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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七帶着十幾個錦衣衛來到了櫻田門外,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噁心,空氣中都瀰漫著腥味。

至少有二十個武士倒在地上,很多戰死的武士身首異地,青石板上的積雪被染紅。

“真是殘忍,怪不得東洋武士能夠成為我們大明最兇猛的附庸。”

楚七檢查了一番現場,轎子上有被武士刀劈砍的刀痕。

東洋武士的剽悍是出了名的,而且經常以下克上,在萬曆年間敢和明軍作戰,雖然敗退,但是比高麗國等藩屬國更加勇猛,大明帝國才將其扶持為頭號附庸國來讓其參與對抗西洋列強的戰爭。

不過瘋子發起瘋來,也不好控制。

李延廣說道:“這次遭到暗殺的是幕府大老井伊直弼,幕府的實權人物東洋幕府才剛剛宣布要成立幕藩一和內閣,井伊直弼就被刺殺,簡直就是對我們大明帝國的挑釁。”

楚七皺了皺眉頭。

遭到浪人刺殺的不是別人,而是不久前才與張文正密談、主持成立幕藩一和內閣的井伊直弼。

井伊直弼在東洋幕府的地位相當於宰相,可想而知他被刺殺對給東洋局勢造成怎樣的混亂。

如果剛才楚七和張芷兒沒有及時離開此地,說不定楚七也會成為這裡的一具屍體。

幕府新選組和赤備隊比錦衣衛早一步到場,新選組的總長芹澤鴨與其他幾個核心幹員守在井伊直弼的屍首旁邊。

新選組的人見到楚七這個錦衣衛軍官過來,神情有些緊張,還有人將手按在武士刀的刀把上。

芹澤鴨示意他們放鬆,對楚七說道:“錦衣衛的大人,請寬恕我手下的無禮。但是大明的使節團到來之後,江戶城內就發生了如此駭人聽聞的暗殺事件,我不得不懷疑這是錦衣衛所為,只有錦衣衛擁有這樣的能量。”

楚七一聽就怒了,他一個錦衣衛千戶都險些遇害,怎麼可能是錦衣衛所為。

楚七二話不說,用綉春刀的刀把狠狠撞在芹澤鴨的腹部!

武士芹澤鴨不曾想楚七突然發難,腹部受創,吃痛彎腰,彷彿膽汁都要嘔出來!

楚七又是一個肘擊,一腳將其踹翻!

李延廣和郭瑭二人見上司動手,冷冷地看着芹澤鴨身後新選組的成員,讓他們不敢動彈。

“不要擅自懷疑我們錦衣衛!”

楚七狠狠教訓了這個桀驁不馴的武士,後者就像是煮熟的蝦一樣在地上弓着身子。

錦衣衛在外洋惡名昭彰不是沒有原因,像是楚七這樣手段還輕了,沒有人可以輕易將罪名扣在錦衣衛身上。

芹澤鴨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口水和土塵,眼神中帶着憎恨又有幾分懼怕,還不得不拉下臉面對楚七說道:“錦衣衛的大人,我們不該懷疑你們,請原諒我”

新選組的幹員見自己的頭目挨揍不但不敢還手,還要低聲下氣地請求對方原諒,對錦衣衛的權勢更為懼怕。其中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新選組幹員小心翼翼用餘光打量楚七,懼意達到了極點。

百戶郭瑭將裹住井伊直弼的白布掀開進行檢查:“他的腰部與大腿被子彈射中,喪失了逃生的機會。然後被浪人從轎中拖出,用武士刀斬首。”

李延廣則在對芹澤鴨問話:“你們新選組到場後是否有活捉刺殺幕府重臣的兇手?”

芹澤鴨被楚七揍了一頓後老實了許多,有問必答:“兇手總計有18人,其中8人當場被護衛擊殺,還有10人負傷,在被追捕的時候自刃。沒有一個活口。”

郭瑭也是少有遇到這麼嚴重且死無對證的事件,他又問道:“是否有調查18個兇手的身份?”

芹澤鴨答道:“其中有17個兇手是水戶藩的浪人,1個兇手是薩摩藩的浪人。”

水戶藩?

楚七知道,水戶藩、尾張藩及紀州藩是“御三家”。所謂御三家,即是除德川本家外,還有尾張德川家、紀州德川家、水戶德川家三支分家可以作為幕府將軍候選人。不過德川家康又有令水戶藩的人不能夠擔任幕府將軍。

現任幕府大將軍是來自紀州藩的德川家茂,而兇手竟然來自於水戶藩,莫非是德川家內部的恩怨?

楚七深感頭疼,他見到地上有不少屍首,對芹澤鴨問道:“井伊直弼的護衛有多少人陣亡?”

芹澤鴨答道:“17人陣亡,23人受傷。”

旁邊李延廣驚訝:“他的護衛都是廢物嗎?60多個人被18人突擊,竟然還陣亡了17人,23人受傷。”

楚七則看向郭瑭,他們都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錦衣衛在勘察現場,另外一邊張芷兒也終於能夠自如行動,她第一時間找到了張文正:“爹,讓您費心了。”

張文正還是板着一張臉,他雖然主張和兵部尚書楚信結成兒女親家,但是一大清早楚七和張芷兒失蹤後又同時出現,讓張文正不得不懷疑兩個人失去幽會,甚至更進一步

儘管此時是蒸汽時代,儒學文化對大明帝國的影響仍然巨大,張家作為萬曆首輔張居正的後人,對家風還是很注重。

張文正嚴肅地說道:“芷兒,你是不是和楚家的小子”

張芷兒知道自己的父親擔心的是什麼,提前說道:“爹,我只是清晨才出門,恰巧碰上楚公子”

張芷兒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張文正聽說女兒是為了他好才一早出門,臉色這才緩和。

又聽聞楚七救了他的女兒,張文正徹底釋然:“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巧合遇見,而且他還救你一命。楚家對我們張家的恩情也未免太重了,他的父親救過我,而他又救了你。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張文正踱步,又對張芷兒說道:“女兒,如果我將你許配給楚七,你可願意?”

張芷兒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還真的有這樣的想法,又羞又急:“爹,一碼歸一碼,他救我的恩情我會另想辦法償還,不能夠與感情混為一談。再說,他一個錦衣衛千戶還不配當東閣大學士府的上門女婿。”

張文正聽明白女兒的言外之意,無奈地搖頭:“果然是女生外向,這麼快就要爹在仕途上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