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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本來照顧穆文義挺好的,被她鬧得心煩意亂。

穆夏見秦姨娘藉機爭寵,不以穆文義的康復為重,一把奪了她端來的葯,噼里啪啦通通扔出去,潑了她一身。

秦姨娘嚎啕大哭,把穆文義吵醒,責罵穆夏一頓。

穆夏咽不下氣,又去找秦姨娘晦氣。

如此鬧了一個下午都沒消停。

穆春聽了直搖頭,對周氏說道:“勸也是勸秦姨娘。我瞧着她屢次打擾三叔養病,不懷好意。”

“她是關心你三叔的病情。”周氏解釋道。

穆春淡然鎮定:“既然是真關心,就該讓三叔靜養才對,以他的身體為重。”

周氏啞口無言,聯想到秦姨娘平素為人,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只是周氏同為人妻,下意識去體貼了丈夫受傷、關切過度的秦姨娘。

穆文忠若是身體不適,怕她也會求來各種偏方,一日幾遍不嫌煩。

忽略了秦姨娘的品行。

“所以,真鬧到您這裡來,您可不要有失偏頗。”穆春挪瑜周氏。

周氏笑道:“自然不會……”

話沒說完,秦姨娘已經跟穆夏拉拉扯扯,邊走邊罵來請周氏評理。

穆春送周氏一個意會的眼神,帶了玉梅回屋讀書。

周氏被穆春提醒過,任秦姨娘如何將穆夏說得十惡不赦,均保持涵養微笑着道:“三弟受傷,需要靜養,你們二人喧鬧折騰,誰又占理了?”

一席話說得秦姨娘和穆夏都無可辯駁。

半響,秦姨娘才道:“即便是婢妾行事不妥,也是出於好心。關心則亂,二小姐怎麼能打婢妾?”

“打你就打你,怎麼?還要看你心情嗎?”穆夏起身指着秦姨娘怒罵:“你不懷好意,端着碗破葯在父親面前詆毀母親,說什麼‘祖傳秘方,是你好不容易求來的,怎麼蘇家功勛卓著,從前也是得了許多御賜之葯,太太沒有回娘家求一求?’這種話,不就是想挑撥離間!我不打你,還不知道你狗嘴裡吐出什麼來!”

穆夏最盼望的就是穆文義跟蘇氏和睦恩愛,好容易機會來了,怎容秦姨娘破壞。

“夏兒!”周氏大喝一聲:“姑娘家家的,怎麼能說這種話?你娘平素怎麼教你的?”

穆夏對周氏一向敬重,剛才怒極失言,被周氏呵斥,一張小臉雪白,不敢吭聲。

秦姨娘哭起來:“……婢妾絕無挑撥離間的心思,如今被二小姐這樣羞辱,婢妾實在沒臉活着了……”

“那你就去死吧,誰拉着你了!”穆夏忍不住出聲譏諷,收到周氏一記眼刀,悻悻閉嘴。

“此事穆夏不對在先,罰月例三個月。”周氏開口。

明知道穆夏是被秦姨娘故意激怒,才口出惡言。

然而無憑無據,周氏只能公允判決:“秦姨娘受了委屈,就別太勞累了。屋裡好生歇着吧,等三弟病好了再去探望。”

變相禁了秦姨娘的足。

罰月例對穆夏來說無所謂,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秦姨娘卻不幹,礙於周氏威嚴,嘴唇動了動忍了。

“春兒,帶你妹妹去你屋裡坐坐,寬寬心。”周氏吩咐。

這是對穆夏“明罰暗賞”,秦姨娘看得懂,更加鬱悶。

若非名分上低人一等,她何苦受這個氣?秦姨娘垂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掌緊緊握成拳頭。

她再有理,抵不過蘇氏明媒正娶,小妖女是嫡出小姐。

周氏也是賤人。

秦姨娘回屋的時候,心裡恨得不行。

“你晚上想吃什麼?在我這裡吃飯。”穆春笑眯眯的:“來碗綠豆湯?散散火氣?”

穆夏看她一眼,笑道:“我又不挑食,都可以。”

穆春便吩咐玉梅去跟周氏說,晚上小廚房多做幾個菜,穆夏留下來吃飯。

“聽說你最近學習很是拚命啊。”穆夏打量穆春閨房,見以前琳琅滿目的衣櫃和首飾盒子都不復存在,取之的是一個高高的書架,上面幾十本書,羅列得整整齊齊。

“是啊。”穆春笑。

“女子無才便是德,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處?”穆夏說話是從來不顧忌別人感受的,揭短打臉對她來說,家常便飯。

“平日里的確沒什麼用處。不過在面對秦姨娘這種人的時候,就有用了。”穆春悠悠回答。

穆夏“哦”一聲,並不十分感興趣。

“譬如,她殷勤端湯藥進去,你呢,就一直叫三叔起來喝,次數多了,三叔必然煩,你就告訴三叔,是秦姨娘的好心呀。”穆春捂着嘴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若是她喜歡說些難聽的話刺激三嬸,你就用紙筆記下來,換成她的名字,讓丫鬟去她門口一天三遍地說……”

“若是她眼紅三嬸的穿戴,跟三叔撒嬌要三叔給她買,你就拉着三叔也給你買,不能厚此薄彼呀。”

穆春得意洋洋,搖頭晃腦:“讀書呢,就是這些用處。”

穆夏臉上波瀾不驚:“穆秋恨你怕你,就因為你用這種手段對付她?”

“她喜歡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耍弄她那些小心機,我就陪她過過招嘍。”穆春眯着眼睛笑。

“呵呵。”穆夏也笑,詭異看了穆春一眼:“你終於長腦子了。”

她忽然朝外面走去:“你上次在朱雀大街摔跤磕到頭,是磕得哪塊磚?我要挖回來供着!”

穆春:……

玉梅等人捂着嘴竊竊地笑。

穆春也忍不住開懷。

穆夏忽然道:“你這法子固然有用,可我就喜歡打人的爽快和罵人的舒坦!”

穆春:……

穆文忠聽說穆文義受傷,兄弟情深,翌日就從楚州趕回探望。

穆春接到消息時,穆文忠已經到穆家門口,正跟周氏說話。

穆春卻一眼看到,騎馬回程的穆文忠,身旁卻停着一輛馬車。

馬車邊站着一個女人,縮在披風裡,只露出巴掌大的臉。

“夫人,這位是徐五太太……”穆文忠臉漲得通紅,說話磕磕巴巴。

周氏起疑,望了一眼那徐五太太,見她生得唇紅齒白,雪膚黑髮,年紀約莫三十上下,含羞帶怯,弱不禁風。

徐五太太見穆文忠耳朵根紅得說不出話來,主動過來與周氏見禮:“我夫家在楚州,來陽岐城投親,路遇匪徒,是文……是穆大哥救了我。”

徐五太太再三向周氏道謝,頷首間我見猶憐:“大哥忠肝義膽,英勇無雙,實在是一等一的好人。”

周氏心裡為丈夫驕傲,對徐五太太失了戒心,客氣道:“徐五太太一介女子,孤身落難,任是誰碰見,都不會坐視不理。”

徐五太太笑着點頭,像是此刻才看清楚穆家大門上的牌匾,顫聲問道:“這裡莫非是陽岐城穆府?”

周氏疑惑點頭。

“穆大哥……”徐五太太嬌滴滴叫了一聲,似乎心有千言萬語,不知道如何去說。

好一會兒,她才激動的嬌聲道:“嚴家七姑奶奶嚴如玉,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