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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陰險的並不是劉三刀、劉玉明這種人,因為他們就算無恥,還多多少少有那麼一丁點的底線。

但是羅鵬,他完全沒有。

面前的傷者幾乎是救不活的,他卻直截了當的推給了凌心月,並朝着傷者的朋友打了包票!

儘管凌心月修養很高,但此時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罵道:羅鵬,你真是個如假包換的王八蛋!

而此時,江凡的目光卻筆直的落在了這人的身上。

最近因為一直在對《大自在功》進行修鍊,不但武學方面更加精深,就連對醫學的研究也更加深入了,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個看似救不活的人,他能救活。

只是,他也只有七八成的把握而已。

江凡想到這,便抬了頭,目光直視着羅鵬。

他在微笑,儘管隔着一層口罩,羅鵬都可以看到。

羅鵬突然間感覺到了一陣不安……這個比他年輕了十歲的男孩的眼神似乎有些可怕。

但是,一看到江凡那張略顯稚嫩的臉,羅鵬還是露出了更加冰冷的笑容:“加油吧,我相信你們能行的。”

江凡只是淡淡一笑,沒有什麼。

此時,傷者的朋友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喜悅,甚至臉上的戾氣都消失不見了,變得十分平和。

……

傷者終於被推入了病房,凌心月和江凡開始進行術前準備。

此時,凌心月苦笑道:“我握着這把手術刀三年了,今天可能要馬失前蹄了。”

“如果你失敗了,你要擔負很大的法律責任。”江凡不假思索道。

“你都這麼說了,為什麼還要跟我一起來?”凌心月問道。

“因為我已經想到那個姓羅的會對付你了,聽他剛才說的話了嗎?就算我不幫你,你做不好手術,那幾個傢伙和病人家屬也饒不了你。”江凡淡定的說道。

凌心月低下了頭,陷入了艱難的思索之中,片刻後才說道:“你怎麼幫我?”

“我需要銀針、酒精燈、消毒酒精。”江凡說道。

“就這些?”

“對,就這些,剩下的活都是你的。”江凡平靜的說道,“平時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

“好。”凌心月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江凡無比信任,或者說,她現在也只能信任江凡了。

……

準備好了一切,凌心月和江凡也走進了手術室。

助手和麻醉師都已經就位。

凌心月解開了傷者的衣服,看到了他滿身的傷口後,都不由皺了皺眉。

這不是一般的刀傷,這是在外面打架鬥毆留下的傷痕,對方下手非常重,否則不會傷的這麼厲害,有幾道傷口甚至傷到了內臟。

而且,傷者大量流血,根本止不住。

“血型。”凌心月壓抑着心中的緊張情緒,冷靜的問道。

“a型。”一旁的助手說道。

“準備輸血,劑量1500。”凌心月道。

江凡在一旁,只是用酒精給傷者擦拭幾處穴位。

緊接着,他點燃了酒精燈,把銀針烤熱後,開始對準幾處穴位,突然動了起來。

“你、你幹嘛呢?”麻醉師突然大叫起來,“你這不是胡來嗎?”

“別管他!讓他施針!”凌心月厲聲道。

此時此刻,她選擇繼續相信江凡,畢竟,她的醫術雖然高超,但如果純靠手術,她知道自己很難救活這個受傷嚴重的病人了,現在不論如何,都要死馬當活馬醫了。

麻醉師的全身都在冒汗,一時間咬着牙說道:“從沒聽說過做外科手術要用到中醫針灸的!這不是胡鬧嗎?”

“我說了,讓他繼續!出了問題我負全責!”凌心月加大了音量。

在手術室里,主刀就是指揮官,更何況凌心月醫術是得到了國際認可的,麻醉師也不敢和凌心月爭辯,只能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望着江凡。

而江凡根本不為所動,仍舊在按部就班的進行針灸,他仔細的拿捏着每一處要穴,針法細膩且利落,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初學者。

……

就在手術進行了大半個小時的時候,傷者的父親終於趕來了。

而一通前來的的,還有院長高銘和中心醫院的鎮院之寶周文輝。

周文輝今年六十多歲,今年剛退休,是中心醫院曾經的外科一把手,也是天州最負盛名的外科醫生。

他是被病人的父親請來的,因為對方擔心凌心月沒有治療自己兒子的能力。

“翟董事長,其實您放心好了,凌醫生是我們院里最好的醫生,絕對能救活小林的。”高銘一邊走,一邊對傷者的父親說道。

這是個中年人,他身材高大魁梧,濃眉大眼,眉宇之間帶着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他叫翟青山,風林集團的董事長。

高銘在天州可以說是個大人物,但是對翟青山卻客客氣氣的,因為翟青山不但每年都會給中心醫院等十幾家醫院提供各種高檔醫療器材,而且還會做很多慈善活動,是一位名聲顯赫的大企業家、慈善家。

但是,這位大慈善家最無奈的事情,就是有一個經常惹禍的兒子。

翟青山強裝淡定的說道:“一會兒讓周老師師先看看t再說吧。”

周文輝只是微微點頭,卻並沒有應聲,他在外科上雖然是權威,但態度極為嚴謹,他在醫院的處事原則就是“看圖說話”。

……

來到了手術室外的時候,羅鵬已經在這裡等候很久了,一看到院長和周文輝走來,他連忙點頭哈腰的打起了招呼:“院長,您來了!周老師,您怎麼也來了?我可好久沒見到您了!”

羅鵬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特別是在領導面前嘴巴特別甜,總是把他們哄得很開心,但是周文輝卻是其中少數不買賬的。

此時,周文輝只是打量了羅鵬幾眼,就問道:“病人的t呢?”

羅鵬這才連忙應聲:“我這就去拿!”

羅鵬剛走,翟青山就把目光轉向了那幾個年輕男女,不由厲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翟青山的目光並不兇狠,但卻帶着一種殺伐決斷,幾個年輕人看到,頓時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翟、翟叔,今、今天真的不是我們的錯!也不是小林哥的錯!”一個耳釘男連忙解釋道,“我們正在酒吧喝酒來着,喝着喝着,幾個人衝出來,話都沒說就砍小林哥,我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

“是啊!是啊!真的不是小林哥的錯啊!我們真的沒和別人打架!真的!”一個女孩子也顫巍巍的解釋道。

剩下的幾人也連連點頭。

翟青山冷冷道:“這就是還債!平時做事太過了,才會有今天!”

其實,翟青山也是恨鐵不成鋼。

翟青山對自己的兒子十分疼愛,一直都很希望他能繼承自己的衣缽,就連集團的名字都是妻子和兒子名字的結合。

但非常遺憾的是,翟青山的妻子在翟小林六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為了孩子,翟青山也一直未娶,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卻好勇鬥狠,從小就喜歡拉幫結派和打架鬥毆。

翟青山對這個兒子幾乎要絕望了……但是,再怎麼絕望,終究是自己的兒子。

……

“周老師,這是傷者的t。”就在此時,羅鵬突然走過來了。

周文輝剛接過t,就聽到耳釘男說道:“翟叔叔,剛才這位醫生說,小林哥一定能治好的,給小林哥動手術的是最好的醫生,叫、叫什麼來着?”

羅鵬的臉頓時嚇綠了……心中更是一陣腹誹:媽的,你說這個幹嘛啊!你這不害我嗎?

周文輝不看t還好,看了一眼後,頓時明白了一切,他不由把狠厲的目光轉向了羅鵬:你這是在害人啊!你知不知道這人根本救不活了?!

看着周文輝那眉頭緊鎖的臉,翟青山難免心頭一沉,不由低聲問道:“周老師,小林還有救嗎?”

“凌醫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醫生,她的醫術不在我之下。”周文輝艱難的說道,“不過,小林的傷太重,已經傷到了臟器,恐怕會很危險。”

翟青山只感覺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胸口,讓他一時間疼痛難忍,他艱難的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又問道:“有多少讓他活命的把握?”

“我治的話,只有兩成把握,凌醫生的話,恐怕也很難。”周文輝說完,便冷聲道,“羅鵬,你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你知道嗎?”

此時,高銘院長也狠狠地瞪了羅鵬一眼,畢竟凌心月是中心醫院重點培養的醫生,如果真的因為羅鵬的話而讓她名譽受損,對於中心醫院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

此時,羅鵬的冷汗已經順着額頭不停的溢出了,他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

可是,一想到江凡也在手術室,他突然間放心了,以他看來,年紀那麼輕的江凡肯定沒有行醫資格,除非把這人全須全影的救活,否則,他必死無疑。

如果是這樣,那麼羅鵬就可以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江凡了。

一想到這,羅鵬甚至有幾分得意:哼哼,我得不到的,你小子也別想得到!

此時,翟青山也瞪着羅鵬,但現在兒子畢竟在手術中,他就算要收拾對方,也得等到手術後。

……

手術的過程畢竟是漫長的,漫長到連蘇傲雪都等不及,已經來到了醫院,而且等在了手術室外。

將近深夜的時候,手術室外的燈終於熄滅了,幾個醫護人員推着翟小林走了出來。

此時,翟青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連忙走過去衝著凌心月問道;“凌醫生,小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