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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對,你從就喜歡這樣!”這是少女的撒嬌,也是鄰家竹馬的抱怨。

紀如月的父親紀正英老家柳州,三十四歲得到提攜,一路攀升,官拜丞相。

紀家的老宅,現下都還挨着江家捨不得搬。

紀如月難得回柳州一趟,卻也因為日日夜夜尋找江秋白的緣故,三番幾次過門不入,因為這事,還險些被遠在京都的父親責備,令她不得胡鬧,趕緊回京。

“你日日躲着我,現下知道我快被我爹抓回去了,這才肯見我一面,四郎,你真是好狠的心吶!”

“紀姐。”江秋白剛一開口,紀如月便生氣打斷,“你若再這麼叫我!我便真要惱了!”

“以前你都是喚我名的,你再叫叫我,馬上你就要做駙馬了,我再也聽不到”

江秋白“刷”地起身。

紀如月馬上拽住他的衣袖,被他拂開,差點向後倒下。

見他沒有半分要扶的意思,這才自己穩住。

“你要去哪兒?”

“既然你不想好好和我說話,那我也無話可說,阿廉,送客。”江秋白說著就要離開。

紀如月急得衝上前,一把將他攔住。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想和你說話了!若不是你人在柳州,我才不會一年三次打着祭祖的名義回來!你難道還不知我心意嗎?”

紀如月從受人嬌慣,哪裡受過這份冷言冷語?

她堂堂丞相之女,身驕肉貴,願意為了他如此低聲下氣,他卻還是不領情。

紀如月是真的惱了。

偏偏站在她對面的江秋白一身清冷,面意凜冽,就是讓人有氣也沒得發。

江秋白拉遠與紀如月的距離。

“這幾日你在柳州做的好事,你我心知肚明。”他忽然提起,使得紀如月心虛得聲音了幾分,“我做什麼了?還不是你躲着我不見面,我才被你逼急了。”

“逼急了便要毀我的名譽?連帶着毀了我將來妻子的名譽?”江秋白冷冷道。

紀如月徹底怒了,“她算你哪門子的妻子!有我在,有清月公主在,她楊婧算個什麼東西!”

“她休想入門!”紀如月道:“只要有我在你身邊一日,她便休想做你的妻子!就是做妾也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雲淡風輕的一句,算是將紀如月所有的憤怒都頂了回去。

紀如月臉一白,“我說了是不算,可這事也未必只有你一人能說了算!若是江伯伯和江伯母不同意。”

江秋白面無懼色,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紀如月。

“你看着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嗎?”紀如月挺了挺胸脯,露出一個狡詐的笑,“你這個表情,想來是我說對了吧?”

紀如月抗住江秋白的注視,心中不斷的打鼓。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時,江秋白忽然笑了。

他移開視線,背過身去看向大開的院門外。

“紀姐,我想你搞錯了一點,我現在已經不是江家的人了。”他的聲音很是平緩,沒有起伏的說道:“你的江伯伯和江伯母,已經把我掃地出門了。”

“你說什麼?”紀如月大喊一聲,“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江秋白向外走去,“我的人生,向來只能由我一人做主。”

那道極白的身影融進夜裡,扎眼又和諧。

紀如月一時竟移不開眼,獃獃望着他離開。

再說楊婧這頭,藥鋪開張的事迫在眉睫,她白日一出門就被段老闆截走了,好在下午的時間沒有白費。

好說歹說,和沈耀一共找來了二十幾輛馬車,願意張貼,其餘的人不是嫌麻煩就是擔心出事,說什麼也不肯。

事情沒有意料中的那麼順溜,楊婧只好回到家中再想其他的辦法。

城西地處偏市,若不好好造勢一番,只怕一年也沒幾樁生意可做。

那她前前後後為了臨安藥材的謀劃,可就都白費功夫了。

吃過了晚飯,楊婧再次帶上春濃出了門。

兩人順着城西的大街一路向西而去,半個時辰後,終於在一處偏僻地界,找到了成片的藥鋪醫館。

她讓春濃上前挨個查問,自己也向著相反的方向去。

沒多久,兩人到原地的一顆大樹下匯合。

“怎麼樣?”楊婧問。

春濃搖頭,“沒問出來。”

她挑眼看去,雖說這條街看病抓藥的人也不少,可總歸不是什麼好地界,這些老闆為什麼要集中開在這裡?

而不去市集人多的主幹街道呢?

有了疑問,她便只好再帶着春濃又挨個掃了一遍街頭巷尾。

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總算讓她在城東的長樂街看到了一家裝飾金碧輝煌的藥鋪。

上前一問,竟是掛在紀家的名下。

丞相家的商鋪,也難怪了如此氣派和與眾不同。

緊挨着長樂街藥鋪的還有醫館和葯膳樓,三家店鋪呈三足鼎立之姿,團團將柳州最好的地段囊括其中。

楊婧想,她或許明白了主幹街道沒有一家藥鋪醫館的原因。

這事恐怕並非官府不重視,而是有人在背後惡意操控為之。

想通了這一切,她在街邊隨意找了個茶棚子歇腳。

捧着涼茶“咕咕”往嘴裡灌,一抬頭,竟是又看到了那張討厭的臉。

“你怎麼總是這樣陰魂不散?”她別開臉,挪了挪位置。

江秋白正好坐下來,目光落在楊婧接連奔波幾個時辰後,面色紅潤冒汗的巧鼻頭上。

扇了扇手上的扇子,他低下頭問:“阿婧想清楚了沒有?”

她佯裝不懂,“想什麼?”

“自然是跟我一道上京的事。”他回道。

“我不去。”

“不再想想了嗎?”他口氣有些詭異。

楊婧很累,今日沒空與他鑽牛角尖,疲軟了語氣,“你到底想幹什麼?”

江秋白伸手遞來一方綉了兩支青竹的錦帕。

她打開他的手沒接。

江秋白涼涼瞥了她一眼,把錦帕放在桌上,“你的汗要流下來了。”他一本正經道。

她奪過錦帕胡亂一擦。

“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