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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壽只覺群臣目光與他射來,索性閉目,當日祭祖之時他見着蜂擁而出的刺客,他便明白其實武丁早已明了他與鄧攝的私下之交,設計將祭祖消息傳於殺手中間為的便是找到證據,將明家一打盡。

明壽出列跪於殿前,“臣不知。”

景瑥怒目喝道,“大膽明王,竟敢勾結鄧攝意圖謀害大王,該當何罪!”

明壽側目冷然道,“臣不知。”

武丁嘴角噬笑,“寡人也以為此事是那鄧攝將明王蒙在鼓裡,只是你我二人皆拿不出可以讓明王脫罪的證據,這可如何是好啊。”

景瑥道,“大王!”

明壽望向階上高坐的武丁,眸中明滅不定翻湧着計謀猜想,“大王若是認定臣所為,又怎會找不出證據。”

景瑥大喝道,“大膽明王,膽敢在殿上對大王不敬!”

武丁大笑一番,復而斂容便是尖利神色,“寡人在等你自己認罪。”

明壽冷笑,“臣,無罪。”

海陽揚聲與外邊兵衛道,“來人,將明王押入囚牢,不得聖喻,任何人不得靠近。”

王宇深深匐跪於地全身顫抖,眼見着側身而過明壽的袍角,額上的汗滴重重砸在地板上,心如擊鼓,如梗在喉。

階下有臣道,“大王,明王乃王室諸侯,這般壓至囚牢,有些不合殷商之法。”

武丁目光幽深,丹眸暗暗掃過階下,“寡人以為,先有凱旋遇刺,宮妃進宮遇險,其後子將軍遇刺,皆有所查證,此次鄧攝藏有暗兵,寡人以為凡此暗殺皆可審問明王,關乎朝政,有何不妥?”

滿朝默了半晌,仍聽着上頭武丁凜然道,“暗養殺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敢問階下眾臣們可曾在我殷商耳聞眼見過?鄧攝賊人先前公然忤逆於寡人,觸着寡人逆鱗公然違抗寡人旨意,將子妃惡言傳至朝野,寡人不過拿他示威,便是你們這群臣子讓寡人將鄧攝之死生生歸罪了子家,讓子將軍路上遇險,寡人今日想及仍是心有餘悸,如今等着鄧攝丑面揭開,寡人要審一審與之交好的王族,竟還要聽你們這群人的‘忠言覲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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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安常瞋目視他,皺紋叢生的手顫顫卻十分有力,“事關國體,司徒休得胡言!”

“少傅休要動怒,寡人從未寵幸辛夷,何來腹中孩兒。”武丁言及此並不想多言,便斂目沉聲道,“難不成愛卿以為寡人食子不認嗎?”

少傅慌亂道,“臣不敢,只是那子妃着實殺了辛美人,其罪難容啊。”

武丁默了片刻,略一起身便冷然轉身下了朝階,“剩下的便是寡人家事,退朝。”

呂安常驚呼一聲,“大王如此沉溺美色,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以後如何有臉面下去面對大商的列祖列宗,老臣願意死諫明治。”

說罷,便已然以頭撞向了夔淵殿中撐天朱柱,一聲悶響,隨着呂安常緩緩倒下,朱柱之上滾金浮雕的盤龍金鱗之上濺得了鮮紅血色,順着斑駁紋路緩緩淌落至龍尾,漸漸與呂安常淌了一地的鮮血混在一起,他大大睜着眼,果真是不瞑目了。

海陽起身過去探了他的鼻息,與武丁道,“大王,少傅沒了。”

武丁背對着朝臣深深閉了眸子,冷然道,“念及少傅輔佐少年先王之恩,寡人不予計較方才言過之失,着令九卿高階的禮數下葬,派一等貞人為其開路禱告。”

下頭的人皆被呂安常凄慘死狀嚇得不輕,均慌亂着跪地,“大王仁慈。”

仁慈?

身處亂世,治國者,何為仁慈,又當以何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