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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四年七月,大凌河城。

兩萬民夫如同螞蟻一般,分布在城牆上下,辛苦的乾著活,大凌河城既然如初規模。

在袁崇煥時代,曾經兩次組織修築大凌河城,在建奴的干擾下均沒有成功。城池沒有修好,城基卻還在,在此基礎上修城至少節省一半以上的工作量。

祖大壽另一個時空採用的版築法進行修城,也就是兩邊以木板箍住,中間填夯土,夯實修成一座土城。遼西的城堡群和長城都是用這種辦法修築起來的。

然而現在,有了遼南水泥,修城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了很多。畢竟用水泥摻着沙子和成泥漿澆灌比一層層夯實容易太多。

整個春夏,遼南長生島的水泥廠加班加點生產出了無數袋的水泥,都用大船運到了遼西海岸,再轉小船從大凌河直接送到城堡下,水泥材料非常充足。

為了指導水泥如何使用,遼南方面專門派出了百十個輔兵過來,全面教授水泥使用以及用水泥築城的辦法。不過十天後,這批輔兵便奉命離開了大凌河堡。預知大凌河很快便會成為戰場,王業泰自然不會讓自己的人被困大凌河城。

對這批遼南輔兵的離開,祖大壽並不在意,因為他的部下早已掌握着水泥的正確用法。對能以版築法這種複雜辦法築城的工匠和民夫們來說,水泥的使用太過簡單。

僅僅十日功夫,大凌河城已經修築了兩丈五尺,城頭的垛口雉堞也已經修完,祖大壽甚至有時間修了幾座炮台,專門安置隨軍帶來的幾十門火炮。

“這水泥真是軍國利器啊!”站在城頭,看着城牆已經基本修築完成,祖大壽欣喜的對副手何可綱道。

“是啊,”何可綱也道,“那王業泰接連面對建奴打了兩場大勝,咱們先前還以為他是僥倖,人家是真有本事啊,竟能製作出水泥這種東西!怪不得金州關城從無到有在二十天內能夠修築完成,逼得莽古爾泰出了奇兵越山區偷襲的昏招。”

“有這水泥在,咱們早晚有一天能把堡壘修築到遼中,直入建奴腹心要地!”祖大壽自信滿滿的道。

和另一個時空的歷史相比,大凌河城修築的速度快了一倍多,等到哨探來報,八旗兵已經渡過遼河正向大凌河殺來時,大凌河城已經基本修築完成。

“報,總兵大人,建奴兵分兩路正向著大凌河城殺來。”接到哨探報告沒多久,已經能看到大隊的建奴騎兵出現在城外。

“這,這建奴來的何其快也,若是沒有遼南水泥,恐怕大凌河城只修了一半吧。”何可綱目瞪口呆的道。

“還是督師他老人家有先見之明啊,提前給咱們多準備了兩萬擔糧食。他老人家一定是預測到了建奴回來,提前被下糧食讓咱們守城。”祖大壽慶幸道,有這多出來的兩萬擔糧食,足夠城中將士兩個多月所用!“祖大壽慶幸道。

此時的祖大壽還不知道,兩萬擔糧食中的大半已經被他兒子祖潤澤和養子祖可法賣掉了......

“總兵,城已經修好,這些民夫已經沒用了,要不把他們遣回錦州?”何可綱問道。

祖大壽想了想,搖了搖頭:“建奴來的太快,其中騎兵為數眾多,恐怕民夫們到不了錦州,便會被建奴追上,都是遼西父老兄弟,咱們怎麼忍心看着他們送死。”

何可綱擔心道:“兩萬民夫就是兩萬張嘴,若是建奴圍城的話,咱們的糧食根本撐不了兩個月那麼久。”

祖大壽道:“放心,錦州、寧遠、山海關加起來還有十萬大軍,督師他老人家不會眼睜睜看着咱們被建奴圍死的。”

......

七月二十九日,比歷史上還要早幾天,皇太極率軍兵臨大凌河城下。

事實上,在渡過遼河之後,皇太極便下令兵分兩路,一路由貝勒德格類、岳托、阿濟格率兵兩萬,從北面渡過大凌河,經義州一路,屯兵南錦州和大凌河之間,切斷了錦州與大凌河的聯繫。若是祖大壽真的遣回兩萬民夫的話,到不了錦州,這批民夫便會被家奴截住。

而皇太極自己親自率兩萬五千八旗並蒙古附屬騎兵經黑山、廣寧從正面壓向大凌河城,兩路大軍合圍,把大凌河城牢牢圍了起來。

看着出現在城東西兩側的數萬八旗兵,祖大壽和何可綱皺起眉頭,他們都知道,以城內的兵力,出城野戰的話完全不是建奴的對手。

“建奴傾巢而來,城外軍隊至少有五萬人,這是非要攻破大凌河城不可啊。”祖大壽嘿然道,“那便讓老子看看,所謂的天聰汗有多少本事吧!”

手握強兵,又有堅固城牆可供防守,城內糧食能夠堅持兩月有餘,祖大壽並不害怕建奴攻城。

然而祖大壽萬萬沒有想到,建奴不僅沒有攻城,反而做出了長期圍城的架勢。皇太極下令,命隨軍的無甲兵和廝卒全員出動,圍繞着大凌河城挖溝。

壕溝距離大凌河城三里,溝寬一丈深一丈,四面同時開挖。

“這分明是要把咱們困死啊,總兵,咱們不能任由他們挖溝,應該主動出擊!”何可綱建議道。

祖大壽卻搖搖頭,笑道:“區區一道壕溝能擋住什麼,他們既然不怕累,那便讓他們挖吧!”

在祖大壽看來,皇太極是不想用手下士兵性命強攻大凌河城,這才擺出圍困的架勢,為的是吸引城中的自己主動進攻,打着野戰消滅自己的主意。既然猜到了建奴的辦法,他自然不會上當。

於是,就在城頭明軍的眼皮底下,一道長達三十里的壕溝被建奴挖了出來,而且建奴還不肯罷休,又用挖出的泥土在壕溝外側修築了一道高度達一丈的防護牆。一溝一牆,把大凌河城牢牢困在了其中,城中的明軍若是想殺出重圍的話,需要越過壕溝和防護牆!

“這不是要攻打大凌河城,分明是想以大凌河城為誘餌,打着消滅援軍的主意。”看着城外的圍牆壕溝,祖大壽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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