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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澈放下手中的書卷盯着凌墨北:“這麼說,你是答應孤的要求了?”

“你威脅我?”

“非也,互相得利罷了,孤承諾助你登上帝位,只須你心甘情願地獻出一滴心頭血?”

凌墨北很疑惑:“你為何執意要我的心頭血?”早在平定端王之亂時,姬澈便曾助他一臂之力,直到後來他才知道姬澈居然有求於他。

因為你是命定的金盛君主。媯重之語,言猶在耳:“此子輪迴蹉跎,今生紅塵光芒萬丈,實乃命定之君。他的心頭血才是解除玄靈木鑰的封印的關鍵。”

姬澈卻沒有言明,只淡淡笑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心頭血,而是未來金盛君主的心頭血。”

“為什麼?”凌墨北追問。

“因為孤尋回一件重要的東西,你放心此舉不會危害金盛以及你自己。”

凌墨北下意識地點頭:“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不會去救阿蘅?”他突然抬眼,有些不解又有些氣憤:“你還真是心狠吶,居然能將她的生死當做說服我的籌碼?你難道不知她對你……”

“算了算了,說這些也沒用!你早就看準雲蘅是我的軟肋不是嗎?我答應你就是了,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我便答應割心取血。”

姬澈面上的笑容的不變,可不知為何一顆心卻一陣陣緊縮地痛楚,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

凌墨北得到想要的答覆已經離開,絲毫沒有留意到姬澈的異樣。

風昱趕緊跳出來一把扶住:“島主,你怎麼了?”自從島主功力恢復,許久沒有這般蒼白虛弱了。

“無礙……”姬澈推開他的手,卻又慢慢偏頭問道:“風昱,你說孤是不是這個天下最心狠的人!”

風昱連忙搖頭:“當然不是!屬下知道,您千方百計地想要取回玄靈木鑰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那雲家姑娘,如今只有那木鑰的靈息才能救活她了。”

“是啊,那個傻瓜將自己的活氣渡給孤,她救了孤自己卻要求死,可孤怎麼能讓她消失?”

風昱問:“島主,康王對雲三小姐用情頗深,您為何不一開始就直言,他那滴心頭血實際上是用來救活雲三小姐的。若您說了,他必然會心甘情願,不會有諸多顧忌。”

姬澈低眸,蒼白的面色有些陰鬱:“你說得沒錯,可笑的是,孤並不願告訴他實情。”

他不願意,讓這一滴血成為凌墨北給雲蘅的恩情;他不願意,這兩個人再有任何理不亂的羈絆!

凌墨北說的對,他的確狠心!

“風昱,隨我去見皇后,凌元舒的眼睛該治了。”

……

雲蘅似乎做了一個夢,她被一個巨大的泡沫包裹,裡面很溫暖很安全。

隨着水流,她搖搖晃晃,渾身綿軟提不起勁兒了,卻一點不難受,反而舒服極了。

在這樣的地方,她只要閉上眼睛,就好似重新回到母胎中一般,踏實安心,前所未有的鬆快。

她不想出去,好想一直放縱自己沉溺在黑暗中,永遠不要醒來。

可是有一天,一束強烈的光束從上方直射水底,也毫無遺漏地投落在她的臉上身上,雲蘅捂住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有些不舍又有些無奈,喃喃自語:“又要醒了呢?”

她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緩緩放下手,慢慢睜開眼睛。

“阿蘅,你醒了!”無比歡悅地一聲呼叫,凌墨北騰地一聲站起來,激動地原地踏着步子,臉上洋溢着笑意,彷彿劫後餘生地是他。

芍藥和玉梨正守在一旁抹着眼淚。

雲蘅眨了眨眼,才將眼光完全投在凌墨北的身上,瞳孔一縮,良久才啞着聲音:“我昏睡了多久?”她其實是扯着嗓子問的,可實際上她聲如蚊蚋,脆弱嬌憐。

雲蘅有些自鄙,索性不說話了,直直地看着凌墨北。

這時,凌墨北才冷靜下來,搓着手竟有些局促,“阿蘅,你已經躺了三個月了,從秋到冬,你瞧外頭都飄雪了。”

竟然這麼久了……難怪屋內隱有炭火的味道,暖洋洋的。

她欠了欠身子,凌墨北連忙輕輕按住她:“別動,你剛醒身子還虛,我去叫太醫來看看。”

雲蘅低低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費力:“你……難道,不該,自稱朕的嗎?”她只想確認這些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再醒來,她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凌墨北雖然穿着低調的常服,可腳上卻蹬着綉有九龍飛天圖案的靴子。

若是再細看,他衣襟處隱約現出明黃色澤。

……凌墨北,如今當了皇帝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