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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額?

啊——”

那人一句話說到一半,卻先化為了一聲疑問,緊接着又變成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被殺的不是藍河,卻是打落藍河彎刀的那人。

那人正要補上一刀,結果藍河的性命。突然覺得後腰一麻,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即傳來。他艱難地回頭,卻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兒,柳眉倒豎,一臉鐵青,站在他的背後,正是趕過來的葉青梅。

葉青梅顫抖着雙手,從他腰間拔出那把短刀,抬起右腳,一個前蹬,就蹬在他的左腿膝蓋後彎處。

葉青梅全力一刀,力量已達四品武人的巔峰,這一刀正捅在他後腰上,刀身入肉深已及骨。

印入葉青梅雙眼的是藍河慘白的臉龐,她心中一痛,抬起右腿,用足十分力氣,含恨一蹬。

這人腰際疼痛難忍,又受此重擊,膝蓋一軟,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左前方撲倒下去。

而剛才還在大喊“殺”的那人,臉上綻放的笑容還沒消失,就見自己的同伴倒地,愕然望向地上。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感到一股勁風襲頂而來。

他大駭抬頭,只見一隻手掌在頭頂處迅速放大,卻是藍河,奮起餘力,一掌對着他頭頂拍了下來。

一旁葉青梅不敢鬆懈,同時一刀刺出,正中他左側腰際。

“啊——”一聲慘呼只喊出半截,就聽得“啪——嘎啦”兩聲,僅存的這人,腦袋一歪,圓睜着雙眼,搖搖晃晃地坐到了地上。

藍河欣喜地望着葉青梅,腳下一軟,撲通一聲,也坐倒在地。

另一邊的魏琛四人,一人重傷,只能將將圍住五竹。

不多會,沙曼珠左手圓環被五竹鐵釺擊中,脫手飛出。緊接着,她肩頭中了一鐵釺,一聲嬌呼,飛退出去。

魏琛和於慕白趕忙攔住五竹,兩人卻是越打越心驚,知道絕無可能再困住這青衣蒙面少年。

魏琛看到遠處七名黑衣人或重傷,或陣亡,知道事不可為,呼嘯一聲,喊道:“事不可為,我們走!”

喊完,魏琛加快了攻擊節奏,獨自接住了五竹的攻擊。

聽到魏琛喊聲,沙曼珠不再猶豫,藉著這個機會,轉身逃開。

於慕白一個箭步,衝到灰衣人身邊,一把抓住灰衣人,向西退走。

見幾人跑遠,魏琛揮出一掌,逼開了五竹,然後一個後跳,脫離了戰鬥,轉身離開。

五竹也不追趕,轉身往葉青梅這邊走來。

這片山林,剛剛還是喊殺聲一片,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現在卻立刻安靜下來。寂靜的夜幕里,幾名無法走脫的重傷黑衣人,在那裡呻吟着,翻滾着,掙扎着往遠去爬去。

五竹也不理那些殘存的黑衣人,走到葉青梅身邊,不等葉青梅說話,就說道:“快走,又有人來了。速度很快!”

葉青梅一聽,心中一愣,也不多問,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藍河,她對五竹說道:“竹子,你背上藍河,趕緊走。”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往松枝玉兒主僕倒地的方向跑去。

拍醒兩人,簡單說明情況,葉青梅就扯着兩人發足狂奔,追趕五竹。

五人迅速通過了這處山谷,一層薄霧,悄悄地從地面升起,在山林間緩緩流動,如紗如幕。

又跑了一刻鐘左右,五竹突然轉換了方向,折向東北。

葉青梅追了上了,問道:“對手很厲害?”

“是的。”五竹說。

“比剛才那些人更厲害?”

“應該。”五竹答道。

這時,五竹背上的藍河說道:“我好些了,五大人放我下來。”

五竹依言放開藍河。

葉青梅說:“對方應該還是沖我來的。藍河,你帶着玉兒姐分頭先走,我和五竹引開追兵。逃脫之後,我們在魏州城南門外第一個驛站碰面。”

藍河知道自己三人只會拖累葉青梅和五竹,說道:“好!”

“我不同意,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丟下青梅妹妹你!”松枝玉兒說。

藍河說:“玉兒公主,我們現在的狀況,只會拖累小姐。分開走,大家才都有脫身的機會。”

松枝玉兒咬了咬嘴唇,不再反駁。

“保重!”葉青梅上前抱了抱松枝玉兒,又深深地看了藍河一眼,說道:“玉兒姐姐和東哥兒,就拜託你了。我們不見不散!”

藍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行了一禮,就帶着松枝玉兒兩人往正東方向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伙人追到了藍河他們與葉青梅分開的地方。

這夥人只有五人,

當中一人,頭戴斗笠,手柱一根粗大的木棍。這人一身灰布衣裳,赤足,被斗笠遮住了眉目,看不清年齡樣貌。

在灰衣人左側,是一名老者,黑衣黑鞋,腰間掛着一柄長劍。老者面容蒼老,禿頭,長眉白須,人乾瘦乾瘦的,看上去約莫六十五六歲的樣子。

在灰衣人右側,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半百老人,長得方臉大耳,頭髮花白,留着一圈絡腮鬍須,手中提着一根拐杖。

三人身後,跟着兩名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左側一人一身白袍,手握長劍;右側一人一身青衣,右手反握兩柄彎刀。

五人來到這裡,那名半百老人突然“咦”了一聲,停下腳步,低頭去看雪地上的痕迹。

其他人見他停住,也一同停了下來。

只看了兩眼,他就發現了葉青梅等人足跡的變化。半百老人轉頭對那乾瘦老者說道:“師叔,他們,分開了。”

“不錯,”乾瘦老者說道:“分成了兩撥,看足跡,葉青梅和大使者繼續往東北方向去了。”

“師叔祖,要不我們也分開追?”握雙刀的青衣年輕人問道。

“狼毒,休要胡言!”半百老人呵斥道:“其他三人,與我們無關,不必專門去追。”

原來這青年叫狼毒,他低頭說道:“是,師父。”

另一名白袍年輕人一扯狼毒,說道:“師弟,師叔祖和師父自有安排,我們不必多言。”

狼毒聳了聳肩,對白袍年輕人頑笑着說道:“遵命,裘仁師兄。”

走在中間那名灰衣神秘人也不說話,徑直往東北方向追了下去。

那名乾瘦老者“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半百老人瞪了狼毒一眼,輕聲斥道:“跟上!”說完,他也趕了上去。

狼毒與裘仁對視一眼,都不在說話,發力追趕。

在這五人前方,翻過兩座山頭,五竹背着葉青梅,正快速在山林中穿行。

林中伸手不見五指,五竹卻根本不管前方的樹榦或者岩石,只管曲折狂奔,竟是不曾滯礙絲毫。

葉青梅對五竹的這種能力已經習慣,但還是在心中讚歎。她回頭看向後方,心想,在這個世間,在黑夜中追上五竹的人,只怕還沒出生吧?

藍河,就看你的了。一定要走出這片青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