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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鎮北侯夫人聲名遠揚的原因。

在給太皇太后治病期間,鎮北侯夫人就居住在慈寧宮內,一刻不敢稍離,換藥喂葯等細緻活兒,許多都是親手去做,與太皇太后在那段時日,相處得似母女一般。

周正元自是不能留在京城相陪,待太皇太后決定讓他妻子治療之後,就一騎絕塵回了定邊城,對自己的妻子滿是信心。

太皇太后痊癒之後,周正元得了消息,又從定邊城趕了回來,謝絕了朝中上下的各種宴請恭賀,與妻子第二天就悄悄離開京城回到邊關。

夫妻兩人如旋風般席捲了一圈,就這麼將年逾六十的太皇太后的不治之症治好了!

多年後,鎮北侯奉旨帶着妻女回天皓城定居,他的妻子雖說不是名門貴族出身,但因着救治太皇太后這件事情,迅速就融入了名門貴婦圈子,這已是後話了。

“皇祖母!”

太皇太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安撫地拍着李睿天道,“祖母這腿其實並不是大毛病,因着十年前的剜肉之術,如今風寒濕三氣雜,合而閉阻經絡和關節,使血氣運行不暢,是以時常疼痛。”

“鎮北侯夫人給祖母看過了,並無大礙,”她繼續說道,“祖母已經七十歲了,這身子真的是老嘍!好生將養着便是了,睿天,不必太過為祖母擔憂。”

李睿天緊抿着嘴,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瓶,“皇祖母,這裡頭有孫兒煉製的丹藥,用了靈材,能緩解疼痛,延年益壽,您且每日都服下一顆。”

他煉製的靈藥因着藥方是針對修行者的,在凡人身上要使用,許多靈材都要減量到最低,因此也沒法確定藥效是否好。

只能讓太皇太后一邊服用,一邊觀察,找法子改良藥方。

但這些丹丸,主要作用也只能讓太皇太后免去疼痛,滋補氣血,無法針對病症。

是以他更寄望於凡間的大夫能夠治好皇祖母。

陪着太皇太后閑聊了會兒,李睿天見她眼底下帶着青紫,神色也略顯疲憊,便央了嬤嬤進來服侍太皇太后歇下休息。

“皇祖母,孫兒不走,”難得進宮陪太皇太后,李睿天自是不打算這麼快就離去,“待您歇好了,孫兒陪您用午膳。”

太皇太后心情愉悅,“那你到旁邊的書齋去看會兒書吧,那邊還和以前一樣,放了許多你愛看的書籍。”

李睿天應了是,起身去了書齋,挑了幾本雜記,又復去了花園的臨溪亭,慢慢看起書來。

歲月靜好。

太后乘着駕輦方行入慈寧宮的花園徑看到的就是這麼個景象。

她伸手示意隨行太監不要宣喊,靜靜地坐在駕輦上凝視着她的兒子。

陽光將拉長了亭邊靜坐的身影,映在地面上顯得尤為寧和,俊逸的側臉正專註地看着手裡的書冊,就宛如還像多年前那樣——

只要她輕聲一呼,那豐朗的面容定會迴轉過來,帶着笑容朝她喊道,“母后!”

彷彿那些日子就還在昨天。

太后執起絹帕輕輕地擦了擦眼角,她那開朗正直,愛笑愛說話的兒子到哪裡去了?

他不過才二十歲,卻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以至於毀了身還毀了心。

雖然沒有親身體會,單是從那隻言片語對那場災難的描述,就足以撕碎她的心。

如果可以重來,無論想盡什麼法子,她也不會讓他踏上修仙之路。

長長地吸了口氣,太后扶着宮女下了駕輦,緩緩朝臨溪亭走去。

“睿兒。”

“母后?”李睿天站起身走出亭外迎了過去,“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微笑着,將眼底的心疼遮掩了去,故作生氣道,“進宮了也不去母后那坐坐。”

李睿天抿嘴微笑卻未有回話,太后已經習慣這樣的兒子,倒也不怒,拉着他並肩在花園裡走着。

“可去過你皇兄那兒了?”

李睿天言簡意賅,“去了。”

雖說他與皇上一母同胞,但身為外男,也不能隨意出入宮闈。是以平日里進宮,首先就會去拜見皇上,然後才入宮中,多數時間是探望太皇太后,因着她的病始終讓他挂念。少數時候,則是去看太后,這時間如今看來卻越來越少。

原因無他,自從發現每次到清寧宮總會見到這家或那家的貴女之後,就漸漸去的少了。

太后心裡默默嘆了口氣,他這兒子其實聰明得很,不過找了兩次機會讓他恰巧撞見兩個她覺得還不錯的貴女,就窺破了她作為母親的心意。

再也不肯主動去清寧宮了。

她也是為了他好,且不說傳宗接代,就是身邊多個知冷知熱的人,也許慢慢地就能解開他的心結。

為人母,總是要多操心的。

疼在兒身,痛在母心。

太后閉眸壓了壓情緒,睜開眼後又尋了個兒子關心的話題,“你皇祖母的腿,每年一入了秋就開始疼,今年似乎更嚴重了些。”

李睿天緊抿着嘴。

“你皇祖母已經七十歲了,”太后又說道,“稍微重一點的方子用在她身上,容易適得其反。”

作為凡人,七十歲已經是高齡,身體血氣不豐,生機不旺,說得直白些,是已經行將就木了。太后知道兒對太皇太后的執念,是以也只能稍微勸慰。

兩人走到慈寧宮,太皇太后已然歇息了大半個時辰,精神頭又好了許多,見着時間差不多,就宣人布了膳。

李睿天母子兩人一左一右地伴着太皇太后,前往膳廳,太皇太后腿腳不便,走得極慢,“睿天啊,你可得多去你母后那兒坐坐,老是來祖母這邊,你看,你母后可是坐不住了,跟你總是前後腳。”

她慢悠悠地說著,臉上帶笑,“這些日子你母后來我這慈寧宮的時候,可比以前多多了!”

太后不由笑了,“母后,您這麼說可是媳婦的不是了,以後啊,媳婦每天都來您這叨擾,您可別嫌煩。”

說說笑笑地用過了午膳,李睿天方才告辭離去,太后見太皇太后向她使了眼色,便稱故留了下來。

“哀家看哪,”太皇太后悠悠地吁了口氣,看着太后說道,“你也別折騰着讓睿天找媳婦,他那是心怔,豈是那般容易就能好的。”

太后嘆了氣,她何嘗不知是如此?只是作為母親的,總不能眼見著兒子這般卻什麼也不做,也許,真的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挽救她的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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