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量了一番之後,李飛落拍板道:“好,一百兩,拿了滾蛋!”
兩人達成協議,不出一個時,手續辦好,銀子到手。
姜念以為這家鋪子是祖傳的,錢德厚會捨不得,沒想到他這麼乾脆。
“錢伯伯,飯館沒了,你以後怎麼打算啊?”
錢德厚一臉憧憬道:“我們開個客棧啊。”
姜念和姜孟良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
“你不是說賣了這間鋪子,我們再去盤另外的鋪子嘛。”
姜念愣了,她隨口說說的,難道他當真了?
“那個……錢伯伯,我就是糊弄一下李老爺,並沒有真的要再去盤鋪子,況且他千方百計地把你的鋪子買下,肯定不會讓你在鎮上再開飯館了。”
錢德厚一臉震驚加受傷。
姜念見狀,舔了舔嘴唇,心翼翼的說道:“錢伯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知道我的意思。”
錢德厚不理解了,蹙着眉偏頭問道:“那你當初是什麼意思?是你鼓勵我賣掉我才下定決心的。”
姜念點點頭道:“是我提倡賣掉的,以後會告訴你原因,看樣子也快了,再等一陣子吧。”
錢德厚將信將疑的看着她。
“錢伯伯,你開這飯館以來,一天都沒有歇下,好好休息休息吧,到時候我再和您商量。”
頓了頓又道:“雖然飯館沒有開了,但你不要擔心沒有收入,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姜家賣豆腐的進賬依舊分你一分,就算是答謝你當初信任我們看得起我們。”
店鋪賣掉了,他們之間的協議自然解除,姜念這樣做,已經是仁至義盡。
錢德厚沒想到姜家這麼厚道,感動地點了點頭,道:“好,我等你的消息。”
姜念雖,他卻對她有種無形的信任。
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姜家又回到了每天做豆腐忙碌的生活之中,而錢德厚閑了下來,每天呆在家裡陪家人。
這些日子,姜孟良跟着里正完成了村裡砌火炕大業,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了火炕。
大夥睡在熱乎乎的火炕之上,滿心都是歡喜,有了這東西,就算冬天只蓋點稻草,也不會凍着了。
姜孟良也因此在村裡成了眾人尊敬的活菩薩。
半個月後,唐萬春突然來到了姜家。
他的到來,讓姜孟良有些不安。
“唐老爺,可是我們家的豆腐出了問題?”
唐萬春坐在炕上喝了口茶,面色凝重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件大事,我想和你們商量商量。”
姜孟良這才放下心來,舒了口氣道:“唐老爺請說。”
“前兩天鎮上悅來樓突然換了東家。”
“悅來樓?那可是蘇老爺開的酒樓,怎麼突然換東家了呢?”
換了東家又關他們什麼事?這句話姜孟良沒有問出來。
唐萬春煞有其事道:“我也有這樣的疑問啊,於是託人去調查了一番,才得知近日雙溪鎮已經潛入了一部分喬裝打扮的金國士兵,蘇老爺在朝廷裡面有人,自然得知了此事,當機立斷把酒樓給轉手了。”
姜孟良嚇了一跳,金國士兵?這是什麼意思?
“我後來也託人打聽了,說是朝廷已經派兵往這邊來了,只不過為了不引起百姓恐慌,一直秘密行事,也就是說,這裡可能就要打仗了!”
姜孟良一臉驚恐地等待着唐萬春的後話。
“這裡一打仗啊,生意肯定要受到波及,說不定性命都難以保證,豆腐生意這麼好,我覺得還是要發展下去,就是可能不能呆在雙溪鎮了。”
“唐老爺的意思是?”
“我打算在這兩天把鎮上的店鋪都轉讓出去,搬到石潭縣去,我的大舅子在石潭縣當縣令,也好有個照應。”
頓了頓又道:“我來這裡就是想和孟良哥商量商量,要不要一起搬到石潭縣去?那裡離咸京近,天子腳下,不會有戰亂髮生,我們的豆腐生意也能伸展開手腳。”
這件事對於姜孟良來說太過突然,他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唐萬春見姜孟良處於懵然狀態,又補充道:“我聽說令公子考上了童生,是個讀書的好料子,石潭縣附近越麓山上的越麓書院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書院,到時候令公子可以去那裡求學,前途不可限量啊!”
聽到這裡,姜孟良有點心動了,姜維的學業是他一直牽掛的事。
“唐老爺,事關重大,我還是得和家人商量商量,過幾天再給您答覆行不行?”
唐萬春點了點頭,畢竟舉家搬遷不是個事,該商量。
最後,他囑咐姜孟良,最遲五日要給他答覆,他請了鏢師一起前去,保證路上的安全。已經訂好了日子,過後若是再想離開,就得自個去了。
唐萬春走後,姜家立刻進入開會狀態中。
姜孟良把唐萬春的意思複述了一遍,周慧慧聽了,也很震驚。
他們到王家村也有七八年了,對這片土地生出了感情,況且現在日子好過,還真不想挪窩。
“說不定不會打仗呢?”周慧慧不死心的說道。
“你糊塗啊,要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唐老爺會變賣鎮上的家產?他說了,明日豆腐也不用做了,鋪子已經聯繫了買家,明天一早就盤出去。”
周慧慧嘆了口氣道:“唉,石潭縣在哪裡我都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我們若是過去,要怎麼生活喲!”
姜孟良自己本來也是焦慮的,看到周慧慧比他更焦慮,倒還回過頭安慰她:“當初我們來這裡的時候不也是人生地不熟?挺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況且我們有做豆腐的方法在手,還怕生活不下去?”
這話說的中肯,周慧慧一臉憂愁的點了點頭。
兩人討論了半天之後才想起姜念還在一旁,於是又徵詢她的意見。
姜念臉上很是淡定,她早就預料到了這件事,這也是她勸錢德厚賣掉飯館的原因。
本以為要一個多月,沒想到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