有素的德國將軍,費里克斯少將本不該做出這樣失去理智的決定。

因為答案是很明顯的,裝甲部隊主力已經被摧毀,甚至還損失了大量步兵,德軍已是銳氣盡失。

現在的他們,應該馬上退回防線穩住陣腳以防被蘇軍發攻。

但費里克斯少將卻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慘重傷亡氣得沖昏了頭腦,他甚至都沒有向霍特報告……他不知道該怎麼報告,同時也知道如果報告了,霍特將軍肯定會命令他撤軍。

他不願意麵對這樣的情況,於是乾脆繼續下令進攻。

一發發炮彈從越過湖面砸在蘇軍的陣地中,冰雪飛濺,趴在戰壕中的舒爾卡甚至會看到一些怪異的景像……一粒粒橢圓的冰珠從頭而降打在戰壕裡頭四處亂跳,就像冰雹一樣。

初時舒爾卡不知道這些小冰珠是從哪來的,就算是炮彈炸開也不至於會剛好將它們炸成橢球形。

後來問了老兵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連長同志,你一定沒有在這麼冷的情況下挨過炮!”老兵說。

“當然!”舒爾卡說:“這沒什麼奇怪的吧!”

“是的,許多人都是頭一回!”老兵解釋道:“我們以前在冬季戰爭{蘇芬戰爭}時也對這種現像感到奇怪,但多經歷幾次很快就明白了……炮彈將冰雪炸上天,同時bàozhà的熱量使冰雪融化形成水滴,這些水滴在落回地面時又重新結成冰,於是……”

說著老兵就撿起一粒小冰珠在舒爾卡面前晃了晃,於是舒爾卡就明白了。

“舒爾卡!”指導員衝過炮彈的煙霧跳進舒爾卡所在的戰壕里,大聲喊道:“敵人上來了,他們從兩翼包圍!”

這倒是出乎舒爾卡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德軍在遭受這麼慘重的損失之後應該選擇撤軍的,否則就別說進攻莫斯科了,只怕他們要保住自己的這段防線都有困難。

舒爾卡乘着炮彈bàozhà的間隙舉起望遠鏡往兩側一望,果然就看見德軍騎着邊三輪朝這方向飛馳的身影……邊三輪可以說是德軍的神器,不管是戰場快速機動、通訊或是偵察都少不了它。

“怎麼辦?”指導員問:“我們應該撤退嗎?”

“不,來不急了!”舒爾卡說:“他們趕到這裡可能只需要十幾分鐘,而在雪地里,我們根本跑不遠!”

“就地防禦?”

“是的,我們應該就地防禦!”舒爾卡說:“不過要換一個方向,他們很可能會從後方將我們包圍,我們應該背靠着湖水!”

“我去向大尉同志報告!”指導員說。

韋尼亞科夫同意舒爾卡的意見,於是一營就在德軍的炮火中開始緊張的構築工事。

“這些混蛋!”舒爾卡不由在心裡罵了聲。

他不明白一向紀律嚴明的德軍為什麼在這時候會做傻事,而他們做傻事的結果,是可能要了一營的命。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