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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受死吧!”

如電光火石,如疾雷閃電,一道金色霹靂直奔雲磊眉心。

完了!

刑法司無數修士心中就是一驚,一個築基三層氣息的修士,是絕無可能抵擋住寶符這種程度的攻擊,哪怕自身實力超強,勉強抵擋,恐怕也只剩下待宰的命運。

雲磊在死魚眼出聲呼喊瞬間,就已經驚醒萬分,半個多時辰的纏鬥,雖然還是未能完全掌控自身實力,但基本的輕重緩急還是可以得心應手的,而未能完全達到預想的程度,雲磊卻是有了感悟,並非自己實力和能力不夠,而是缺乏戰鬥的磨鍊,缺乏足夠的壓力,自己築基三層頂峰的修為,始終缺乏一絲激情,缺少一點火星就可以爆發。

原本堅韌的心性促使遇事毫不慌亂,而最先被激起反擊的,不是靈力修為,而是已經初步凝實的紫府神魂,神魂作為修士精神魂魄的神樞之物,本身便是修士警戒防範敵人的警報系統,而今被致命的危機所刺激,立刻臨機應變。

似乎已經積聚了良久,也好像水到渠成,無比龐大臃腫,卻沒有形狀的神魂陡然一窒,隨即如遭受了威脅般陡然坍塌,似乎其中蘊藏了一隻怪獸,在吞噬紫府之中通天徹地的神魂雲身。

這種坍塌並非神魂崩潰,但其動靜無疑會影響到戰鬥中的雲磊,這個過程極其短暫,雲磊似乎被文韞施展的寶符震懾了心神,頓時出現一絲停滯。

“唉!雲師弟小心!”

“好!”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死魚眼,你找死嗎?”一道暴喝終於壓抑不住怒火,直衝死魚眼怒喝一聲。卻居然是一位金丹修士。

一瞬千年,千年一瞬,這種神奇此刻正是雲磊所遇見的,那一瞬間的變故,卻瞬間永恆的改變了神魂之體。

一尊百丈巨人,如神祗般足踏大地,如混沌中走來的巨人,又如古老蒼涼中的蠻荒戰神,帶着無盡的狂放和粗獷,在紫府天地之中肆意慶賀新生。

這短短瞬間,雲磊神魂巨變立刻產生了無法比擬的功效,一道無形的神魂波動轟然爆發,看不見的波紋層層疊疊,瞬間覆蓋籠罩了方圓二三百丈之內,在外人看來雲磊遲滯身形的剎那,更像是被寶符的威能震懾而失去了反抗之心,實際上卻是雲磊厚積薄發神魂質變的瞬間。

文韞擎出寶符灌輸靈力,點亮寶符的瞬間,雲磊已經完成了質變,神魂瞬間離體,探查到寶符的激發過程。如同未卜先知般,雲磊看似笨拙緩慢的伸手,雙鐧猛然伸出,不再去刻意壓制靈力,一身精湛渾厚的靈力全數灌注雙鐧,往眼前重疊交叉架起。

雲磊不傻,並非找死,神魂的突破讓他清楚,想要躲避寶符根本就是妄想,那樣無異於自尋死路,而自己一身實力就未必不能抗住文韞這三腳貓的寶符攻擊。

寶符威能強大是不錯,但也要分誰來用,一個金丹修士,百分百可以激發寶符威能,但卻會大大減少寶符的使用壽命,因而大多數寶符都是留給嫡親子弟當做壓箱底的保命之物,而以築基修士的能力,即保證其對敵有足夠的殺傷力,又可以多次重複使用。

然而築基修士修為有高有低,得到寶符還要時時以靈力滋養,好在使用時提升威能和效率,死魚眼不知道因為什麼,或許是為了收攏文韞,總之將如此珍貴的寶符卻是交給了築基二層的文韞,此刻被拿出來要絕殺雲磊。

雲磊神魂勃發的瞬間,立刻發現那寶符雖然看似兇悍凌厲,但本身所蘊含的驅動力並不強大,其中符文寶光甚至連十分之一都未曾點亮,故而雲磊毫不猶豫選擇硬抗寶符。

一道金光,毫不留情正砸在雙鐧交叉之處。

轟,晴天霹靂,炸雷般的巨響震動四野,就是身在千丈外的修士,也是耳膜生疼,幾欲爆裂。

刺目的靈力爆閃中,雲磊如被巨山蠻獸撞擊了一樣,魁梧的身影帶着一捧血霧,轟然飛離,足足滑出十餘二十丈外,才轟然站定。

“怎麼樣怎麼樣?死了沒有?”

鴉雀無聲,無君台外萬餘修士,除了一聲出自死魚眼的焦急詢問,再無一絲聲響。

“好,哈哈哈,好樣的。”浪潮般的喝彩轟隆隆響起,無論什麼立場,對於承天宗的修士來說,執法使雖然令人敬畏,但也只是敬畏,而那些視宗門秩序為無物的紈絝和作姦犯科之輩,卻被萬千修士憎惡,因為你不知道何時何地,便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招來麻煩,再者執法使秉承公正廉明為己任,極少數會發生徇私枉法之事。

此刻雲磊雖然狼狽,甚至雙臂骨痛欲裂,嘴角殘留的几絲血漬顯示其方才差點身死,對面正在大口喘息,努力平息氣息靜待戰果的文韞,卻是嘴巴大張,幾乎忘記了喘息。

雲磊此刻的確十分難受,兩條臂膀完全失去了知覺,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雙手持鐧看似依然穩定,但實際上卻是手掌僵硬完全不能動彈,雙鐧卡在其中,這些還只是外在的困難。

真正的困境來自於體內,儘管神魂初成,讓他提前一步窺視到了生機,但寶符到底是堪比法寶的存在,儘管文韞不能發揮其威能的十分之一,種種條件之下,依靠自身悍勇血性,一力硬抗,但代價也極其慘重。

狂暴的寶符本就威能超強,加上文韞的推波助瀾,一道金氣直接帶着毀滅的氣息,衝進雲磊經脈之中,沿着雙臂猛然灌輸,壓迫雲磊自身靈力,摧殘經脈。

靈力在狂暴的寶符威能之下,層層敗退,致使噴涌暴怒的靈力被不斷壓縮,逼迫倒灌進丹田氣海,異種靈力的入侵立刻激起身體主人的強力反抗,就像一個強盜闖入,主人哪怕本身軟弱,此時也爆發出悍勇之力。

原本已經築基三層的氣息被不斷壓迫,文韞吃驚過後,很快又恢復了自信,接連大口吸噬着空氣,平息因為激活寶符所造成的空虛,直起腰身緩緩往前走去。

“小子,知道厲害了吧!嘖嘖,看看看看,居然連動都動不了了,你說,我該怎樣宰了你呢?”

無君台外,死魚眼從驚惶到欣喜,心情如誤食天材地寶般,先是被其強大的靈力所驚嚇,接着被極速提升的修為而至痴迷,說不出的酸爽。

雲磊無心去聽一個將死主人廢話,也不想辯駁這些毫無意義的爭論。丹田氣海中,不光面臨異種靈力的壓迫,還有來自於神魂加持之下的引導,如果說以前雲磊修鍊,和普通修士一樣,只需要積累足夠的靈力,突破並非難事。

然而因為重傷,被邪王試圖奪舍而不得,丹田被強行擴充,造成損傷,更因周浩藉助大道之力,為其清除隱患,並授以長生經,此時的雲磊所修鍊的進程,和周浩幾乎相差彷彿,所不同的也許只有自身資質所造成的不同。

然而也正是這本質的區別,讓雲磊有了足夠的信心和動力,完成絕境之中的蛻變。

咔嚓,咔嚓,如同一層蛋殼破碎,神魂之中一道熟悉又充滿活力的氣息開始噴薄而出,丹田氣海中,如同打破了一種無形禁錮,原本已經飽和到無法增加,在內外兩重重壓和危機中,豁然貫通。

平靜的靈湖如同滾佛的開水,咕咚咚不斷噴涌着靈液,這一股比之原本靈力濃郁數十倍的靈力,迅速佔領驅散四周的靈液,成為丹田氣海中新的力量源泉。

無君台上,文韞踉蹌緩慢的步伐開始變得穩定,並逐漸接近雲磊,而面對無君台外山呼海嘯般的斥責和威脅,呼喚雲磊加油,為一個失敗者祈福。無視這一切,文韞終於接近雲磊不足三尺,只需要抬手,十三街蜈毒鞭便能穿透雲磊心房,讓這場紛爭畫上句號。

看着眼前曾經引為兄弟的面孔,即將殞命於自己之手,文韞莫由來的有幾分猶豫,但轉瞬便被一股怨氣所衝散,想到那個自己暗暗喜歡了數年的身影,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即蠢又糙的漢子,而對自己嗤之以鼻,胸膛中的邪火就忍不住要撕碎眼前的人。

“雲磊,你這蠢貨,與我搶人,還看不起我,以為做了執法使就了不起嗎?今天老子就殺了你,讓那個女人死心,你,還有那個失蹤的蠢貨,永遠都只配做垃圾。”文韞在極盡的距離中,以幾乎只有自己可以聽聞的聲音叫囂着。

“知道為什麼我要對付你嗎?別以為你和周浩的關係沒人知道,就可以包庇那個小子,那小子在宗門之中滅殺金丹修士子嗣,入門之時得到那麼多靈石,居然打發叫花子一樣,給了我不到一千,還想指望老子替他隱藏身份,而你居然可以拜在金丹修士門下,憑什麼?憑什麼好事都讓你們兄弟佔了,而我只能讓你們拿一點靈石糊弄?”文韞越說越氣憤,將長久以來積壓的不滿和憤怒全部爆發出來,似乎有意折磨不能動彈的雲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