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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_t;????瘦老頭後知後覺追出,楊婧站在不遠處的街頭沖他揚了揚手中的銀票。

“站住!”

“你,你給我站住!”

“再跑,再跑我就報官了!你這小畜生!竟然捉弄你爺爺我!”此刻沒人,瘦老頭捲起袖口,露出了本性,邊跑邊恐嚇起來。

楊婧轉過身,一笑,“你若今日能追上我,這錢我必雙手奉上,若追不上.......”

“你!你這小畜生!攪黃了爺爺的好事不說,還敢戲弄爺爺我!看我今個不把你抓住了好好暴打一頓,也叫...也叫你......”

“別廢話了,有這功夫罵我,你還不如省點力氣。”楊婧將人引到城南鋪子口,一晃身沒了蹤跡。

等那瘦老頭孤身一人追到鋪子口時,哪裡還有什麼別的身影。

一連問了幾人,總算有人給他指了條路。

楊婧鑽進武行,望了望身後,急切道:“你們這裡有沒有拳頭重的?”

武行里正是練武時,後堂里擠滿了手臂如樹榦粗的武人,見她一問,紛紛站出三四人。

“你們叫什麼名字?”望着武人袒露的褐色胸膛,肌肉虯結很是可怖。

很好很好,要的就是這樣。

“我是武大。”

“我是武二。”

“我是武三。”

“我是武四。”

她笑眯眯的點頭,“好好好,各位壯士哥哥快跟我來,有個猥瑣老頭想要逼迫小子行不軌之事,小子迫於無奈只能來請武人了!這是酬勞,還請各位哥哥幫我多揍幾拳,以慰小子多日被擾之愁!”

武行本就是練家子之人齊聚之地,這些人空有一身抱負和力氣,卻無法上效保國,常年自詡為正義之士,眼下聽了楊婧這一番訴說,武大將銀子丟回她的手中,“不用,這等小事,我兄弟幾人願意效勞!”

楊婧聽了一樂,卻還是裝作傷心難過的樣子。

“幾位果真俠義之輩!小子感激不盡!”

武二問:“這街上這麼多人,我們怎知猥瑣你的是誰?”

“這樣,你們出門就是,遇上一個長相猥瑣,約摸五十來歲的男子,便問他是不是在找一個青衫小子,他若答是,那必定是他,他若答不是,自然不是認識我的人。”

“好。”武大拍了拍胸膛,“此事包在我們身上,走!”

武大帶着兄弟三人從正門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楊婧也從後門溜出,原先本還想到武行來招兩個下人守着鋪子,可如今一看,只怕是不行。

這些武人心高氣傲,義字當頭,以後怕是不好管教。

看來得再到別的地方瞧瞧。

楊婧摸回武行對面的茶樓,在窗邊站了站,眼瞅着瘦得皮包骨又跑得哼哧哼哧的瘦老頭被武大一把提溜在手中。

她耳力不錯,勉強能聽清武大粗聲粗氣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追一個青衫小子?”

“對!沒錯,那小畜生跑哪裡去了?”瘦老頭惡狠狠問。

武大給身後幾個兄弟使了個眼色,武二武三架起人就走。

看完這一幕,楊婧放心進了茶樓,這是她素來喜歡聽書的一家,因為前世得空就來,如今對茶樓中的結構了如指掌。

她先是繞過前庭,趁着沒人從二樓的東側樓梯怕了上去。

果不其然,房頂躺着一名黑色儒衫男子,聽到聲響後,男子放下翹着的腿,直起身來。

“你是誰?”男子蓄着八字鬍,年紀雖不大,卻長了一對長如鬍鬚般的眉毛。

楊婧手腳並用爬上瓦片,不敢亂動,“先生,我是楊婧呀。”她語氣歡快道。

“楊婧?哪個楊?哪個婧?”

“你認識幾個楊?幾個婧?”她望着他,“這偌大的柳州,哪還能找出第二個楊婧來。”

男子噼里啪啦踩着瓦片走了過來,湊近她的臉一看,“嗨喲!果然是你這猢猻!”

“當然是我。”楊婧穩住身子,“前些日子我還專門找人樓下說書的打聽過,這不,知道你回來了,我就趕緊找來了。”

公孫里看着她手腳並用的軟腳蝦樣,哈哈一笑,伸手遞來,“這都多久了,你怎麼還是學不會爬房頂。”

楊婧被他扶起坐下,“這不是好久沒來找你了嗎?”

“我聽人說,你被劉家趕出去的?前幾日我剛回來時,還特地派人去劉家打探了一番,說是你回臨安去了,我還正想呢,怎麼也不知道遞個信給我,胡亂跑了。”公孫里與她並排坐下,兩人向後躺去,手臂枕在腦後,很是愜意。

“我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這麼好好的曬過一回兒太陽了。”

恍惚間,她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

“過幾日,我怕是還得去京都一趟。”公孫里說。

“去哪兒幹嘛?”

“認祖歸宗。”公孫里認真回道。

她腳下一滑,踩踏了一片青瓦,差點順着滑下去,還好有他將她拉住。

“怎麼,有這麼吃驚嗎?”公孫里亮出一口白牙,晃眼得緊。

楊婧苦笑着搖頭。

楊婧想起前世她屢屢在劉子勝那處受挫,隔三差五約人來吃茶聽戲的日子,那會兒的她,雖然沉迷愛戀,卻最是天真無憂。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有幸認識了茶樓掌柜哥兒——公孫里。

二人都是愛而不得,不同的是,她喜歡的是自家的表哥,而公孫里喜歡的,卻是自家的表妹。

據他說,公孫家在京都里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曾誇下海口邀約她有時間去京都遊玩呢。

一轉眼,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她已是歷經滄桑看破紅塵之軀,可他,卻依舊還是那個為博紅顏一笑,怒提長刀砍腳的少年。

若不是今日有求於他,恐怕她這一輩子都會避開公孫里這個前世唯一在柳州交下的朋友。

因為她是真的怕觸景傷情,難上加難。

公孫里望着她歷盡千帆的深邃眼眸,總覺此次見面與往日看見的她,實在不同。

“你呢,近來還好嗎?”他問。

“都好,我在城西開了個藥鋪,打算以此謀生,先求個安穩自得的一席之地。”她淡淡道。

“那劉子勝呢?你與他怎麼樣了?”

楊婧一愣,憶起劉子勝和劉芊芊在老宅偷情,故而被江廉帶走的事。

等了等,她嘆息着說:“今生我是不敢再信男人了。”

“哈哈哈哈!”公孫里暢懷大笑起來,“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廝不是個好的,你偏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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