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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勛的問題令夏一愣,心裡很是茫然,一時完全摸不透傅勛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傅勛的這個問題,究竟針對是江非還和葉楓眠。

夏忽然想起大約一個多月前,葉楓眠跟公司申請了個長假,在參加完一場頒獎儀式後,準備跟江非前往機場時,傅勛忽然出現跟他們簡單照了個面。

當時傅勛跟江非之間似乎存在什麼恩怨,好像欠債什麼的,後來沒去仔細了解這些,只是現在想起,夏才恍然有所感覺,江非跟傅勛之間恩怨,絕對不止欠債那麼簡單。

雖然此刻腦神經極度緊繃,但常年的高壓工作令夏大腦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運作飛速,他感覺傅勛問這種曖昧的私人問題,必然是牽扯到感情方面的事了,他常年跟着葉楓眠,對葉楓眠的私生活一清二楚,他知道葉楓眠跟傅勛之間不曾有過任何瓜葛,所以

所以說,傅勛這個問題的重點是在江非。

夏感覺自己好像參透了什麼。

“沒沒有啊。”夏回道,“江非和葉哥是表兄弟啊,他們之間怎怎麼會做那種事呢。”

傅勛輕嘆一口氣,給夏身後的手下遞去一個眼神,然後從桌上的雪茄盒內抽出根煙點上。

夏不明不已,直到他身後的傅勛手下突然上前,抓住他的一隻手摁在桌上,然後掄起桌上的一隻酒瓶砸向夏的手。

在夏驚恐的喊叫中,嘭一聲巨響,酒瓶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一瞬間瓶身爆碎,酒液四濺。

男人鬆開了夏,夏托着那隻被砸的鮮血淋漓,且已經失去知覺的手掌倒在地上,痛苦的哭嚎着。

傅勛抽着煙,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裊裊煙霧中,那張不苟言笑的面容,充滿肅殺之氣。

“不夠。”傅勛淡淡道,就像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直接把他整條手臂砍下來。”

夏瞬間從疼痛中回過了神,跪在地上哭着道,“我說,傅總我什麼都說。”

夏根本不敢停頓,將這近兩個月以來,葉楓眠和江非在劇組曖昧的一切,通通倒了出來。

夏雖然不敢再撒謊,但他的這段長篇敘述中,是有刻意去偏護葉楓眠的,他隱瞞並修改了一些他認為可能對葉楓眠不利的細節,例如把每次葉楓眠對江非的主動,改成江非單方面對葉楓眠的靠近,將葉楓眠塑造成一個在被動中與江非日久生情的無辜男人。

雖然夏對江非沒任何惡感,甚至也喜歡江非那種善良低調的品性,但此刻要他必須在葉楓眠和江非之間選擇一個人推到崖邊,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江非。

一起倒霉,不如挑一個全部承擔,且本來就是江非把這份麻煩帶給了葉楓眠!

為把傅勛的矛頭全部引向江非,夏最後糾結的供出,他的車內有一份江非托他送給葉楓眠的禮物。

傅勛聽後,立刻讓手下去取。

夏否認了葉楓眠和江非發生過關係,他表示葉楓眠和江非雖然在劇組偶有單獨相處,但每次時間並不長,一般連落閑時一起外出,也是和劇組其他人員一起,最親密的舉動,大概也只限於接吻而已

傅勛半信半疑,但看夏那痛哭流涕的模樣也不像是撒謊。

沒一會兒,傅勛的手下便把夏車裡那份所謂的,江非送給葉楓眠的禮物拿來了。

傅勛的手下將提袋裡寬大的紙盒取出遞給傅勛。

盒子表面有些許變形,翹起的邊角露出點柔軟的布料,傅勛皺着眉,隨之掀開了盒蓋。

是條羊毛圍巾,經典而商務的高級灰,摸在手心既柔軟又溫暖,也十分輕薄,看那圍巾上的品牌logo,也就能差不多猜到這圍巾的價值,算是高檔品牌里的低檔貨,一兩千左右。

傅勛發現圍巾的底端還有幾個的,不易察覺的英文字母,他仔細去看,發現竟是用深灰色的綢線繡的“lv”。

真他媽噁心!

傅勛冷哼一聲,將手裡的圍巾扔回盒內,緊接着呼吸急促,胸膛大幅起伏,最後忍無可忍,直接將裝着圍巾的盒子一把砸在了夏的身上。

夏嚇的一哆嗦,哭着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說了,真的全說了,傅總您相信我啊”

傅勛並未聽得清夏在說什麼,他盯着地上的那條圍巾,思緒已又開始不受控的發散。

這價值一兩千的圍巾,雖然跟葉楓眠送的那塊手錶難成正比,但傅勛心裡卻清楚,那圍巾應該要花費江非的大筆積蓄,大概是他江非目前能給葉楓眠買的,最貴的禮物

傅勛忽然想到,他和江非從認識到現在,江非什麼都沒送過他!

什麼都沒有!

不僅沒有過,他傅勛曾還錯把江非給葉楓眠畫的畫當作是自己,悄悄藏在了錢包里,這可笑又荒誕的情感錯投,簡直成了他傅勛情感史上抹不去的恥辱和笑柄。

雖然一直對江非也沒有過送禮方面的指望,但是現在,這方面的空缺,讓傅勛潛意識裡有種比被葉楓眠力壓一截的挫敗感。

現在,他只想立刻從江非身上,把他潛意識裡認為應該屬於他傅勛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無論用何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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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非離職很順利,甚至不需要緩一月,到了公司就有人帶他走完了全部的離職手續。

江非懷疑其中有傅勛的意思,畢竟協議結束了,傅勛肯定想他滾的越遠越好。

這樣最好,他希望自己從此在傅勛心裡就是個死人。

下午五點左右,江非接到葉楓眠的電話,葉楓眠告訴他,公司突然臨時安排他參加一個國外的秀展,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臨走前他想跟江非一同吃頓晚餐。

“怎麼感覺好突然?”江非嘆道,“楓哥你拍戲已經夠累的了,來回還要倒時差,這種秀展公司就不能安排其他藝人去嗎?”

江非是真心心疼葉楓眠,之前跟着簡旭在劇組時,親眼看到葉楓眠連續工作十幾個時不停歇,有時候連續幾天每天只睡四五個時,還幾個城市來回跑的趕通告

葉楓眠自身的榮耀和光環,真的是他自己賺來的。

葉楓眠笑笑,溫柔道,“沒事兒,我早就習慣了這種節奏,再說了,我目前連退出娛樂圈的通稿都想好了,再忙也忙不了幾個月。”

聊天中,江非意外從葉楓眠口中得知,夏病了。

“他電話里說是胃病犯了,要休息兩天。”葉楓眠嘆了口氣,有些自責道,“他常年跟着我,飲食作息都不規律。”

江非也沒想太多,表示他這兩天會抽空去看望夏。

晚上,江非認真搭配一身稍顯穩重成熟的衣服,深思之後,決定戴上葉楓眠送他的那塊腕錶,而後特地去理髮店修剪了一下頭髮,這才滿心歡喜的前往和葉楓眠約好的那家西餐廳。

這是坐落在繁華區的一家高檔西餐廳,葉楓眠早早就在這裡訂了位置,是間雙人情侶包廂

江非先到了這裡,葉楓眠拍完戲再換衣服趕過來,比江非遲了半個多時,他看到江非那煥然一新的着裝面貌,不由一愣,一時連遲到的抱歉都忘記說了。

最後,葉楓眠看到江非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的那塊表,會心一笑。

用餐中聊天中,江非很想開口問葉楓眠有沒有收到他托夏送他的那條圍巾,是否喜歡,但話到嘴邊江非又忍住了。

比起葉楓眠給他的一切,他送的那條圍巾根本不值得拿出來細說,江非也不好意思告訴葉楓眠,那兩千多塊錢是他原本用來換新畫板的。

“話說回來,你還沒邀請我去過你如今的新住處。”葉楓眠微笑着說道。

江非有些難為情,“今天才搬,而且那地方有有點。”

葉楓眠微微點頭,別有深意的“嗯”了一聲,隨之目光深情的看着江非,輕聲道,“那今晚可有時間邀請我去看看?”

江非很快就感覺到了葉楓眠話里的暗示,心臟忽然怦怦狂跳,不禁捏緊了手裡的刀叉,緊抿着嘴點點頭。

嚴格算起來,他跟葉楓眠交往也有一個多月了,上一次若不是因為傅勛突然回來,也許他已經和葉楓眠

有些事,雖然在心裡接受,但依舊免不了緊張,在葉楓眠說完那話不一會兒,江非便打翻了手邊的紅酒杯。

紅色的酒液撒在了江非的褲子上。

江非慌忙起身擦拭,最後表示要去趟洗手間,便紅着臉快步離開了包廂,那窘迫失措的模樣,看得葉楓眠忍俊不禁。

江非在衛生間的洗手池前,用水潑了半天的臉才冷靜下來。

調整好心緒後,江非才又準備返回包廂,結果在走廊上,江非遠遠就看見剛從電梯里走出來的男人。

即便相隔甚遠,即便只是一個側臉,江非也一眼認出,那是傅勛!

傅勛身旁還跟着笑容滿面,正興緻勃勃的跟傅勛說著什麼的簡旭,傅勛臉上倒沒什麼表情,從電梯里出來後,在一個服務員的帶領下,轉身上了走廊。

這兩人顯然也是來此用餐的。

江非欲哭無淚,這簡直是冤家路窄!

江非還沒來得及掉頭,不遠處的傅勛就已看到了他,但江非迅速將目光垂落在地,避免與傅勛視線交匯,然後一側身貼着牆壁,硬着頭皮,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繼續向前走去,心裡默念着

傅勛瞎了,傅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