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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壯士斷腕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特別愛睏,常常等不到十一點就想睡~~~~

推薦對歷史劇感興趣的讀者看〈貞觀之治〉這部片子,記住是〈貞觀之治〉,別看成那個什麼長歌了,我今天看了兩集,捨不得再看了,要等推薦周完後,安安心心好好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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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這內容挑釁、溫度冰冷,但語調卻並不激烈的一句話,霖鈴閣的格花大門外,出現了幾條身影。當先一人,穿着淺灰衫子,梳着楚人典型的那種高高的髮髻,面容清瘦,兩頰下陷,一雙眸子精光四射直視着廳上主座,整個人如同一把走了偏鋒的劍一般,凌厲中帶着些陰騖。

這便是琅琊高手榜上排名第五,目前任職大楚殿前指揮使,以一手遏雲劍法享譽天下的岳秀澤。

謝玉振衣而起,面上帶了怒色,厲聲道:“岳大人,此處是我的私宅,你擅入擅進,這般無禮狂妄,視我謝玉為何等樣人?難道在大楚朝廷上,就學不到一點禮數嗎?”

“冤枉冤枉,”謝玉話音未落,岳秀澤的身後突然閃出了一個宇文暄,拱着手笑嘻嘻道,“岳秀澤早已在半月前辭去朝職,現在是一介白衣江湖草莽,謝侯爺對他有何不滿,只管清算,可不要隨便扯到我們大楚的朝廷上來。”

謝玉氣息微滯,忍了忍,將寒冰般的目光轉到宇文暄身上,冷冷道:“那陵王殿下總算是大楚朝廷的人吧,你這樣衝進來是否也有違常理?”

“我沒有衝進來啊,”宇文暄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表情甚是誇張,“先聲明清楚,我們跟岳秀澤不是一路的,我來是因為聽說今天是蕭公子的壽辰,想着怎麼也是相識的人,所以備了薄禮來祝壽,順便也討好一下謝侯爺。這一路走進來的時候只看見貴府的家僕不停地在攔岳秀澤,又沒有人來攔我們,我怎麼知道不能進來?侯爺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問問貴仆啊。”

他這一番胡言亂語,詭詞巧辯,竟將謝玉堵得一時說不出話。欲要認真分證,對方又只是進來,並沒做什麼,何況還打着給自己兒子祝壽的旗號,如果就這樣粗暴地將聯姻使團的正使,一個大楚皇族趕出去,未免顯得自己太失風度,只得咽了這口氣,將精力轉回到岳秀澤身上,道:“本侯府中不歡迎岳兄這般的來客,若岳兄儘速離去,擅闖之事可以揭過不提,否則......就不要怪本侯不給面子了。”

此時廳堂之上甚是安靜,他的語調也不低,岳秀澤對他的話應該聽得非常清楚,可看他平板的神色,卻分明如同沒有聽見一樣,絲毫不理會,仍然將湛亮的眸子鎖在卓鼎風臉上,用着與剛才同樣淡漠的聲音道:“當面挑戰,是江湖規矩,為此我還特意辭了朝職,卓兄若要推脫,好歹也自己回個話。如此這般由着他人翼護,實在不是我所認識的卓兄,難不成卓兄跟謝侯爺成了親戚之後,就已經不算是江湖人了嗎?”

卓鼎風眉間一跳,頷下長須無風自飄,右手在桌面上一按,剛剛直身而起,就被謝玉按住了肩膀。

其實江湖挑戰,一向是武學比試和交流的一種普遍方式,跟仇斗怨斗之類的打鬥根本是兩回事,雙方一般都很謹慎,如果在一場挑戰比斗中給予對方除必要以外的重大傷害,這種行為一向是為人所不恥和抵制的,尤其是對岳秀澤和卓鼎風這樣的高手而言,更是不須傷人就能分出勝負。所以除了場合有些不對外,卓鼎風接受此項挑戰並不是很兇險的事,至多就是打輸了,導致名聲和排位受損,但要是他身為江湖人,拒不接受對手登門發出的挑戰,那名聲只怕會受損更多。

所以此時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太明白謝玉為什麼要強行阻攔,難道就因為岳秀澤進來的方式不太禮貌?

感覺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數道困惑目光,這位寧國侯現在也是有口難言。說實話,岳秀澤嗜武,喜歡找人挑戰的習性天下皆知,對於他闖入的行為,其實一笑置之是最顯世家貴侯氣度的處理方式,可惜他現在卻沒有顯擺這種氣度的本錢。

因為夏冬和蒙摯在這裡。因為岳秀澤是高手。

方才夏冬猝然發難,向卓鼎風出手,目的就是要觀察他的劍鋒與劍氣是否與除夕晚被殺的內監身上的傷口相符。對此謝玉已提前料到,所以讓卓鼎風做了充足的準備,再加上他們拿準了夏冬只是試探,出手總要留上幾分,故而接招時心態輕鬆,刻意改變後的劍勢沒有被女懸鏡使發現異樣。

可是岳秀澤就沒那麼好打發了。一來他與卓鼎風以前交過手,熟知他的劍路,二來他畢竟是來挑戰的,就算再不傷人,也必然會進攻得很猛。有道是高手相爭,毫釐之差,這一場比斗可跟應付夏冬的試探不同,想要刻意藏力或者改變劍勢的微妙之處,那就不僅是會不會輸得很難看的問題,而是也許根本做不到......

但如果任憑卓鼎風以真實的武功與岳秀澤比斗,那麼就算僥倖沒讓夏冬看出來,蒙摯這個大梁第一高手的如電神目是瞞不住的。而內監被殺案的欽定追查者,至少在表面上恰恰就是這位禁軍大統領。

謝玉的額上薄薄地滲出了一層冷汗,開始後悔怎麼沒早些將卓家父子都遣離京師。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能料到從大楚會跑一個岳秀澤過來,巧之又巧地找了個夏冬蒙摯都在場的時候挑戰卓鼎風?

“岳兄,今晚是我小兒生日,可否易時再約?”卓鼎風溫言問道。

“不可。”

“這是為何?”

“我辭朝只有半年的時間,可以自由四處尋覓對手。”

“那約在明日如何?你不至於這麼趕時間吧?”

“明日......”岳秀澤眸中閃現出一抹讓人看不懂的悲哀之色,“夜長夢多,誰知道今夜還會發生什麼?誰知道還有沒有明日?既已見面,何不了斷?對試又不是凶事,難不成還衝了你兒子的壽宴不成?”

“岳兄的意思,是非要在此時此地了斷了?”

“不錯。”

“放肆!”謝玉一咬牙,揚聲怒道,“今夜是小兒生日宴會,貴客如雲,豈容你在此鬧場!來人,給我轟了出去!”

岳秀澤神色如常,仍是淡淡道:“卓兄,我是來挑戰,還是來鬧場,你最清楚。給我一個答覆。”

此時已有數十名披甲武士湧入,呈半扇形將岳秀澤圍住,槍尖如雪,眼看着就要發動攻勢,卓鼎風突然大喝一聲:“住手!”

謝玉眉睫一震,按在卓鼎風肩上的手猛地加力,正要說話,這位天泉山莊的莊主已將懇切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臉上,低聲道:“謝兄見諒,我......畢竟是個江湖人......但請放心,此事我會團滿處理的......”

謝玉唇角一抖,隱隱猜到了什麼,欲待出言阻止,想了想,又硬起了心腸,緩緩收回了自己壓在卓鼎風肩上的手,語調溫和地道:“卓兄有何決策,我一向是不干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