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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梅等人,在阜山的雪林群山中,穿行了五天四夜,眼看只有半天的路程,就能走出山區,進入虎渡河谷地。而虎渡河與龍登河之間的平原地帶,正是彭澤義軍控制的地區。

哪成想,第六天清晨,葉青梅卻發現了從龍城潰敗進山的義軍。

禹起陸得知消息,趕緊帶着大家上前詢問情況。

對方見到禹起陸等人,都是又驚又喜,一陣騷動。

聽見隊伍前面的異動,這支義軍的首領——彭澤義軍的三號人物,軍師鐘相與他的妻子雁奴兒趕了過來。

禹起陸向葉青梅、五竹和鐘相夫婦互相介紹之後,問道:“姑姑,姑父,你們這是怎麼了?”

這雁奴兒正是義軍首領雁于飛的親姐姐,她聽到禹起陸問起,悲從中來,眼睛頓時就紅了。

雁奴兒悲切說道:“陸伢子,黃誠那狗賊反水了!他獻了安福城給官軍,又引官軍賺開你龍城城門,我和你鍾叔措手不及,丟了縣城。

可憐湖東岸這十餘萬兄弟姐妹,十停去了九停,只剩下這八九千老兄弟,跟着我們逃進了這阜山之中。”

“姑姑,那我義父呢,可有消息?”

“陸伢子,我們走得匆忙,又被官軍截斷了與水上的聯繫,大頭領的消息,我們也不知道。”鐘相嘆了口氣,凝重地說道。

“軍師,怎麼會這樣的?”禹起陸問道。

“前番我獻計,引得梁河水師那姓陳的總兵孤軍冒進,中了我們的埋伏。梁河水師大敗而回之後,軒轅雲林那廝只得退兵。

大頭領見軍情不那麼急迫,又不了解朝廷後續動作,就派你去大梁打探情報。你一去數月,對後來的情況並不知曉。

你有所不知,自從你走後,你義父性格大變,逐漸變得驕奢剛愎起來。一幫老兄弟的話有些聽不進去,尤其聽不得不同意見。

老黃手握水寨大半水陸兵馬,自以為義軍取得如此成就,他功勞最大,他說話又直,對大頭領言語之間,很不恭敬。

因此大頭領對老黃起了猜忌,對我更加倚重,這又讓老黃更加不滿了。”

“相公,你怎麼還叫他老黃,他已經不把你們當兄弟了!”雁奴兒不滿的說道。

“嗯,嗯,是姓黃的狗賊!”鐘相連忙說道。

禹起陸憤然說道:“軍師,你怎麼不勸勸義父!”

“怎麼沒勸,沒用啊!”鐘相嘆息說道。

鐘相又說:“軒轅雲林見水師大敗,短時無力再進湖與我等作戰,就改變了戰法,不再輕易與我等開戰,而是步步為營。官軍動用十數萬夫役,費時一個多月,沿着彭澤湖,修了四座大營,兩座水寨,對我們形成了一道封鎖線。”

鐘相一邊說著,一邊撿起一根樹枝,在雪地上畫了一幅簡易的地圖,標出了之前的敵我態勢。

他說:“你們看——

軒轅雲林自領武衛軍、齊、吉、濟三地州軍共兩萬人,在猴子石以北立河北大營,陳橫的緹騎一千人駐兩河口策應。阜州總兵右世達領阜州州軍五千人,在猴子石以南建河南大營,與軒轅雲林部隔江相望,一起堵住了梁河入彭澤的水道,把彭澤西岸各處要道堵得嚴嚴實實。

彭州總兵王世忠帥彭州州軍五千人,於彭州東北建彭州大營,守住了彭澤南岸各路口。

陳阿丑帥梁河水師一部五千人,於湖口北側建水寨,扼住了彭澤的出水口。雄州總兵李峰領雄州州軍五千人駐紮湖口鎮,為湖口水寨後方屏障。梁河水師提督葛志領水師大部兩萬人,在湖口鎮以東梁河北岸建水寨,連營十里,水師戰艦無數。這三處互為掎角之勢,擋住了我軍順河而下的道路。

渤海將軍蔡有財領渤海路各地州軍三萬人扼守扣馬山峽谷的那頭關,從東北威脅我安福、龍城兩地。

至此,官府水陸統共十萬大軍,將我軍圍困在這彭澤之中。”

禹起陸說:“彭澤水域寬廣,我義軍軍民二三十萬之眾,前有彭澤天險,後有兩河河谷的產糧之地,應該不懼他們圍困才是。”

鐘相說:“我本也這樣以為。但是,入冬之後,湖面漸漸乾涸,水深處也凍成了冰。這樣,我們的水軍優勢不再,且被分割在四五處孤地之上,無法快速支援。

而緹騎大統領陳橫來到阜州後,不知怎的,知曉了大頭領與黃太尉之間的矛盾,派人秘密與黃誠見面,許以高官厚祿,說動了這狗賊做官府的內應。

在了解了我們軍力布置後,官軍趁天寒水淺,突然多路偷襲我各處水寨。十二月十七日,清晨,陳阿丑的水師突然出現在寶台山老寨,包圍了水寨,攻擊甚猛。

大頭領派人急令我龍城派出援軍。我手下精銳盡出,進湖援助老寨。

就在這天夜裡,黃誠領着一支人馬,來到龍城城下。他跟我說安福失守,不得已敗退到了龍城。

我見他甚是狼狽,兵丁一個個身上帶傷,盔歪甲斜的,不疑有他。就下令開城放他進來。結果他手下藏了大批官軍,進城後四處燒殺。城中火一起,四面立刻出現了大隊人馬,卻是軒轅雲林親自領軍。

幸好我晚間集結了剩餘的兵力,準備連夜援助老寨,這才不至於太過狼狽。但敵我兵力太過懸殊,我也只能護着你姑姑,拚死殺出城來。我想既然黃誠反水,安福和老寨那邊都是去不成了,只得且戰且走,退入了這阜山之中。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你。”

禹起陸扼腕嘆息,說道:“黃誠卑鄙,竟做出如此背信棄義之事!我定不會放過他。”

鐘相問道:“前番聽說你去大梁打探情報,怎麼今日卻帶回了這兩位大人物?”

“軍師你有所不知,現在魏國大梁可出大事了!是這麼回事......”

鐘相聽了大梁的消息,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他才說道:“既是如此,對我們來說,說不定是個機會。”

“哦,軍師快快道來!”禹起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