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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一個多月,藍河開始四處奔忙,請調人力物力,修繕改建原宋國公府。

這宋國公府,原是先皇時代的寵臣,然而因插手廢立太子之事,得罪了新皇天佑皇帝。

天佑皇帝一登基,立刻尋了個裡通蠻夷,倒賣鹽鐵米糧與敵國的罪名,把宋國公滿門抄斬,夷三族,三族之外,流放極東海島之上。

此後,宋國公府就被收歸皇室管理,逐漸荒廢了下來。

此次冊封葉青梅為興國公主,規格極高,最後定了這處廢宅作為公主府邸。

但是,宋國公府已經荒廢了三十年,不是短時期內可以修繕改造完的。

而且,藍河一個外來人,怎麼能搞得清魏國官場里的彎彎道道,很快就暈頭轉向,迷失在各司小吏的相互推諉之中。

幸好,詔書里,同時還封了一個公主府丞,一位長史,這兩人一位是宗人府老人,一位是禮部老官,對這些細務流程極熟,又不會被各部推諉借口迷惑,倒是擔負起了絕大部分的職司。

藍河得了葉青梅的授意,暗中查訪松枝玉兒的下落。

說來也巧,當日松枝玉兒被獻俘,相關事務就是那位禮部老官經手的。

這一個多月里,藍河與這位長史大人已經很熟絡了,一次貌似無意的聊天之後,藍河得到了松枝玉兒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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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又是葉青梅考校藍河刀法練習成果的日子。

海棠院,桂花樹下,葉青梅看着藍河在那演示刀法。

葉青梅的眼睛雖然望着藍河,可是心思已經神遊到了松枝玉兒那裡。

藍河一路刀法使完,葉青梅的主意也拿定了。

葉青梅把藍河喊到近前,附耳上前,說了很久。

。。。。。。

三個月後,興國公主府中午修繕完畢。藍河上書天佑皇帝,稟報了此事,請示是否請長公主殿下移駕公主府。

天佑皇帝將此事轉給宗人府安排,經過測算,十一月二十二是黃道吉日,便定了這一天為葉青梅開府之日。

這時,問題就來了,光有宅邸,沒有使喚的下人丫鬟,自是不行的。

因此,宗人府又從宮中和教坊司抽調了大批僕役、太監、宮女填入公主府中。

這時,藍河就向宗人府提出,長公主殿下,往日在草原,曾收下了一個侍女和幾名奴隸。據說,有兩人流落在鎮撫司陳大統領府中,長公主殿下知道後,希望能收回這兩人,供其使喚。

宗人府一問,才知道葉青梅索要的是松枝玉兒和海達東圪尓。

負責的官員一聽就犯了難,拿不定主意之下,就將此事稟報了負責宗親事務的大皇子燕親王楊雄。

楊雄一聽此事,頓時就覺得此中有些蹊蹺。但是,上次在葉青梅冊封一事上,他被太子和太傅擺了一道,吃了個暗虧,今天遇見此事,一番思量,覺得放任此事成行比較有利。

於是,楊雄示意道:“長公主建府之事,乃是聖上特旨特辦之事,兩個無關大局的蠻子,既然公主殿下喜歡,那就調派過去就是。”

就這樣,一紙書函,就把松枝玉兒和海達東圪尓兩人,調到了新修葺的興國長公主府。

其實,如果早那麼十幾天,松枝玉兒兩人,還不能如此輕易地出了這大統領府。但是這時,朝廷清剿流民叛亂的行動遇到了重大挫折,導致陳橫奉旨緊急出京了。

二十天前,北路梁河水師從彭澤湖口出兵,深入大湖深處,進剿阜州水匪。其時,軒轅雲林統籌周邊州軍,步步為營,完成了對彭澤義軍的包圍。軒轅雲林自領主力步騎一萬餘人,從西向東徐徐而進,命東路水師待大軍趕到,再一起會攻叛軍。

不曾想,水師總兵陳阿丑貪功冒進,沒等軒轅雲林所部趕到,就孤軍深入彭澤。當晚,遇上冬日濃霧,被水匪趁霧偷襲,船隻兵卒十停去了五停。

三日後,等軒轅雲林帥主力趕到時,看到的卻是滿目瘡痍的殘破水師,和身負重傷的陳總兵。

失去了水師舟船,軒轅大將軍只得望水興嘆,停兵不前。

與此同時,南路一開始取得了一些進展。路方釋採用先北後南的方針,率先強攻燕山蘇其羽部。鏖戰兩月,路方釋終於打破燕山流民山寨。

不料燕山義軍主力,從後山山崖之上,垂藤條而下,連夜下山,突破重圍。匪首蘇其羽率領余部,一路向南,與蘇仙嶺紅娘子所部在無定河南岸會合。

兩路義軍會合後,氣勢一時大漲,與官軍追兵在大夷山和無定河之間連番接戰,終於形成相持姿態。

收到前線軒轅雲林緊急告急文書後,天佑皇帝震怒,嚴厲訓斥在范陽壓陣的二皇子英郡王楊林,令其馳援北路。又八百里加急,快馬傳書梁河水師大營,命水師提督葛志派出後續船隊補充前線。又命令緹騎大統領陳橫帥精銳緹騎,馳援彭澤前線,為軒轅雲林所部提供情報刺殺等支援。

而南路的密碟指揮,則全權交給了最早偵緝到有流民作亂,在八月中旬就秘密出京,坐鎮孟州的緹騎副大統領肖恩了。

遠在彭澤的義軍一次伏擊,掀動了千里之外的京城大梁的風暴。內務府的調人書函,送到陳橫府上時,陳大統領這時已經快趕到阜州了。因此,陳府收到書函的大管事不敢反駁,也不及請示陳橫,只得將松枝玉兒兩人送去了興國公主府。

松枝玉兒與海達東圪爾來到新的住所,心中都是又是激動,又是忐忑。

。。。。。。

這夜,松枝玉兒在自己的廂房之中,虛掩窗戶,坐在床沿上,焦急地等待着什麼。

夜半三更,窗戶吱——呀一聲,輕輕地打開了。

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松枝玉兒緊張地低呼道:“是東哥兒嗎?”

“公主,是我。”黑暗中,傳來的是海達東圪爾的聲音。

幾息之後,黑影走到床邊,對着松枝玉兒行了一禮,說道:“公主,聽說,是葉姑娘委託藍河要的人。”

“她——把我們要來,究竟是什麼企圖?”松枝玉兒疑惑地問道。

海達東圪爾遲疑了一會兒,說:“我想,應該沒有惡意。”

“難說!”松枝玉兒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當日那樣信任她,最後卻家破人亡,幾乎族滅。你讓我怎麼能夠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