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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費了不勁兒才從傅勛的身下抽身而出,他穿着睡衣站在床邊,抬手一臉嫌惡的扇了扇鼻間嗅到的煙酒氣息。

藉著檯燈的弱光,江非看着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傅勛,心裡又氣又怕。

傅勛醉成這樣,顯然是他的手下把他送過來的,而在這似昏似醒的狀態下居然還能報上他江非的名字或住處,江非感覺自己大概真成了傅勛心裡的刺兒,喝醉酒了都不忘來折磨自己。

江非打開卧室的燈,探着頭心翼翼的瞧着床上的傅勛。

傅勛一側臉貼着枕頭,俊削的臉上,附着一層薄汗,以及被酒精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他雙目閉合,眉心微蹙,全然沒有了往日清醒時的兇狠冷厲感。

這樣的傅勛,令江非心裡的恐懼減緩了一些,就算此刻傅勛醒來,就這身體狀態,也不可能有精力或是體力折騰什麼。

最多就是嘴上苛毒的奚落兩句

江非打開房內的燈,繞到床的另一邊,他抹起睡衣袖口,伸手扳住傅勛的肩,費了好大的力才把傅勛整個人翻過身。

江非脫掉傅勛的皮鞋,但他懸在床邊的兩條長腿推到床上,然後伸手去解傅勛胸前的外套紐扣,準備把傅勛的西裝外套脫下,結果剛觸碰到那金屬制的紐扣,傅勛嚯的睜開雙眼,忽地抬手抓住了江非的手腕。

一瞬間,江非感覺自己的手腕骨都要被傅勛抓裂了。

“幹什麼?!”傅勛瞪圓雙目喝聲道,面容兇狠至極,瞬間掌心更加用力。

“疼疼疼”江非手腕疼的幾乎站不直身,他慌忙解釋道,“是是我,我我幫你脫外套而已。”

江非後悔這麼多管閑事了,一開始他就該直接抱着枕頭到客房睡,任由這個王八蛋醉死在這裡。

喝醉了酒居然還有這樣的怪力,簡直不是人!

傅勛盯着江非,幾秒後眉心舒展,似乎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繃緊的神經驟然鬆懈,陰騖的臉色緩緩恢復了醉態。

傅勛鬆開了江非,感覺燥熱到冒汗,便扯掉了領口的領帶,然後一隻手搭着額頭,閉着眼睛淡漠道,“去給我放洗澡水。”

江非揉着手腕正在氣頭上,所以脫口回了一句,“我家沒浴缸,要洗出去洗。”

傅勛睜開眼睛,扭頭目光陰冷的盯着江非。

對上傅勛吃人的目光,江非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和怎樣一個惡魔對話,頃刻間慫的縮着肩,低聲道,“對對不起傅總,我的公寓沒浴缸,您您應該知道的。”

酒精作祟,傅勛此刻大腦懶怠,四肢乏力,他抬手捏着眉心,又淡淡道,“倒杯茶過來。”

“奧。”江非說完,轉身快步離開卧室。

公寓里沒熱水了,江非只能到廚房用電水壺再燒,他也不想回那個房間對着傅勛,就站在廚房等着水燒好。

閑着沒事,江非想拿手機玩,糾結了一會兒便返回卧室去拿手機,結果看到傅勛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此刻正靠在床頭,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傅勛蹙着眉,臉色比先前微有些發白,江非能看到他前額和鼻尖的汗珠,似乎比剛才更多了。

這麼看似乎是哪裡不舒服。

傅勛的一隻手輕摁在自己的胃部,江非猜測傅勛此刻應該是胃不舒服。

也是,像傅勛他這種身居高位應酬多的商人,胃有毛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時,傅勛緩緩睜開了雙眼,他虛弱的盯着床頭的江非,面無表情的臉上依舊有種駭人的寒意,江非連忙晃了晃手裡的手機,迅速解釋道,“我我來拿手機的,水馬上燒好。”

傅勛沒有理會江非,又閉上了雙眼,但緊接着眉頭皺的更緊,江非甚至能聽到傅勛的呼吸也似乎沉重了起來。

胃病犯了有多難受江非是知道的,他以前因為熬夜畫畫飲食不律也犯過胃病,厲害的時候疼的他一個人趴在床上默默掉眼淚。

江非盯着傅勛看了一會兒,最後恨恨的心想,就這樣疼死過去才好。

將燒好的熱水倒進保溫茶壺裡,江非倒了一杯熱茶,兌着之前茶壺內剩下的涼白開,最後端着一杯溫水走進卧室。

此刻傅勛又躺在了床上,他側着身,脊背微屈,一隻手似乎還摁在胃部。

角度問題,江非看不見傅勛的表情,但不看也知道這會兒傅勛有多難熬。

“茶來了。”江非道,“你你要不喝點?”

傅勛沒有回應。

江非將水杯放在床邊的檯燈桌上,轉身離開了卧室,到了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傅勛一眼,心想着要是這個男人真死在這裡,會連累他嗎?

江非躺在客房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起身下床,從客廳柜子里拿出家庭藥箱,從裡面翻出兩板胃藥和止痛藥,掰下幾顆藥丸。

總不能真讓他疼死。

江非又進了卧室,這會兒傅勛已又坐起身,正伸手去拿一旁桌上的水杯。

江非伸手攤開掌心,現出掌心的幾粒藥丸,聲道,“這是胃藥和止痛藥,吃了應該會好點。”

傅勛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江非,幾秒後眉心又是一沉,冷笑道,“不是毒藥?”

江非有些生氣,但還是很溫和道,“我公寓里怎麼可能會有毒藥,真的沒騙你。”

“有些葯喝了酒是不能吃的,否則會要命。”

一片善心餵了狗,江非心裡氣的不行,他轉身去客廳拿來自己的藥箱,當著傅勛的面從裡面拿出那兩板葯遞給傅勛,“喏,藥丸就是從這上面掰下來的,你自己看。”

傅勛接過葯板一看,發現果然如江非所說,但不想在江非跟前折了面子,便又陰陽怪氣的冷諷道,“現在知道討好了?”

“”江非完全不想理會傅勛。

吃完葯的傅勛,開始脫衣服準備再躺下,他見江非低着頭往外走,冷聲道,“你去哪?”

“我我”

“過來睡。”

“”

江非沒辦法,但想着傅勛都這樣了也不可能做什麼,便慢吞吞回到床上,結果剛進被子,便被傅勛攬住了腰。

江非身體火熱,貼着傅勛的身體甚至為傅勛緩解了胃部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