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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珩原本已經做好了擅自做主,回來後被祖母和父親責怪的準備,卻沒想到他們絲毫都沒有怪他。

謝青珩心中愧疚更深,也覺得肩上責任更大。

是他把謝家拉進了皇權爭奪的漩渦里,他便有責任要保護府中諸人在這場爭鬥里不會因他而受難。

謝老夫人說道:“你既與太子同乘一船,便要有心裡準備,謝家所能給你的幫助不多,你父親更不能因你而站隊,至少在皇上面前必須如此。”

謝青珩聽着謝老夫人的話低聲道:“我明白。”

皇上雖然心疼太子,卻不代表他願意看到朝中的人服太子多過於服他,特別是謝淵這種手握實權的將領。

謝家可以幫襯太子,可以親近太子,卻不能太過。

若是逾越了那條線,皇上那邊難免會多想。

謝青珩說道:“祖母放心吧,孫兒知道該怎麼做。”

……

謝青珩和謝老夫人、謝淵說了會兒話後,便從錦堂院里出來。

謝淵跟他同路,兩人一邊低聲說著太子的事情,一邊朝外走,等走出院子時,就見到不遠處的樹下站着個人。

謝青珩一眼認出了蘇阮。

“阮阮?”

謝淵也是瞧見了她,不由說道:“你怎麼在這?”

剛才不是還和謝嬛她們在一起嗎?

蘇阮說道:“我等大哥。”

謝青珩聞言隱約猜到蘇阮找他做什麼,不由說道:“既然找我,怎麼不直接進去,外間這麼冷也不怕凍着?”

蘇阮回道:“大哥剛回來,想必跟祖母和侯爺有話要說,再說剛才我跟着二姐她們玩鬧了一會兒,這會兒身上暖和着呢。”

她說完之後抬頭看了眼謝淵說道:

“侯爺,我有點事情想要跟大哥單獨說幾句話,不知道方便嗎?”

謝淵皺眉看了兩個小的一眼,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話非要避開他,不過他也沒追究,反正蘇阮和他一直便是這麼不遠不近的關係,論起來,府中幾個兒女都比他跟她要親近。

偏蘇阮的理由誰都挑不出錯來。

謝淵對着謝青珩說道:“我去尚明堂等你,等下你過來尋我就是。”

謝青珩點點頭:“是,父親。”

謝淵走了之後,謝青珩才跟着蘇阮朝着旁邊走了過去,等離開錦堂院前有些距離之後,謝青珩才開口說道:“阮阮,你等我可是有什麼事?”

蘇阮走在謝青珩身邊,因為要留意腳下,所以提着裙擺:“大哥應該知道我找你為什麼吧?”

謝青珩聞言就知道蘇阮怕是已經知曉他給太子當伴讀的事情,佯作不在意的笑道:“你是說我當太子伴讀的事兒,你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我才剛回府呢你就知道了。”

“我還想着從祖母這出來再告訴你呢,皇上對我很是看重,太子也對我親近……”

“之前不是說不當太子伴讀嗎?”

蘇阮沒理會謝青珩口中的說笑,直接扭頭看着他,“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

謝青珩笑了笑:“還能為什麼,就是突然想了。”

“軍中有父親和成安他們就夠了,我覺得我更適合走文官的路子。”

“而且之前父親說讓我去邊關歷練的時候,我就心中犯怵,總覺着不太喜歡軍中的事情,如今當是正好了,可以留在京中不用跑去邊關,不是挺好的嗎?”

蘇阮腳下停了下來,抬頭說道:“就算想要當文官,參加明年的春闈,走大考的路子,也遠比跟着太子要強。”

“大哥,你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個吃不得苦的人,月余前你還說你想要當武將,繼承侯爺衣缽,如今你卻說你更適合走文官的路子……”

她頓了頓:

“是因為我嗎?”

蘇阮不想自作多情,可是這段時間謝青珩待她如同親妹,他對她的維護和看重蘇阮能感受的到。

她看着謝青珩的眼睛認真道:

“是因為我在曹家的事情,讓你感受到了危機,還是因為之前梨園春的時候,讓你覺得我步步冒險,所以你才會突然跟着太子,想要借太子之力替我爹píngfǎn,替荊南那些人昭雪?”

謝青珩條件反射的就想說不是,可是對上蘇阮好像什麼都知道的眼神,嘴裡的話沒說出來。

蘇阮哪還有不明白的:“你何必呢,謝家沒必要趟這趟渾水的……”

“你是謝家人,你母親是謝家婦,從你們進了謝家開始,謝家不就已經在渾水中了嗎?”

謝青珩不喜歡蘇阮口中那般涇渭分明的話,有種她將所有人都排斥在外的感覺。

他看着蘇阮沉聲道:“還是你覺得,謝家與你能分得開?”

蘇阮聞言默了默。

謝青珩說道:“我投奔太子,固然是有想要幫你的想法,可也的確是為了謝家。”

“我父親說到底就是個粗人,讓他帶兵打仗可以,可是讓他應付朝中那些老狐狸他卻不行,如今我謝家命好,遇到個還算明理對父親也算是信任的皇帝,可是將來呢。”

“帝心難測,謝家滿門武將,定然征戰沙場,功績只會越來越高,實權在手功高震主之時,新君容得下嗎?”

謝青珩親眼見過蘇阮的本事,也從來沒將她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所以說起話來時也沒什麼顧忌。

“更何況父親當初在荊南的時候,本就已經摻合在了這件事情裡面,要不然大皇子又何必藉著曹家來算計小六和我們。”

“這渾水趟不趟,謝家都已經置身其中。”

“保全你也就是保全謝家,沒什麼分別。”

謝青珩說完之後,看着有些沉默的蘇阮,聲音和緩了些:

“而且阮阮,太子是個不錯的主子,雖說年幼,可心有城府,看似溫吞實則性子果決,而且待人御下也都寬厚。”

“他是儲君,又得皇上看重,雖說看似處處危機,可未必就沒有一爭之力。”

“我也並非是貿然選擇太子的,之前我曾與他接觸過幾次,若非覺得他是能夠輔佐之人,這次小考之中我也不會貿然出頭。”

蘇阮聽着謝青珩的話緊抿着唇,那太子上一世的為人如何尚且不提,可絕對是個短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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