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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着大步子往家裡走,此時,日頭已經漸漸的滑了下來,不遠處的山頭上,似是種了一片紅葉,迎着即將到來的晚霞,那片山紅的格外的璀璨。

梁綠珠看的入迷了,現在,已經漸漸秋深了,再過陣子,這葉子應該更紅才是,那時候,一定比現在更美。

她看的入神,被石頭一絆,她踉蹌了幾步,那原本已經破舊的鞋子頓時連鞋底都掉了!

原本想着再穿兩場的,沒想到,說破就破。

梁綠珠呼出一口氣,放下背簍,用鞋帶將鞋子困了起來,因為怕走一半路,鞋子掉在地上,所以,她捆的十分緊,走起來相當不舒服。

明天一賣了鳥,一定要記得給自己買雙鞋子!

梁綠珠暗暗地叮囑着自己,走着走着,倒也習慣了,只是,有過剛剛的經歷,她也不敢再盯着山那邊看了,走起路來,格外的仔細。

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遠遠地,只瞅見一個趕着馬車的人往這邊走來,待那人靠的近了,梁綠珠才看清楚,那人就是栓子!

“栓子。”下意識的,她衝著栓子打着招呼。

自從那日栓子給她送葯過來,她的心裡就一直惦記着吳修遠,只是,來來回回,原本想要去看看吳修遠的,因緣巧合,她竟也沒見着他。

這些天來,家裡的事兒也多,她雖是沒有刻意去想吳家的事情,可那心中卻總像是有着一塊疙瘩一樣。

其實,她從來不是一個在意別人眼光的人,偏偏不知道為什麼,對象換做是吳修遠之後,她就十分的在意。

栓子給她送葯過來,那是打聽着來的,她只怕除此之外,栓子還將自己跟楊家的那些個事兒全部聽了去。

一邊,她在害怕吳修遠因為這樣的事兒疏遠她,一邊,她又暗自勸慰着自己,如果吳修遠當真將自己當成了她的朋友,他就不應該聽信外頭的傳言。

心中很是煩亂,梁綠珠也沒有注意到栓子的牛車已經向著這邊靠近了。

“梁姑娘,是你啊。”栓子忽然拉住了韁繩,喊了梁綠珠一聲。

“啊。”梁綠珠回神過來,心裡想問的是吳修遠,嘴上卻是問了別的:“你這是要往哪裡去?”

“我往酒窖里送糧食,酒窖里的糧食快沒了。”栓子說著,撓了撓頭,臉上依舊滿是憨厚。

這時,一陣風吹了起來,帶動着車帘子,梁綠珠探着腦袋看了看,車上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思索片刻,她忍不住問道:“那吳修遠呢?他的腿好些了嗎?可能走路了?”

她的聲音中,含着滿滿的急切,問起話來,也不給人停頓思考的時間,栓子聽得愣了愣。

梁綠珠也察覺到自己這話語當中的急切,挪開目光,頗有些難為情。

栓子回神後,恍然大悟道:“梁姑娘,原來你是擔心修遠了。”

梁綠珠擺了擺手,怕人多想,這時,栓子搖頭輕笑的聲音傳來了:“你放心吧,修遠早就好了,今兒個,還帶客人巡查了商鋪呢。”

“早就好了?”梁綠珠嘴角一勾,心中忽然有些不安:“那日我托你交給他的鳥兒,你可是給他了?”

“給了啊。”栓子點頭。

連着梁綠珠自己也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她的眼中竟是一亮,這時候,他什麼也不說,徑直的開了口道:“那他?”

喜歡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她眼下很想知道他是否歡喜。

栓子的臉上原本還帶着笑意的,一聽梁綠珠問起了這個問題,笑意微僵:“這不是剛剛給看上一眼,就讓府里的鳥給盯上了嗎,所以就。”

聽着栓子支支吾吾的聲響,梁綠珠也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這時候,梁綠珠心中微沉,有些不安道:“吳家也養貓?”

栓子點頭:“可不是嗎,那可是大少爺養的貓,跋扈的很,平日里做了不少的壞事兒,我都見不慣,可誰又能把它怎麼樣,好歹,它的主人可是大少爺。”

梁綠珠一聽見栓子說那貓是吳歧養的,心中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貓,這要是早一點讓她知道了這事兒,她她剛剛一看見吳歧就該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眼下想起來,她還真是有些不服氣!

“梁姑娘,梁姑娘?”栓子說了好些話,也不見得梁綠珠有反應,只看見梁綠珠愣愣的坐在那處,一時之間,起了疑心。

梁綠珠回神過來,沖栓子笑了笑:“那你去忙,我就先走了。”

也不等栓子回應,她徑直的往前面走。

“吳歧,你給我等着。”咬着牙,從牙縫裡憋了一句話出來。

至此,她總算是發現了,這吳歧根本就是個掃把星,處處壞自己的事兒,以後,就該離這樣的掃把星遠一點!

“梁姑娘?”栓子叫了梁綠珠一聲,見梁綠珠當真走了,想起剛剛她那面色,想來也是因為自己說了那貓的事兒,不由打了自己一下,只怪自己多嘴。

這日,梁綠珠早早起了身,將早就裝在布袋裡的野鳥放在了背簍里,提着裝着小兔子的竹簍往河堤邊走。

自從她身上有了余錢以來,但凡身上帶着很多重東西去集市,她都習慣性要坐船,更重要的是,昨兒個鞋子給弄壞了,她怕背着這麼多的東西走山路,還沒走到集市,就得出問題。

一走到河岸邊,河風帶來一股子青草獨有的香味兒,梁綠珠用力的吸了一口鼻子,只覺空氣中似是帶着一股甜味兒一般,越發好聞。

河水中的船隻越來越近了,那個掛在船頭的破舊燈籠還沒有被人吹滅,就那樣掛在船頭,隨風飄揚。

梁綠珠垂頭看了看腳上的鞋子,見鞋子綁的好好的,沒有會鬆開的模樣,她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等等,划船的,後頭還有人呢。”興許是看着船隻越發靠近了,有人怕上不了船,忙衝著河堤上招手。