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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夫人彷彿沒瞧見他們動作似的,指着桌上擺着的那些茶點說道:

“吃吧,別客氣。”

“這些都是我家廚子特地學來的方子,有一些還不是京城的產物,保准你們在別處沒吃過。”

“柳媽媽,給趙公子他們送些熱茶過來,外間天寒地凍的,他們折騰了這一遭,也是遭了罪了,讓人將碳盆燒的旺一些,別凍着他們。”

柳媽媽滿是同情的看了幾人一眼,說道:“奴婢這就去,趙公子,你們可有什麼忌口?”

趙正奇他們哪敢說有忌口,連忙齊刷刷的搖頭。

柳媽媽見狀行了個禮就退了下去,整個廳內就剩下謝老夫人和謝青陽幾人。

趙正奇三個被謝老夫人盯着,戰戰兢兢的拿着糕點吃着,而謝青陽挨了一鞭子之後,整個大腿都腫了起來。

他不敢叫疼,也不敢發出聲響。

見蘇阮乖乖的垂頭站在身旁,他也只能用力咬着嘴唇忍着疼站在那裡,不過一小會兒,腦袋上就浸出一層冷汗來。

屋中碳盆里加了不少炭,謝老夫人也沒教訓誰人,就是一個勁的勸他們喝茶吃東西。

有熱茶喝着,點心吃着。

趙正奇和白亦他們之前被凍得發白的臉漸漸便紅潤了起來,而且褪去最開始的害怕之後,三人也的確是餓了,吃着東西沒了顧忌之後,倒是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樣子。

趙春榮,白秉謙,還有岳持三人,跟着從雙甲營趕回來的謝淵一起進來的時候,見着的就是自家兒子惹了禍後,在人家謝家大吃大喝、沒心沒肺的滋潤模樣。

旁邊謝家兩個小輩臉上都有傷,卻是端端正正的在那兒站着。

三人都是同時鐵青了臉。

趙春榮性子最為暴躁,嘴裡厲喝了一聲“趙正奇”,然後大步走進去,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直接將他打的翻了個跟頭。

“你真是厲害了,啊?”

“你惹了多大的禍,你居然還有臉在人家府上大吃大喝?!”

趙春榮擰着趙正奇的耳朵,直接將他拎了起來,抬腳就朝着他屁股上踹。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讓你好好讀書不行,你偏生要出去給我惹禍,你竟然還敢學着別人鬥雞,跟人家賭鬥,我看你真是膽子肥了!”

“我讓你賭!”

“讓你賭!!”

趙春榮腳上力氣極大,直踹的趙正奇嗷嗷直叫。

那邊白秉謙和岳持兩人也走了進來,嚇得白亦和岳文“唰”的一下站起來。

這二人要比趙春榮稍微冷靜一些。

岳持是武將,長得高高大大,狠狠瞪了岳文一眼:“你好的很。”

白秉謙則是長得斯斯文文,穿着一身兒素錦儒衫,進來後看了眼白亦,就直接對着謝老夫人拱手說道:

“老夫人,今日之事實在對不住,是白某教子不善,才會縱他闖出這般禍事來。”

謝老夫人聞言連忙道:“白大人別這麼說。”

她臉上露出幾分羞愧之色。

“其實今天這事情他們幾個雖然都在,可說到底惹禍的那一個是我謝家的人。”

“我本沒想着要將你們也牽扯進來,可是剛才在曹家門外時大家都打紅了眼。”

“我怕他們幾個獨子回府會被曹家趁機報復,所以只能請了白公子他們一起回來,然後再通知你們過來,也好能護着他們周全。”

白秉謙來之前,其實已經打聽了一些今天事情的起因,更知道這事兒曹家本是衝著謝家來的。

那曹家想要算計的是謝青陽,而從頭到尾的目標也是謝家,可誰曾想將白亦也牽扯了進來。

白秉謙心中對謝家原是有些不滿的,可是此時聽着謝老夫人毫不猶豫的便將過錯攬在謝青陽身上。

他臉上瞬間緩和了下來嗎,反倒是生出幾分愧疚來。

“老夫人不必替他說好話,要不是白亦性子頑劣,又怎會去鬥雞台那種地方。”

“他們幾個去曹家門前胡鬧,還跟大皇子起了爭執,若非您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禍事來。”

“如今還勞煩了您老人家替他們收拾爛攤子,白某實在問心有愧。”

謝老夫人聞言搖搖頭。

“收拾爛攤子便也罷了,只是那曹家和大皇子……”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

“曹雄今日因為他們幾個丟了顏面,大皇子更是想要鉤織罪名構陷他們幾個,要不是有人通風報信,說不定他們幾個此時已經被大皇子抓去下了獄。”

“那大皇子心懷叵測,我往日便聽人說過他有些睚眥必報,如今他又丟了這麼大的臉,往後怕是難以安生了。”

謝老夫人說著話時,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趙春榮聞言頓時豎了眉毛:

“老夫人你怕什麼!”

“今兒個這事錯在他曹家,是他們設局坑害我們幾家,如今那大皇子更是摻合其中,誰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藉著曹家那小子的手來對付我們?”

“他們若是想鬧,那便鬧就是,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岳持身材高壯,聞言也是在旁皺眉說道:

“趙大人說的是,今天的事情錯不在我們。”

“曹家那邊如果就此作罷也就算了,可他們要是敢和大皇子一起追究,我們幾家也不怕了他們,到時候就算是皇上面前,我也不懼他們!”

謝老夫人聞言露出幾分感激。

“趙大人和岳將軍如此一言,我自然是不怕,只是……”

她看了趙正奇幾人一眼,低聲道:

“大皇子畢竟是皇子,身後又站着惠貴妃。”

“曹家今日陰謀敗露,自然是無法奈何我們,可青陽他們年歲還小,誰也不知道他們還不會有下一次?”

“那曹家行事卑鄙,看似是算計我謝家,可是他們既然知道趙公子三人跟青陽交好,若真只是針對我謝家而已,鬥雞台上和曹家門前,他們又何必將趙公子他們也牽扯進來。”

謝老夫人沉聲說道:

“我是怕,他們這次本就是衝著我們幾家而來。””

白秉謙眉心一跳:“老夫人是說,大皇子?”

謝老夫人點點頭:“他們這一次謀算不成,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次還不知道會對他們幾個誰人下手。”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