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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天佑三十四年,五月初三,葉青梅馬上就要迎來兩歲的生日。這天,葉老四特意沒有外出打獵,想要好好地在家裡陪葉青梅幾天。

上午,葉老四坐在柴房門口打磨自己的獵刀。大黃和花花有氣無力地趴在陰涼的屋檐下吐着舌頭,三隻小狗和小花不知疲倦地在院子里追逐打鬧着。

三隻小狗,合起來也打不贏小花了,現在小花儼然成為了幾隻小狗的首領。

葉青梅搬過一張小板凳,坐在葉老四的身邊,安靜地看着他磨刀。

正磨着獵刀,葉老四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葉青梅說:“後天就是你生日了,想要阿爸送你點什麼?”

“阿爸,”葉青梅眼睛骨碌碌轉了兩下,說道:“送我把小刀吧?”

“小刀?”葉老四怔了怔,笑着說道:“女孩子家家的,玩什麼刀哇。不如我央求你三嬸給你縫件新衣服?”

“不用了,過年的時候已經添置了新衣服了,就求三伯伯給我打把小刀吧。”葉青梅輕聲而固執地說道。

見女兒堅持,葉老四也不再勉強,說道:“好,一會我跟你三伯伯說一聲。”

磨好獵刀,葉老四又給長弓抹了些油,把弓弦緊了緊,整理了下箭筒里的羽箭,就起身出門去了。

葉青梅知道葉老四是去找三伯說道去了,也起身追了出去。

大黃和花花抬頭瞅了父女二人一眼,又趴了下去,繼續乘涼。而小花則帶着三隻跟班,一路小跑的跟了出去。

葉青梅來到三伯的鐵匠鋪,見葉老四正對他說話。

鐵蛋見葉青梅進來,高興地走了過來,叫道:“妹妹,走,給我們講故事去。”

二牛也跑了過來,喊着:“青梅妹妹,講故事,上次說那個什麼二郎神去救母親,還沒講完的,後來到底怎麼樣了啊?”

葉青梅瞪了二人一眼,奶聲奶氣地說道:“別吵,我找三伯伯有正事呢!”

兩個小子見葉青梅瞪眼,嘿嘿傻笑着住了嘴,跟在葉青梅後面,想看看妹妹口中的正事,究竟是什麼。

跟弟弟說完話的葉老三,看見葉青梅走過來,笑着說道:“青梅丫頭,想要把小刀?”

“嗯!”葉青梅乾脆地應了一聲。

“這把怎麼樣?”葉老三從一個柜子里取出一把小刀,遞給了葉青梅。

葉青梅接過一看,是一把獵刀模樣的彎刀,不過比葉老四的獵刀小了許多,只有三四寸長短。

葉青梅拿着小刀,用手揮動了幾下,感覺不太順手,搖了搖頭,把小刀遞迴到葉老三手上。

“哈哈哈——”葉老三笑着對自己的弟弟說道:“你瞧,這小丫頭還不滿意呢!”

“丫頭,全村裡就我的手藝最好,這麼小巧鋒利的一把彎刀,你還不滿意?”葉老三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

葉青梅也不害怕,揮舞着小手說道:“三伯伯的手藝,自然是頂好的,可是,不合我手啊。”

“哈哈哈——”葉老三兄弟聽葉青梅說得有趣,愈發地大笑起來。

葉青梅皺眉想了一想,又從葉老三手中接過小刀,開始在地上划動起來。

葉老三看了幾眼,神情馬上就嚴肅了起來。他是製作鐵器的行家,一看就知道,葉青梅畫的是一種類似匕首樣子的刀具,可是與尋常匕首,又有些不同。

葉青梅畫完匕首的樣子,放下小刀,抬頭對葉老三說道:“三伯伯,你看,這種樣子的小刀,你能幫我打一把嗎?”

葉老三仔細端詳地上畫的匕首,只見整個刀身長約七寸,柄長兩寸,有護手,刀刃寬約一寸。刀刃一面開鋒,稍彎,另一面大體平直,微微有點弧度。刀背與他所見過的刀具不一樣的是,上面銼有越一寸多長的鋸齒,在刀面中間,刻着一道與刀背平行的刻痕。

葉老三指着那些鋸齒和那道刻痕問道,這是什麼,有什麼作用?

葉青梅說道:“我跟着阿爸打獵,常常看見刀子刺入獵物身體里,獵物很長時間都不會死掉,阿爸非常費力。下雨的時候,我看到山裡的竹子表面有這樣的凹痕,雨水會順着這些凹痕流動,我就想應該可以在獵刀的上面刻上這樣的刻痕,當刀子刺入獵物的身體後,可以快速把獵物的血放出體外,這樣獵物反抗的時間就會少去很多。我給這條刻痕起了個名字,叫做血槽。”

葉老三一聽大驚,仔細一想,一拍大腿,連聲稱秒。葉老三又問道:“那這些小齒又有什麼用?”

“我把它們叫做鋸齒。”葉青梅答道:“我跟着阿爸打獵的時候,經常看到阿爸的手掌,被山中的草葉上的小齒割出很多傷口,鮮血淋漓的。阿爸的手掌上有很多老繭,尋常刀子也劃不出什麼口子,可那些草葉卻能夠。我就想,是不是在獵刀上面也銼出這樣的小齒,應該可以對獵物造成很大的傷害。”

“不錯,”葉老四興奮地說道:“如果在獵刀上,加上這樣的小齒,一旦刺入獵物的身體里,就可以把獵物的內臟和肌肉勾出來,那樣可以讓獵物很快停止抵抗。這確實是很實用的想法啊!”

葉老三一聽,恍然大悟,興奮地對弟弟說:“來,你來幫我生火,我馬上按丫頭的方案,打一把短刀看看!”

說干就干,葉老三兄弟倆,馬上開始配合著鍛造起小刀來。

葉青梅和鐵蛋兄弟,各自搬了一張凳子,遠遠地坐着,興緻勃勃地看着兩位長輩打鐵。

葉青梅聽着叮叮噹噹的敲擊聲,漸漸地,竟然趴在長椅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青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葉青梅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發現天已微微放亮。她一骨碌爬起來,下了床鋪,赤着腳就往屋外走去。

來到院子里,葉青梅看見葉老四正在把採集的藥材攤到幾個竹籮子里,準備晾曬。

“阿爸,三伯伯把小刀打造好了嗎?”葉青梅問道。

“好了,好了。”葉老四說:“你三伯連夜按你的設想打好了小刀,就等你過去,他要親自交給你呢。”

葉青梅一聽,快步向葉老三的院子走去。

葉老四也停了手上的活計,跟了過去。

兩人剛走到葉老三院子門口,遠遠就看見了正在吃早飯的葉老三。

葉老三看見兩人過來,站了起來,沖葉老四喊道:“老四啊,咱們這閨女不得了啊!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