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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們退後,心中樂滋滋想道:鬼醫大人收的徒弟真不錯,對他們這些下人都如此禮讓,甚好甚好。

等桌子前再來人,護衛們果真都不出來攪和了,只是懶洋洋地抱着長槍,站在門外看熱鬧。

“這位大夫姐姐,請問你能看濕疹之症嗎?”

楊婧半睜開眼,桌前空無一人,復又要閉眼。

那清脆的稚嫩之音再次響起。

“大夫姐姐,我在這裡。”小小的手掌從桌子下揮了揮。

楊婧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這才看到還不到桌子高的小小人兒。

“濕疹?”她坐下翻開書,不忙對小女孩道:“小妹妹,你在這裡等等,我看看。”

若不是得益於這幾日沒日沒夜的翻書,她也不會如此快的掌握了薛讓記書的規律。

由外病到內病,從上至下,從頭至尾按照全身52個單穴,300個雙穴、50個經外奇穴,共720個穴位以此排列。

也難怪此書這樣厚了。

“濕疹應屬外膚疾病,外膚在哪兒呢?”

小女孩雙手勾住桌子,探頭看來,“大夫姐姐,找到治濕疹的辦法了嗎?”

與此同時,兩個人影擋住楊婧頭頂的光,她按住書抬起頭來你,“有事嗎?”

“巧兒,正街王大夫都說你娘那濕疹沒救了,你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犟呢?”一位藕色粗衣婦人捲起衣袖,提溜着小女孩的耳朵,女孩掙了掙,“我不信,我娘肯定還有救的!”

另一人像是那婦人的丈夫,看了楊婧抱在懷中的旗杆一眼,“你是哪來的江湖騙子?連小孩都騙,還要不要臉了?”說著,男子一把搶過楊婧懷中的旗杆,“什麼無償看病?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楊婧一隻手按住書頁,一隻手抓住旗杆的末尾,不鬆手。

“你沒病,所以你可以不信。”男子拽了拽,沒想到楊婧看似削瘦,力氣卻不小,“像你這樣翻書看病的騙子,你也配說治病二字!”

旗杆被奪走,楊婧右掌掌心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翻書看病是我的事,只要我能把病人治好,又與你何干?”她聲音好聽,不似一般的江湖騙子盡說甜言蜜語。

男子一時愣住,看着她沒說話,腦後很快挨了一掌,“再看!再看老娘挖了你的狗眼!還不快把巧兒抱回去!”

旗杆“哐啷”落地。

“等等!”楊婧起身喊道。

觸及到小女孩可憐巴巴的目光,她心中的信念更是堅定了一分。

“讓我試試,若果我治不好,你們可以以江湖騙子的名義把我扭送官府,我絕不反抗。”

“大夫姐姐!我相信你!求求你救救我娘吧!”趁着空隙間,小女孩從婦人的手下掙扎而出,一把撲向楊婧的腿間。

男子與婦人互看了一眼,“好,但是我可要跟你先說好,我只是她的嬸嬸,既不是我請你去給她娘看病的,藥費你可別找我們要!”

楊婧沒有吭聲,而是從容不迫地彎腰撿起地上的旗幟。

男子看着被他踩髒的旗幟,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無償?”

“自然是無償。”

楊婧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可愛的髮髻,“小妹妹,你娘現下活動還方便嗎?”

“方便,就是身上臉上起了好多好多紅疙瘩。”

“好,那你去帶你母親來這裡找我,我去王府你為你們備個房間。”

男子目露驚色,偏過腦袋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在榮親王府外造次,趕緊來着婦人先一步回家。

“巧兒!這樣吧,你人心,舅舅幫你把人送過去,免得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

“可是大夫姐姐說……”

“哎呀,說什麼說,快快快,進屋扶你娘出來。”

趁着小女孩回家的功夫,楊婧讓護衛照看着自己的坐診桌,進王府找薛讓去了。

薛讓找了個陰涼地正熬着葯,忽然見身後走出一人,嚇了一跳。

拍着胸脯道:“你走路怎麼沒聲啊?嚇死我了!”

“嚇死你?你輕功武功樣樣精通,這也能嚇到你?”她雙頰帶着些微紅的印子,薛讓放下圓大的蒲扇,“咦,原來我在你心裡已經這麼厲害了啊?”

“你別貧嘴,我找你有事。”楊婧翻開書上記載的濕疹治療辦法,問道:“什麼叫只可外病內醫?不可內病外治?這濕疹之病要如何治?我看書上說有外向和內向,你怎麼沒寫需要如何分辨?”

薛讓起身揉揉額角,“你這一次性問這麼多,讓我如何解答?”

“你倒是快說啊,病人馬上就要來了!”她急得很。

“所謂外病內醫,自然是指病人由外部因素招惹的病痛之症,就拿這濕疹之症來說,有些人或許天生肌膚敏感,表皮薄弱,下個雨吹個風都能患疹,但有些卻是病由口入,各有不同,凡是外病那就得外敷內調,凡是內病,那自然外治無用。”

“那我如何能分辨清楚病人是外病所致還是內病所致?”

“自然是望聞問切,缺一不可。”

楊婧一怔,目光由思索轉為獃滯,隨後又轉為驚喜。

“我知道了!”

薛讓看着跑出院子的身影,搖了搖蒲扇,“這麼個濕疹之症都能讓你高興成這樣,那午後的外瘤之症,豈不是要哭鼻子了。”

楊婧一出門,正好碰到先前踩踏旗幟,砸她攤位的男子扶着一位頭戴草帽,身披褐色外衫的婦女走來。

她上前靜靜打量了一番,婦人面色蠟黃,嘴唇乾裂呈艷紅色,兩頰及其額頭下巴不滿了紅色的痘瘡,有些甚至正向外流出淡白色的膿液。

“快請進。”

方才情急之時,也忘了和薛讓交代一聲要借用王府廂房看病一事。

她叫來身旁的丫鬟,“你去和薛讓說一聲,就說我把病人接到王府來看診了,讓他過來給我幫忙。”

丫鬟眼神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頭去,諾諾應下。

心道:這究竟誰才是師傅?誰才是徒弟?

丫鬟疾步趕到薛讓的院子,這院子一向是空出來轉為招待貴客的,誰也不敢貿然進去,只好站在門外喊道:“薛神醫……”

話到一半,丫鬟突然發現自己竟不知如何稱呼薛神醫的徒弟?

“薛神醫,你的徒弟讓我來向您傳個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