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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綠珠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是擠到了人群中央,好歹還是看到了人群中的場景。

霎時之間,整個人都傻眼了。

人群中哪裡有什麼攤販在賣鳥,只見中央擺着一張大桌子,大桌子上擺着三個鳥籠,中間的鳥籠里有一隻畫眉和一隻八哥,正在打架!

桌子四面都有銀錢,站在銀錢邊的人正大力的喊叫着,內容無非是給鳥助陣的話。

這模樣,儼然一副身在賭坊中的場景。

梁綠珠忽然想起前世鬥雞的畫面,她訝異的看着這一幕,難不成,這些人都是在斗鳥?

正當這個是時候,有一隻八哥鳥回了右邊的籠子里,頓時有人歡喜,有人憂,桌上的大部分銀錢很快就被背對着她的畫眉鳥主人拿去了。

此時,原本還有些躍躍欲試的人退了開去,保持觀戰的態度,梁綠珠頓時被擠到了前面,她此時更加清晰的看到剛剛贏錢那人的面前,居然擺放着一摞銀錢,顯然是贏了不少。

梁綠珠艷羨的看着桌上的銀錢,此時,因為沒有人再願意跟畫眉鳥的主人斗鳥,便有人站出來催促了起來。

梁綠珠的目光定定的放在了自己的鳥籠里,在看看那隻撲騰個不停的畫眉,眸中亮光一閃,二話不說,徑直往對面走。

剛剛坐下來,梁綠珠竟發現那畫眉鳥的主人是吳歧,她驚的瞪大了眼睛。

吳歧也是一愣,全然沒有想到竟是她,霎時間,目光往她的籠子里看了去,嘴角浮現了一絲嘲諷:“怎麼,你也要來跟我斗一斗,先不說我不屑跟女人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怕你沒錢輸。”

之前那些目瞪口呆的人,頓時開始對梁綠珠指指點點,很是嘲笑。

“你怕是不敢跟我賭吧,你怕輸給一個女人!”梁綠珠越發不甘示弱。

“你!”吳歧氣的面色一變,話音一轉,冷笑道:“我怕你輸的裡衣脫了都不夠,回頭讓集上的男人莫名的佔了便宜。”

“怎麼,捨不得?你再說感動一點,我也不會以身相許。”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她兀自的將自己的籠子鄭重其事的放在桌面上。

一聽梁綠珠居然會說出以身相許這四個字,吳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腦海里不由的回想起他勾引自己的事情,頓時那種比如蛇蠍的感覺驟然升起。

梁綠珠早將他這一系列的反應看在眼裡了,這時,更是忍不住的嘲諷道:“怎麼?你當真不敢跟女人賭一回?”

“誰說我怕了”這麼多人看着,吳歧下意識的開了口,只是一看到梁綠珠笑意盈盈的感覺,他心裡那種反感頓時又竄竄竄的從心裡冒了出來,好不難受!

梁綠珠面上雖是從容鎮定的,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裡是十分局促的,她從來也沒有斗過鳥,更不會有人告訴她規矩,她只能憑着想象來。

李淳風冷着一張臉,看到梁綠珠左顧右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嘲諷道:“你要用你這一籠子的鳥兒,跟我這隻畫眉比?別說這不行,就算是行,你一個野鳥,還能比得過我這個身經百戰的畫眉?”

梁綠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她這確實是野鳥,可她這兩日也算是看出來了,她這野鳥身上野性可是好的很的,總沒個消停,和他的畫眉比起來,一點都不遜色。

“我看你還是別跟我們主子鬥了,就算是要憐香惜玉,你也不夠資格啊。”一旁的吳十八冷不丁的嘲弄了起來。

梁綠珠只當沒有聽見,挨個挨個的將多餘的鳥兒抓回麻布口袋裡,只剩下了最活潑的一隻,放在外頭。

眾人最初看她籠子里好幾隻,便覺得她不甚專業,再看看她這麻布口袋裡還有一口袋,頓覺得她就是個玩把戲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純粹腦子有毛病的那種人。

但是想歸想,眾人也都不肯走,大傢伙兒都想看看這個小姑娘到底想搞出什麼名堂出來,故而一時之間,人是越圍越多,越來越熱鬧了。

“好了嗎?”梁綠珠將自己的籠子放好了,又將自己的鳥兒趕到了中間的籠子里,這就看向了吳歧。

她雖不知道規則,可看着吳歧他們並沒有反對,想來,自己這麼做也沒有衝突。

吳歧抬着下巴,衝著吳十八揮了揮手,吳十八不無得意的往籠子裡面扔了些銀錢,勾唇道:“我家公子看你可憐,也不欺人太甚,這就少堵一點,先來二白文錢吧。”

梁綠珠嘴角微張,面上全是鄙夷,這種有人人家的米蟲就是這樣,不知一分一厘來之不易,只知道隨意揮霍。

吳歧原本以為梁綠珠會被那兩百文錢嚇跑的,真沒有想到,她居然衝著自己翻白眼。

一時之間,他伸手指着梁綠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梁綠珠有些不解,只當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畢竟這麼多人看着,他堂堂吳家大少爺,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質問一個瘟神一樣的女人為何對自己翻白眼吧。

吳歧暗暗的將心裡的這口氣給咽了下去,指了指她的面前:“你的賭資。”

梁綠珠伸手到懷裡,仔仔細細的掏了掏,先是拿了五個銅板出來,只聽得桌子有人驚訝的聲音傳來,梁綠珠假意乾咳了兩聲,又從懷裡掏出了五個銅板,總體而言,倒一共是十個銅板。

這十個銅板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這能買上不少糙米,夠他們一家子吃上好些天了。

因為吳歧眾人的目光依舊是看着她的,她微微乾咳,指了指籠子,道:“我就這麼多,開始吧。”

頓時一陣嘩然,吳十八正要開口,吳歧伸手攔了他:“我的畫眉弄死了你那隻野鳥,可別讓我賠。”

眾人起鬨,憤憤將賭資放在了畫眉鳥這邊,居然沒有一個敢押在梁綠珠的野鳥上的。

開什麼玩笑,這野鳥能有什麼戰鬥力,安縣已經許久沒有人用野鳥來參加斗鳥的了。

這不是拿着銀錢打水漂嗎?

看着這一幕,梁綠珠倒是一點都不泄氣,嘴角含着一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